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燒香拜佛

  看到老夫人，林凝像看到某個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迎了上去。

  誰知老夫人卻面色冷冽地甩開了她的手，輕斥道：「凝兒！你身為林府的二小姐，怎麼能這麼不懂規矩！跟個下人較什麼勁？若是被旁人看到了，看以後誰還敢娶你！」

  原以為老夫人會幫忙伸張正義，不成想居然把她給批判了一頓。

  林凝撅著嘴好不痛快，瞪大的雙眸中寫滿了震驚。

  

  「老夫人！我看這到底是你們林家的聚餐，我不便參加！既然二小姐如此不歡迎我，那我想我還是先行一步了！」

  抬腳，言貞貞不由分說地便往門外走，姜玄緊跟在後，高高地昂起頭顱，看起來分外傲慢。

  「都別走！」

  出聲叫住了她，老夫人不耐地看向言貞貞。唇角抽動了下，不悅地開口。

  「貞貞，既然你現在住在林家，那便是林家的一份子。凝兒的性格向來咋咋呼呼，若是她說了什麼傷了你的心，那我便替她向你賠罪！大家都入座吧，想必剛剛也等著急了，這是我專門讓管家去府外的酒樓買回來的，應該符合你們每個人的口味。」

  言貞貞畢竟是晚輩，既然老夫人都已經這麼說了，若她還是執意要走，豈不是太不通情理了一些？

  轉身，她在林凝不甘的視線中緩緩入座，看著這滿桌的肉菜，頓時全然無味。

  「祖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為何如此焦急地將我們找來？昨日去見您的時候，您也沒說啊！」

  想到老夫人維護言貞貞的畫面，林凝便氣不打一處來，還未等其動筷，便開始咄咄逼人地盤問。

  「對！近日把大家叫到一起，確實是有旁事。我想起很多年沒去江南道附近的九道觀祈福了，正好近日停雨出了太陽，想著帶著家中女眷，一道去寺廟祈福，明日便出發。」

  右手不斷活動著掌心的串珠，老夫人的神色甚是平靜。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話音未落，林凝整個人便炸開鍋來。

  「祈福？明天？祖母，這外邊才剛剛下過雨，地面濕滑，出門會弄髒裙擺不說，萬一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可是得不償失的。」

  「再說了，九道觀就在那裡，咱什麼時候都行，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吧。」

  她前些時日，才剛剛讓秋菊去布坊為她訂製了幾件衣裳。

  若是白地面的污泥污染了，那白花花的銀子豈不是也跟著付之東流了？

  「不行！就明日！昨夜林府的列祖列宗給我託夢了！近日林府事故頻發，命途多舛，唯有燒香拜佛，祈求祖宗保佑，才能得以轉運。」

  對於迷信，林凝向來不信這些。她剛想出言反駁，林語就緊接著抓住了她的手。

  「祖母說的是！既是老祖宗的指引，那定是要聽從的！據說九道觀背後的梨花開得正艷，興許我們祈福完，還能多采些回來做成香包呢！」

  眸光微閃，林語眉飛色舞地應和。林凝感受到她手心傳來的力度，嘴角揶揄著拒絕。

  「好……好什麼啊！要去你們去！我可不去！」

  「凝兒！切莫胡鬧！」

  看著林凝推諉的模樣，老夫人厲聲道。

  「你明日若是不去，我便消減你未來半歲的例銀，你可想清楚了？」

  「祖母！」

  聽即此言，林凝嬌嗔著叫囂。可老夫人並未搭理，轉而看向了一旁的言貞貞。

  「貞貞啊！你作為林府的女眷，明日也跟著凝兒一道去吧！自從你到了林府，老身還未帶你去外地遊玩過，此行就當散心了！」

  聽著老夫人面對言貞貞時那溫潤無比的聲線，林凝心底的不甘更甚。

  「祖母！她怎麼也去？常言道，九道觀屬於佛門重地，內心粗鄙險惡的人謝絕進入！言貞貞本就來歷不明，更是瘟神轉世！她都把我們林家害的這麼慘了，為何還要到老祖宗面前丟人？！」

  跟身側的林語對了下眼神，林凝當即便破口大罵。

  林語神色憂慮地目視著她，死死拽著林凝蠢蠢欲動地手腕。

  「二小姐！說話可要講究真憑實據！這些日子林府發生的事可與我家小姐一點關係都沒！你少血口噴人！」

  仗著老夫人在便仗勢欺人，林凝也就這點能耐了！

  「我血口噴人？！呵！笑死人了！我聽坊間傳言，若是心術不正之人踏入，當夜便會被雷雨劈中，屍骨無存。既然你家小姐清清白白，那不妨跟著去，看看會不會落得個流落荒野的下場！」

  嘴角咧到了耳朵根，林凝的眼裡寫滿了戲謔。

  姜玄自知有詐，怕言貞貞一氣之下便中了奸人的圈套。聲音不自覺壓低，湊在她耳際勸誡道。

  「小姐，莫要聽信瘋子的讒言，那道觀我們還是不去了吧！嘴上吃點虧便吃點虧！」

  唇角含笑，女人神色凌冽，不偏不倚地落在林凝的身上。

  林凝看著其意欲不明的眼神，剛剛的氣焰瞬間消失了大半，連盤起的手臂也不自然地放在了桌上。

  「哦？不知道二小姐從哪裡聽得的傳言，倒是與言某所知的不謀而合。二小姐怎就這麼自信，確定自己不是那被雷雨劈中之人？」

  慌亂地錯開與之交匯的眼神，林凝的心下突然震顫不已。

  那張美艷的眸子明明在笑，身側卻仿佛有股無形的壓迫感。讓她仿若被人扼住了喉嚨般，瞬間喘不上氣來。

  「呵！好大的口氣！那你的意思是同意去嘍？！我警告你！到時可無人能救你！縱使是哭爹喊娘，也回天乏術！」

  顫抖的薄唇語焉不詳，林凝不知是說與言貞貞還是自己。

  林語見她這賊眉鼠眼的模樣，怕她一時露餡被人瞧出了端倪，連忙站出來轉移話題，夾了塊豬耳扔進碗中。

  「哈哈哈哈，言小姐願意前往自然最好！畢竟都是一家人，可一個都不能少！我覺著這菜很是不錯，既是老夫人精心準備的，那大家就開動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老夫人從今晨便一直被夢魘環繞，自是看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她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默默拿起了面前的銀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