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曖昧期間的拉扯
2024-06-14 22:13:07
作者: 神廚小福蛋
「這有什麼的。」許微寧笑了笑,對於她這樣一個文字工作者而言,什麼離譜的素材都見過,像這種腳踩兩隻船的戲碼多了去了,別說是寧家這樣的大家族,哪怕是許微寧這樣普通出身的家庭也屢見不鮮,早就不是什麼稀奇事了。「說實話,你們這樣的家族,如果真的能做到像傅知染他爸媽那樣才叫少見吧。」
傅知染的爸媽是娛樂圈十分少見的恩愛夫妻,兩個人琴瑟和鳴又有各自的事業,傅董一直在做生意,傅氏也是他白手起家打拼下來的,而傅夫人則是享譽國內外的舞蹈家,在傅董創業的時候,傅夫人就已經成名,儘管家裡反對,但是傅夫人還是義無反顧地和當年一無所有的傅董結了婚。傅董也沒有辜負傅夫人的期待,一路創業開辦傅氏,直到後來給了傅夫人優渥的生活,這才讓許多不看好這樁婚姻的人沒了聲音。
在這樣的家庭長大的傅知染,自然是要比寧殊曉更加自我一些的,良好的家庭讓他情緒不至於十分敏感,也有寧殊曉沒有的底氣。儘管寧殊曉如今也算是事業有成,但是傅知染就好像很明顯的一個對比,再加上他行事內斂,主打的是懷柔策略,而傅知染行事則是張揚,手腕也十分強硬,因此兩個人水火不容倒真的十分正常,雖然夾在中間的許微寧十分頭疼。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沒有他好?」寧殊曉忽然問出了這麼個問題。這個問題就好像是在戀愛中詢問對方「你愛不愛我」一樣,有著十足的占有欲和尋求認可的想法。
許微寧想了想,認真地回答,「其實要我說的話,你根本就沒必要和他比較。」
寧殊曉挑眉,卻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許微寧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許微寧面色如常,慢條斯理地說了下去,「什麼樣的家庭環境造就什麼樣的人,你所承受的苦難和傅知染所經歷的寵溺都是不可複製的,雖然我覺得讓你感謝苦難什麼的實在是太扯了,但是平心而論,在那樣的生活下都沒有被壓垮的你,也許在以後面對同樣的變故的時候,要比傅知染的抗壓能力強的多。」許微寧從不歌頌苦難,也從不認同是因為那些苦難才造就的人堅強的品格。但是相比於從泥巴里爬出來的寧殊曉,傅知染就好像一個溫室里的花朵,有傅董和傅夫人從小到大的保駕護航和精心教育,他當然眼界也很寬,但是從上帝視角來看一件事和作為事件的當事人那絕對是兩碼事,這也是寧殊曉和傅知染最大的區別。
一個是旁觀者,一個是親歷者。這其中的區別有多明顯,甚至不需要過多贅述。但是話雖如此,如果不是真的遇上那種無法解決的大事,或許在外人看來這兩個年輕人里肯定還是傅知染會顯得更加耀眼一些。畢竟他身上那些良好的家世給他帶來的光環實在是讓人觸不可及,事實上真正站在和傅知染對等位置的,不是寧殊曉,而是寧誅遠。
「那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寧殊曉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一向是各種意義上的必殺技,許微寧本來就吃他這類的顏,自然也不能免俗,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被狠狠地勾引了。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暗自吐槽一句美色誤事,正色道,「好了好了,閒聊結束,畢竟這還有攝像頭,真拍到了什麼確實不太好,不管怎麼樣你可是影帝,還是得注意避嫌。」
許微寧話語裡趕人的意思十分明顯,寧殊曉略有點失望,但是卻也知道這裡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場合,隔牆有耳不說,在寧誅遠沒喊停之前,他們到底是在錄節目,真要是傳出去點什麼對他們兩個人都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尤其是許微寧本身是個新人,兩個人曖昧歸曖昧,卻還沒到那一步,如果被傳出去是靠著他上位,估計後續她被壓資源的可能性極高。
寧殊曉去了洗手間,但是許清如還沒回來。她敲了敲隔壁的門,裡面沒人回應,估計三個姑娘是在一起將就睡了。她頗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她和寧殊曉的談話耽誤了幾個人的休息時間,深吸口氣,她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一會去給他們道個歉吧。」她暗忖著。只是沒想到的是,她剛在床上躺下,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許微寧?是我,寧殊曉。」
許微寧疑惑著把門打開,「還有什麼事嗎?」這幾天的疲憊讓她現在也有點困了,正打算借著這會再補補覺呢。
寧殊曉聳了聳肩,「傅知染把門反鎖了,我進不去。」他臉色頗為無辜,「不信你去看看。」
許微寧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堂堂寧影帝哪怕和傅知染再不對付也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說謊,於是也沒說別的,只是對寧殊曉讓開了一條路,「進來吧。」
怕許清如會介意男生躺過的床,許微寧主動把自己的床讓了出來,自己則躺在了靠牆的床上。
「真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寧殊曉也有些疲憊了,靠在枕頭上似睡非睡,許微寧剛從上面起來不久,枕頭上還有著洗髮水的清香。
「都是小事。」許微寧閉著眼睛拉了拉被子,「你們這個節目拍的真是挺有意思的,感覺多少有點隨意的過分了,也沒什麼規劃,自由度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挺高的。」
寧殊曉當然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但是也不得不承認許微寧說的沒錯。自己公司的那幫人一向順風順水慣了,平日裡做的節目基本上收視率都相當不錯,所以自然而然地胃口也大了,但能力又配不上這野心勃勃的狀態,以至於節目出現了重大紕漏。「估計編劇都要被導演罵死了。」
「罵編劇幹嘛,最後拍板的不還是導演。」許微寧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本打工人真的很平等的討厭你們每一個資本家。」
「我也不是資本……」寧殊曉剛想辯駁,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個寧氏CEO的名號,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總而言之,資本家不都是壞人。」
但是這話下去,寧殊曉等了很長時間也沒等到回應。直到許微寧翻了個身,寧殊曉才啞然失笑。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上一秒還在吐槽萬惡的資產階級,下一秒居然已經進入了夢鄉,就連他也不得不佩服許微寧,和一個姑且還算是陌生的男人共處一室,卻依然睡的毫無防備,不知道該說是她心寬,還是說她沒心眼呢?
寧殊曉不再想這些,而是在心裡默默盤算,自己合盤托出的這些東西,到底能換來許微寧多少信任。許微寧是個智多近妖的存在,她從來不會主動去相信任何人,在當時在山上他提出幫她擋住讓她跑的時候,她甚至一絲猶豫都沒有。剛開始他以為這是信任,後來他發現,這不過是因為,她對他的了解比他對她更多罷了。
她能清楚的在那個時候判斷利弊,所以才會如此毫不猶豫。寧殊曉這麼想著,也有了困意,閉上了眼睛。
等許微寧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夕陽正在向大地投射最後一抹光亮,整個村莊都籠罩在那橘黃色的光芒中。許微寧揉著眼睛坐起身來,發現身邊的男人還在睡著。他似乎很累,所以儘管許微寧起身的動靜不小卻也沒有影響到他。男人的眼瞼微闔,那過分精緻的五官也沒了睜開眼睛時的侵略性,整個人睡得松鬆軟軟,就好像一隻十分好摸的大型犬。
「唔……」也許是許微寧的眼光太過熾熱,以至於寧殊曉終於有了感覺,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是一片有些陳舊的天花板,他一時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醒了?」許微寧遞過來一瓶礦泉水,「你手機一直在跳消息,記得看一下,我去看看他們醒了沒有。」
寧殊曉有些迷迷瞪瞪地點頭,許微寧看他頭髮有點亂眼神也有點游離的樣子,終於在準備走出去的時候忍不住把手放在他頭上摸了摸。
寧殊曉身高一米八七,從初中開始竄個子之後就連他媽媽都沒再摸過他的頭,現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曖昧期的crush摸了頭,女孩柔軟的指尖在他的髮絲上留下溫熱的觸點,讓他心裡微微一動。只是隨著關門的時候金屬鎖舌輕輕的一聲碰撞,寧殊曉回過神來,想到剛才的情況,只能在心裡慶幸許微寧沒有見到自己的臉紅心跳的樣子,不然說出去堂堂影帝連自己的情緒管理都做不好,還要怎麼見人。
許微寧去敲了一圈門,只有傅知染下床開了門。不過顯然他睏倦的要命,左右時間還早,許微寧也就沒再打擾他,只是在他快要關上門的時候,一眼看見了躺在另一張床上的人影。
她還以為許清如去和趙亭亭他們擠了,結果搞了半天是被傅知染截胡了。不過起碼許清如有一張床可以休息,她心裡的不好意思總算是淡了些。
打著哈欠回到屋子裡,寧殊曉已經在處理他睡著的這一會手機上發來的信息了。其實這手機本來是不應該在結束錄製之前就給嘉賓的,奈何寧殊曉身份特殊,寧誅遠最近忙的要命,公司的事情就一股腦地丟給了寧殊曉,為了不影響節目的拍攝,所以他都是儘量避開攝像頭使用手機,剛好傅知染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所以兩個人在一個屋子裡關了攝像頭倒也方便,這也是兩個人都沒有提出來換房間的原因之一。
「寧誅遠說,先暫停拍攝。」寧殊曉見她回來了,開門見山地道,「但說實話,我覺得你的計劃就算可行,這邊的故事還是個邏輯漏洞,如果想不出來怎麼補上,那麼這種更改拍攝順序的安排實際上也沒有什麼意義。」
許微寧點點頭,「我知道,但是只能說這是再我的理解上把損失降到最低的方法,我們沒辦法整體推翻,說實話那會讓你們損失一大筆錢,而且就算不說你,我們這些人的薪酬寧氏還是要照常支付的吧?因為結束拍攝按理來說屬於單方面的寧氏違約,我想你在這點上應該比我懂。」她知道這些其實也屬於是因為之前和寧殊曉拍攝關於刑偵的劇得到了一些法律知識,不然也不可能和寧殊曉講的頭頭是道。畢竟寧殊曉雖然不學法,但是卻也是正兒八經的寧氏CEO,經過他手的具有法律效益的文件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就算他做不到許清如那麼專業,甚至不如寧誅遠,也要比自己這半吊子水平高的多,比自己也更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這我倒是明白,但是寧誅遠沒有給我其他的消息,也沒說讓我們一起離開或者其他的情況,只是告訴我讓我通知劉華導演暫停拍攝,估計他現在也在權衡利弊吧。」寧殊曉把手機扣在桌面上,「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這個節目想要接著拍下去,如果聘請你當編劇,你會願意嗎?」
許微寧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劇情怎麼忽然就變成了這樣的展開,她本來說是打算做個順水人情,站在自己的角度儘可能地減少寧氏的損失,雖然傅知染可能看到寧氏有損失只會拍手稱快,甚至希望許微寧能讓他們損失的更多,但是許微寧對此還是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是傻子,長久的利益和眼前的蠅頭小利到底哪個更重要她還是分的清的,如今看上去是她幫著寧氏損失的小了些,達不到傅知染預期的目的,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說,她這個順水人情得到了寧殊曉的信任和寧誅遠的欣賞,這對於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可持續的,或許正因為這個,說不定她以後能夠給寧氏帶來更加沉重的打擊。
不過……「為什麼突然想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