第229章 姜心柔離世

  「他的出生本就是意外，跟我一起走，對他來說，或許才是好事。」

  說到宮珩，姜心柔下意識看了一眼搖籃中熟睡的他，很快便收回視線，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姐姐，你騙人，你若當真不喜珩兒，以你的能力，又怎會讓他平安出生。」

  姬明嫣說得篤定，都是當娘的，她自然明白當娘的心。

  姜心柔沒有回答，她服用的毒藥已經開始發作。

  她強裝鎮定，下逐客令。

  「明嫣，你走吧，我有些累了。」

  「好，姐姐，你將珩兒交給我吧！」

  

  姜心柔目標太大，以姬明嫣的能力，無法救出她。

  但宮珩剛出生，認識他的人不多，她隨意買個死嬰代替他，也不會被人察覺。

  這是她一早就打算好的。

  姜心柔看出她的意圖，有些無奈。

  「唉，你這又是何必，死了未必就比活著痛苦。」

  「姐姐……」

  姬明嫣帶著祈求的眼神望向姜心柔。

  姜心柔終是沒抵住，「罷了，一切看他自己的造化。」

  姬明嫣得到首肯，忙起身：「好，姐姐，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姬明嫣這幾年為皇后做事，皇宮各處守衛、暗道及換崗時間她摸得一清二楚。

  為便宜行事，皇后還給了她令牌。

  她想出宮，還算容易。

  這幾年，她也積累了一些人脈。

  打聽到誰家生出死嬰後，她立刻趕了去。

  回到宮中，已近卯時。

  她背著死嬰，潛回姜心柔的臥房，壓低嗓音，喚了聲。

  「姐姐，我回來了！」

  無人回應，她點了火摺子前去查看。

  姜心柔披散著頭髮，如睡著般，安靜地躺在床上。

  膚色慘白，肢體僵硬。

  姬明嫣戰慄地伸手探她的鼻息，感受不到丁點氣息。

  她猛地縮回手，跪在床邊，趴在姜心柔身上，壓抑痛哭。

  「姐姐，姐姐……」

  一旁的嬰兒被吵醒，「嚶嚶」了幾聲。

  姬明嫣聽見後，抽抽搭搭起身，將宮珩抱在懷中。

  小宮珩粉嫩可愛，白白淨淨，身體瞧著比宮璽剛出生那會兒還要好。

  姬明嫣看著看著，眼淚吧嗒吧嗒掉在嬰兒身上。

  「你娘這個口是心非的，明明比誰都溫柔善良，偏要裝作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珩兒，你要永遠記得，你娘她是愛你的，很愛很愛你，知道嗎？」

  小小的宮珩好似感受到了姬明嫣的情緒，一直哼哼唧唧的他，頓時安靜下來。

  眼見天快要亮了，姬明嫣不敢再逗留。

  她將背後的死嬰取下，放在搖籃中。

  將宮珩包好，塞入自己的懷裡，神不知鬼不覺回到宮璽的寢殿。

  宮璽養在皇后膝下，好在她也住在皇后宮中，母子倆離得不算遠，能經常見面。

  宮璽卯時就要起床練劍，這是他們母子的約定，也是每日唯一的快樂時光，兩人都十分珍惜。

  姬明嫣到達時，快三歲的小宮璽已經起床，在床上走來走去疊被子了。

  「璽兒。」

  「母妃，先等等，璽兒很快就好。」

  小宮璽並未抬頭，而是拉起一個被角走向另一個被角處，將被子重疊，小手還抹了抹，將被子抹平。

  乖巧又認真。

  母后不待見他，他心知肚明，連帶伺候他的宮人對他都十分怠慢，什麼事都要他親力親為。

  他已經習慣了。

  姬明嫣心疼兒子，她清楚自己沒法護兒子周全，且不知何時，她亦會成為江知苓的棄子。

  只能鍛鍊他，讓他以後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所以她未上前幫手，而是將嬰兒抱到宮璽身邊。

  「璽兒，母妃和你玩個遊戲，今日你就幫母妃將弟弟藏好，不讓任何人找到，好不好？」

  小宮璽看著軟糯可愛的小肉糰子，眼神都柔和了。

  他雖不太明白母妃的意思，但是玩遊戲他聽明白了。

  就是帶著弟弟躲貓貓嘛。

  他欣喜點頭，「嗯，母妃，我一定會帶著弟弟藏好的。」

  姬明嫣攬過小宮璽，誇讚：「璽兒真乖！」

  她將兩個孩子藏入衣櫃中，留下了些許食物。

  又去牛舍擠了牛奶，裝入陶瓷奶器中，返回交給宮璽，教了他用法。

  臨走時，交代他：「璽兒，記住，誰來都不要出聲，等母妃來找你，明白嗎？」

  小宮璽乖巧點頭後，姬明嫣去給江知苓復命。

  「娘娘，人已經解決了。」

  「很好。」江知苓見姬明嫣的腫眼泡，眉毛一挑，「怎麼，哭過了？」

  「是，奴婢請娘娘開恩，讓奴婢親手為她下葬。」

  姬明嫣跪地祈求。

  對於江知苓來說，姬明嫣越重感情越好。

  如此，姬明嫣才會任她拿捏，不敢背叛，她用著也放心。

  所以在姬明嫣與宮璽接觸時，她才沒有阻止。

  聽到她的請求，她並不意外。

  江知苓懶洋洋揮手，「去吧！」

  「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姬明嫣如獲大賞，欣喜謝恩，快步離去。

  江知苓在她身後冷笑一聲，姬明嫣也有今天。

  打她一巴掌，再給根骨頭，她就如此高興地向她搖尾巴，可真是她的一條好狗。

  江知苓現在，十分享受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感覺。

  姬明嫣不知江知苓的想法。

  她直接進入地宮，尋到一具女屍送到羲和宮。

  換下姜心柔的屍首後，她點了一把火，製造了走水現場。

  羲和宮偏僻，等人發現走水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

  此時已火勢沖天。

  火撲滅時，羲和宮已一片廢墟。

  女屍與嬰兒均被燒焦，唯能從破爛的衣服碎片中，分辯出是姜心柔母子。

  皇帝對她的感情不算太深，象徵性徹查了一番，得出了意外的結論，便將姜心柔母子草草下葬。

  而姬明嫣將屍首帶回清寧宮後，也沒瞞著皇后，還讓她親自過目了一眼。

  江知苓看了一眼後，嫌棄地擺擺手。

  就在這時，地宮管事急急來報。

  「娘娘……」

  管事對江知苓耳語後，江知苓腳下一軟，忙被身邊的大丫鬟扶著。

  「快、快扶本宮去。」

  姬明嫣猜到了是何事，佯裝不知，恭敬問道。

  「娘娘，發生了何事，可需奴婢代勞？」

  「用不上你，忙你自己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