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鬧撞客

  「怎麼不可能！」

  李秀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在他家，你見到他孫子了沒有？」

  我搖搖頭，那件破屋子採光不好，根本看不清楚，做法期間也沒見他孫子出現，而且牛村長早就給我說過，尤老頭無兒無女，孤身一人。

  李秀繼續開口：「他孫子死後，尤爺爺始終認為沒有死，所以才等了，他孫子就藏在家裡地下的一口洞裡，說什麼也不讓人埋……」

  「啊這！」我恍惚了，一個說李秀沒救了，一個又說老頭子是個瘋子，我該信誰的？

  就在我一籌莫展時，突然，屋子裡闖進一人，五大三粗，正是牛壯，他二話不說掀開了門帘，神色慌張。

  

  「秀秀，快去看看，你爹……你爹不行了！」

  聽到這話，李秀一股腦兒從板凳上跳起，急忙問道：「牛伯伯……我爹他……」

  「犯病了，說不上，唉呀，你快去看看吧！」

  牛壯一咬牙，提起李秀就要往出沖。

  我急忙翻被下床，穿了件外套，連鞋都穿錯，跟在兩人後面。

  這事，肯定是黃鼠狼乾的！

  我們三人，邁開步子直奔牛壯家，迎面正好碰上夏倩倩跑過來，我和她兩個人撞了個滿懷。夏倩倩揉了揉額頭，急忙說：「查……查老師，狸花貓……它……它竟然……有翅膀……會飛，我害怕，你……你……快去看看吧……」

  我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懶得解釋，急忙一把拉上她，「這事以後再說！」

  救人如救火，我要是去的遲了，李寧虎可能就被小弟們玩死了。

  夏倩倩牽著我的手，臉蛋紅撲撲的，既不掙脫，也不出聲，我當時哪裡顧及到這些。

  飛速進入牛壯家雞棚，看見一個壯漢坐在地上，四周圍繞著一些村民，在裡面，我發現了村長。

  李寧虎身上瀰漫著一種讓人十分不舒服的味道，是一種從未聞過的臭味，讓人感覺很噁心。

  李寧虎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地上處亂撞，額頭沾滿了灰塵，血流不止，而且開始在地上亂爬，嘔吐一些黃色的粘液。

  他手腳哆嗦，嘴裡嗚嗚囔囔，滿臉鼻涕眼淚求神拜佛：「大仙，饒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可憐可憐我一家老小……」

  要說還是女兒貼心，李秀一點也沒嫌棄，俯下身子，靠近她爹，一見到這副模樣，淚水已經下來了。

  「拉開，快拉開她！」村長可不敢馬虎。

  大吼一聲，四五個漢子將兩人硬生生扯開。

  「綁了，去請尤先生。」村長繼續發號施令。

  眾人七手八腳，李寧虎成了個十足的蠶蛹。

  現在還算清靜，剛剛我沒來之前時的李寧虎力大無比，駭人模樣讓每個人都心有餘悸。

  所有綁他時格外的認真，尤其是身上的繩扣，一層套一層，想解開只能用刀割。

  夏倩倩有點害怕，緊緊的縮在我懷裡。

  就在此時，一聲雞叫。

  不知怎的，我瞬間腦袋放空，兩眼一黑，「撲」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村長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急忙詢問。

  「查老師昏倒了。」夏倩倩也嚇了一跳，

  「我來看看……」一位村裡的赤腳醫生走到我跟前，正當他走近時，我的雙眼突然再次睜開。

  不過不是平常的那種男人眼神，而是……很像……一個女人。

  不僅是眼神，就連走路姿勢，也是扭扭捏捏，說出的話，尖銳刺耳，讓人不寒而慄。

  「本仙要吃雞，本仙要吃雞……」

  說著一步一步向雞棚走去。

  眾人傻了。

  我走進雞棚，從架上隨手拿下一隻雞，也不管它是活的，當著眾人的面，堂而皇之咬開血管，吮吸雞血。

  他們定在原地，痴痴的看著這一切。

  第一隻，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

  一隻接著一隻的殺雞，雞血不斷灌進我的喉嚨，麵皮變成了駭人的赤紅，肚子高高脹起。

  「快，拉住他，拉住他……」

  村長率先反應過來，吼了一嗓子。

  「天殺的，我的雞啊——」

  牛壯媳婦嗓子能叫破天，這一下，所有人如夢初醒。

  人一多，陽氣重，衝上來，將我制服在地，期間我仍不忘丟了本色，用爪子將他們身上抓出幾道血痕。

  村長後來告訴我，當時我整個人的眼珠，是赤紅色。

  就在此時，李寧虎醒了，層層疊疊的繩子被他「噌」一聲掙開，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跪下來，朝我磕頭，大喊大叫。

  「大仙饒了我，大仙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來了……」

  誰能想到一個小學老師竟然會成為一個怪物，誰又能想到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會突然癲狂。

  屋脊上，六隻小小的黃鼠狼站立，冷眼看著這一切。

  底下人亂成一團，捉我的捉我，扯李寧虎的扯李寧虎。

  夏倩倩更是嚇得面如土色，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