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意料之外
2024-06-14 21:27:11
作者: 洛倪凰
「咳咳咳……」
黑血從李鹿玉的口中吐出,緊接著四周的皮膚如蚯蚓般,迅速趕往傷口處,鼓起一個包。
侍女們發現異常,她們拉扯著鳳玄魚的同時,還有一人去查看李鹿玉的傷口。
那隻金簪與舊傷重合,侍女也不敢貿然把簪。
本該昏迷的李鹿玉,卻閉著眼睛抓著金簪,一聲不吭的將其拔了出來。
鮮血再次湧出,侍女們將鳳玄魚交給衝進來的侍衛,去處理李鹿玉的傷口。
李鹿玉艱難的舉起金簪,看著被啃食的簪子,眼中有了一絲瞭然,接著就暈了過去。
剛進院的李淮眠發現異樣,衝進來時,面對一地的血,以及手忙腳亂的侍女們,以及被按到在地的鳳玄魚。
「你……」
李淮眠滿眼殺意的邁出一步,就被凌雲攔住了。
「王爺,此時不是處置側妃的好時候,還有鳳家和池家。」
凌雲已經感覺到了李淮眠的殺意,鳳玄魚死不足惜,但池家與鳳家還是有些影響力的,只怕是會亂上添亂。
李淮眠為了壓制怒火,強行使自己閉上了眼。
「本王自然是知道……」
他咬牙切齒道「想不到鳳側妃居然有如此膽識,拿著鳳家滿門得腦袋來給自己發泄。」
鳳玄魚頭貼到地上,兩隻胳膊被人死死按住。
「先歷八年,宮牆外的槐樹下,有人替我擋下掉落的樹枝,為此傷了胳膊。」
「先歷十三年,除夕宮宴,我失足落水,又有人破冰將我從水中救出。」
「新曆元年,我跪了三日,才求得一樁婚事。我鳳玄魚出身大族鳳氏,自小就是京城第一才女,自認三年來打理王府從無差錯。今日就只問王爺一句,可否真心……」
鳳玄魚眼中儘是不甘,即便是今日是死,她依舊要問到她要的答案,才能閉上眼睛。
可是話說一半,她卻不敢問了下去。
鳳玄魚看著李淮眠走過來,眼底泛著些薄涼。
他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冰冷的如同在看個死物。
「本王救你,但救的也不是你。」
李淮眠的話令鳳玄魚迷茫,若不是救她,難不成是為了丞相府的勢力嗎?
可是那時,她父親還不是丞相。
李淮眠看著鳳玄魚渾濁的眼睛,隨口就戳破了她的幻想。
「先皇收養我,是憐我滿門被滅。但皇家撫養真就如此簡單嗎?」李淮眠將話反問鳳玄魚。
天底下沒有白來的恩惠,即便是恩情大於天,也抵不過人走茶涼。
鳳玄魚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張俊美的臉上,轉向她時透著的不耐煩,卻在轉向屋內那刻,覆滿了著急與難過。
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渾身失去了力量,連四周的風都如軟針般,一寸寸的扎在她的身上。
鳳玄魚的雙眼瞬間失了神色,任憑侍衛將她壓在地上。
李淮眠現下不想把心思分在無關的事情上,他擔心的是剛才那一簪會不會刺到要害。
侍女跑出來,神情明顯送了口氣。
「稟王爺,陛下無礙,那一簪子恰好將毒物刺了出來。」
李淮眠聽到此,感覺胸口一松,才是真正的鬆了口氣。
他厭嫌的瞥了眼地上的鳳玄魚,極盡無情的吩咐道。
「鳳側妃行刺未果,幽禁於別苑,奪去側妃食邑,與其親近之人仗殺。」
凌雲震驚,連忙勸道「如今朝堂局勢緊張,在如此節骨眼上,王爺還是……」
「鳳玄魚與鳳家,想必鳳丞相分的清楚,孰輕孰重,畢竟……」
李淮眠淺淺一笑,唇角都帶著一絲血腥「他到底疼愛誰,只能瞞的過你們而已。」
鳳無雙一介庶出女,卻能成為公主伴讀,即便是當時的公主看似無權無勢,如今卻成了開國來第一位女帝。
她當真就如此幸運嗎?
本來神情呆滯的鳳玄魚,眼底突然浮出一抹猩紅,那股強烈的狠意,令抓著她的侍衛一不留神,就被掙脫開了。
「李淮眠,我殺了你!」
鳳玄魚拔下頭上的另一支短簪,李淮眠見著她衝過來卻站在原地不動,結實的接住了她的行刺。
短簪沒入李淮眠的胸口,他只是微微蹙眉,卻不見他有半分動作。
「保護王爺!」
凌雲抬腳就將鳳玄魚踢了出去,她飛撞到了牆上,滾到地上時,口中的鮮血糊花了妝容。
「是你……你毀了我……」
「你們都不愛我……我就毀了你們……」
鳳玄魚精神恍惚,如瘋癲一般的爬起來,又笑又跳最後還是被侍衛押著離開了。
李淮眠摸了摸胸口,毫不在意的模樣,反倒是凌雲氣的跳了起來。
「王爺,您的傷口……」
凌雲的怒氣提了起來「這個鳳側妃,腦袋裡是不是只有情愛,是非不分到如此地步。」
「一會兒,怕是要迎接一波貴客了。」
李淮眠任由圍上來的侍女處理傷口,短簪被牽出之時,他只是微微蹙眉。
對於李淮眠而言,鳳玄魚猶如黑歷史一般,是他不想提及,甚至厭惡的事。
凌雲點頭,鳳玄魚能幹出來弒君,背後定是有人挑唆,待會兒也許真的會來一波「問罪」之人。
只不過來的會是哪波的人呢?
太后?
齊王?
好像都有可能。
還未等凌雲琢磨明白,突然門房來報。
「王爺,老榮王帶著太后懿旨來了,他們強闖我們也來不及……」
門房手足無措,那些人直接是硬闖,又有懿旨,也就沒有阻攔。
凌雲遙遙望去,今日的老榮王步伐沉穩,目光有神,神態軒昂,即便是腰間攜著一條鹹魚,也與往日神色大相逕庭。
不知為何,凌雲背後生寒,手不自覺得握住了刀柄。
「呵呵,侄兒啊,你這裡好熱鬧啊……」
老榮王笑眯眯的環視四周,拔出鹹魚就朝李淮眠丟了過去。
鹹魚不偏不倚的砸到了李淮眠受傷的肩膀處,他伸手接住下落的鹹魚。
「老王叔來的不巧,今日人的確很多,比如……該來的,和不該來的,都來了。」
李淮眠那泛著寒意的眼神,令整個人充滿了警惕的意味。
老榮王擺擺手,笑容驟然收斂。
「你又不是我李氏子孫,犯不著喊的我如此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