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密信
2024-06-14 21:23:24
作者: 洛倪凰
「清妃?」
聽到這個名字,言貞貞的神色陡然一窒。不知為何,她的心突然如針扎一般,絞痛不已。
「清妃若真是當今女皇的生母,那縱是沒死,也理應在鳳都,怎會在江南道?你定是看錯了!」
忍著胸口的劇痛,言貞貞眉頭緊蹙。
姜原聽到此話,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小姐說的是,但我只是覺得驚奇,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若是有下次,我定會……」
太陽穴突突直跳,心跳如擂鼓一般,言貞貞青筋暴起,美目猙獰,頭腦疼得像要炸開一般。
她闔眼,腦海中一幀幀殘破的畫面壓得她喘不過氣。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就是憶不起那些呼之欲出的記憶。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上面烙了個封印一般,讓她無力搜尋。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啊小姐!」
見她這樣,姜玄整個人手足無措,她一把抱住言貞貞,讓她平穩地倚靠在圈椅上。
本想去偏院找言公子過來,不料言貞貞卻伸手,一把拽住了她。
「你幹嘛!別去!扶我去榻上,休憩一會便能痊癒!」
不想麻煩言廷昊,她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多一個人知道,只會平添煩憂罷了。
「小姐,你這頭疾時好時壞,若是不找大夫來瞧,怕是長年累月的,只會愈加嚴重。」
言貞貞不通醫術,卻也知並不能拖。
更何況言公子對小姐頂好,只要她開口,言公子定會肝腦塗地,無微不至地為小姐治病。
「沒事!都是些小毛病了!我只是突然憶起些曾經的事,所以情緒太過激動罷了!」
喝了一盅涼茶,感覺從嗓子直通肺腑,都變得通暢了些許。
她不斷喘著粗氣,有意無意地平復自己噴薄欲出的情緒。
「曾經?那小姐可有想起些什麼?」
姜玄喜出望外,若是言貞貞回到鳳都,那他們姜家的事便徹底有救了。
「沒……」
肩膀陡然間下沉,言貞貞不住地擺了擺手。輕輕攏了攏被角,疲憊地躺了下去。
「小姐您累了便先行休息,我幫您把蠟燭滅了,在外守著。」
吹熄了蠟燭,姜玄不再盤問。
幫言貞貞拉上了幔帳,輕手輕腳地關上門,退了出去。
另一邊,林語在寬大的桌上大張旗鼓地擺著筆墨紙硯,右手持筆,她的字娟秀有力。
鳩占鵲巢之後,她為了不讓人瞧出異樣,曾對著林語的字跡閉關臨摹,假以時日,她也練就了一手不俗的書法,甚至比旁側的官家子女都要好上很多。
寫就之後,她印上了她林語的專屬印章,以蠟封口,慎重地交給了海棠。
此信遞出,言貞貞的人生將會有毀天滅地的逆轉。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看到她絕望的模樣,任何人,只要是威脅到她的地位,都只有一個破滅的下場。
「明日,你便出門一趟,把這封信親手交給街尾的鐵匠鋪。讓他們代為轉交給王大當家的,記住,一定要親手遞出!」
清點著她的手背,林語反覆叮囑。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出一點茬子。
「小……小姐,那些人確定靠譜嗎?萬一東窗事發,他們反口把您供出來倒打一耙,讓老夫人知道了此事,我們不全完了?」
畏畏縮縮,這昧著良心的事,海棠還是第一次做。水匪是什麼人,簡直就是戴著面具的孤魂野鬼地痞。一旦若是沾染到他們,那怕是猶如冤魂纏身,再也無法全身而退。
「你放心好了,縱使是東窗事發,這事也查不到你身上。若是不想聽令,那你今晚便收拾東西離開林府,有我在,你也休想在江南道尋得任何一份活計,等著被餓死吧!」
不敢忤逆於她,畢竟這些事,以林語那不擇手段的形事作風,是做得出來的。
她就是後悔,為何當初進府時尋了這麼一位人面獸心的主子。可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已經上了賊船,再無返航的可能。
「海棠謹遵小姐教誨,明日一早我便出發去鐵匠鋪,務必會把小姐您的信送到。」
「這還差不多。」
解決了一樁大事,林語神清氣爽,她身上還若有似無地飄蕩著那泥土的腥騷味,晚風拂過,這氣味便愈加明顯。
「準備熱水,我現在就要沐浴!順便去給我準備些新鮮的花瓣來,好去去我身上的霉氣!」
「是!海棠這就去!」
單手撐著腦袋,林語疲憊地闔眼。
她再次想起真正的林語在落水時急於呼救的畫面,臉色驟然變得陰森恐怖,聲線低沉,令人毛骨悚然。
「呵!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敢出來作妖!我看那言貞貞莫不是就你派來懲治我的吧!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讓她跟你一樣,永遠活在那暗無天色的地獄裡。」
客棧中,李淮眠神色淡然地在看從鳳都傳來的簡報。
近日,慕容章戴著面具潛伏在京城四座,探察元候等人與老榮王的關係。
可是對方實在太過警惕,他跟蹤了如此之久,仍舊一無所獲。
自上次元候與齊王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擅自闖入鳳吟殿之事,已招致朝堂眾臣的諸多不滿。
於是近日,他們也算是休養生息,各自龜縮於府中,沒什麼大動作。
和貴妃與太后兩方的關係甚是緊張,他們表面上相安無事,實則背地裡暗潮洶湧。
這局勢對李淮眠來說也算有利,暫時穩住朝臣的局面,便可為他迎來更多的時間。
昨日在寧府發生的事,他已悉數知曉。
原本看在言廷昊的面子上,他暫時不打算對林家人下手。
結果沒想到,那林語竟如此猖狂,屢教不改。
由此可見,若是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只會變本加厲,徒增煩擾。
門外傳來清脆的敲門聲,影衛得到應允之後,便孤身進入。
他手裡拿著一個嶄新的信封,上頭用紅蠟密封著,信封上並未註明任何信息,是影衛今晨剛剛從鐵匠鋪手裡截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