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刺殺
2024-06-14 21:27:09
作者: 洛倪凰
書房裡藥香撲鼻,一群太醫戰戰兢兢的退到角落,個個苦大仇深的樣子。
「王爺又不會殺了你們,退這麼遠作甚?」
凌雲抓著臉上的紅疹子,心情沉重。
王爺的確不會殺了他們,但是不代表會他們就無罪。
李淮眠站在屏風前,眼巴巴的望著,卻又只能在原地等著。
隔著若隱若現的屏風,他看到侍女褪下李鹿玉的衣服,血肉模糊的肩膀令侍女們一驚。
她們是鹿營的苗疆醫女,這肩膀上的傷口外翻,血痂凝固,但傷口卻無血腥味,反而有些草藥香。
侍女們對這傷口,有些束手無措,
「怎麼了?」
李淮眠發現異樣,往前走了一步,又不自覺退了回來。
侍女們相互看了一眼,其中褐色眼睛的異域女子走出來,上前耳語了一句。
「陛下似乎是中了蠱毒。」
異域女子是苗疆人,那些傷口看起來普通,可以血液中有蠱特殊的氣味,她們還是嗅的出來的。
李淮眠面色一沉,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殺意。
「屬下為難的,是這似乎是子母蠱,生死相依。屬下只是想提醒王爺,只有種下母蠱的人甘心放過子蠱才可解,找到母蠱切要留此人性命。」
侍女硬著頭皮勸解,她們一直知曉李淮眠的手段的。
她們苗疆蠱師只不過是招安來的,起初有些人並不聽話,還想反客為主,結果都被李淮眠用非人的手段處置。心之黑,下手之狠,比練蠱還要可怕。
李淮眠強壓怒火,可是周身的戾氣卻越來越重。
「查出屬於哪宗哪派,屬下一定踏平。」
凌雲突然插進來一句話,推著侍女去處理傷口。
李淮眠閉上眼,用力的壓著不受控制的殺戮心思,手在長袖下緊緊攥著。
凌雲猶豫很久,站在一邊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要說就說,像只王八一樣,一來一回的縮頭作甚。」
李淮眠皺著眉,一記眼神掃過來,嚇得凌雲縮了縮脖子。
「屬下覺得,此事頗有蹊……」
「那還用你說!」
李淮眠額角的筋暴起,氣的他去扶額。
連日來的奔波,已經令他有些吃力。然這背後一波又一波的事情,更是令他無法縷清到底發生了何事。
一切都是在狀況之外,但似乎有又種說不出的規律。
「是,屬下知錯。」
凌雲認錯,接著說道「最近齊王與元侯頗為安分,並沒有不妥之處。」
「當年他們去圍攻行宮,不也是風平浪靜,本本分分的嗎?」
李淮眠轉身坐到椅子上時,卻瞥到門口站著的元苑。
「她來做什麼?不是說不許踏入本王的院子嗎?」
李淮眠不耐煩,天下只有一人能讓他耐下性子來面對。
凌雲心領神會,轉頭就去問門口的元苑。
「你來做什麼?不是禁止女眷入王爺的寢院嗎?」
元苑下意識的瞥了眼屏風後的侍女,心中有怒卻又不敢表現。
「凌侍衛,側妃傷了手腕,大夫說傷的很重,請王爺還是過去看一下吧…」
元苑如實回復,誰知道剛才一摔,側妃真竟摔骨折了。
可她怕的是側妃會做傻事,若是這個時候王爺去安慰下,可能也是好的確,但這也是她的想法。
凌雲面露難色,此時這情況不就是亂上添亂嗎?王爺就差把人劈了當柴燒了,還去看別人?
此時,影子匆忙推開元苑,向李淮眠耳語道。
「如您所料,小榮王與元世子賑災,是被送出去避難的。齊王集結了兵馬,似乎想攻進王府,重蹈行宮的覆轍。」
影子十分疑惑,老榮王如今痴傻,小榮王一直本分老實,這次任務元承宵才是附加過去的,怎麼感覺這兩人關係反倒有點奇怪。
李淮眠先是身體一頓,接著便是陰沉的笑了起來。
「十幾年前,本王還是個孩童,手無縛雞之力。現在莫不是把本王當成了傻子?」
李淮眠沖影子招了招手指,影子把耳朵湊了過去。
「帶一批鹿營的人過去,若鳳都有恙,立刻將此二人斬殺。」
李淮眠的語調陰冷,令影子背脊生寒。
這就意味著,鳳都無論發生什麼,這二人都活不成了。
…………
深夜。
攝政王府燈火通明,守備森嚴到就連上空飛躍的鳥都要射殺下來,以防消息外泄。
院子門口的侍衛,突然伸手攔住一位苗疆打扮的侍女。
「你是何人?」
侍衛鐵面森森,即便是遮面也能分辨出不同。
「我是替換的侍女。」
女人壓低了嗓子,為了自證清白,她還打開了藥箱。右手腕上纏著固定的夾板,想必是受了傷。
侍衛上下打量了一下,還是放人過去了。
鳳玄魚點頭道謝,她幾乎是咬著牙前行的。
推開屋門,一股濃濃的藥味衝過來,細聞之下,還有血腥味。
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幾個侍女都累倒了,有些疲憊的坐在一旁,地上有綠色的草藥汁,還有些藥渣。
「快快快……你來的正好,我要累死了……」
侍女將藥膏遞給鳳玄魚,裡面居然是有活著的小蟲子。
「怎麼就你來了?其餘人呢?」
侍女望了望她身後,居然沒有發現替代她們的人。
鳳玄魚壓下心中的害怕,勉強一笑「我剛好就在附近,所以就先過來的。」
「對了,傷怎麼樣啊?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鳳玄魚裝模作樣的問了一句,不動聲色的把藥膏放到桌子上。
「這子蠱狡猾的狠,姐幾個釣都釣不出來,每次出來傷口就惡化一次。也還好是子蠱,若是母蠱,這怕是命都沒了。」
侍女搖頭,她只是更好奇,這個蠱到底會令人發生什麼事,總不能是找個身體溫養它吧。
鳳玄魚點點頭,再次拿起那瓶藥膏朝床榻走去。
侍女打著哈欠,背對著她們伸著懶腰。
鳳玄魚伸手摸著李鹿玉慘白的臉,若是她能有這麼一張臉就好了。
哪怕想一個面具糊在臉上,也會有人發瘋一樣的愛她。
她的手來到肩膀的傷口處,那裡就像是一個凹下去的大洞。
「陛下,您得先皇寵愛,登天下至尊之位,擁有太多世間美好之物,可是您為何偏偏要奪別人喜歡的呢?」
鳳玄魚說著說著,手腕的夾板之下掉出來一根簪子。
她抬手就深深的刺進了李鹿玉的傷口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