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磨

  「哀家沒有……」

  沈太后總算找回了些底氣。

  她是不夠聰明，還經常圖一時口快，但是她確實沒有派人刺殺。

  「您說的話，有幾句是真的呢？」李淮眠顯然是不信。

  沈太后著急的指著地上的一堆人「你不信，你問他們啊……」

  「又或者，你去問那些刺客啊？」

  「呵呵……」李淮眠冷笑「本王嫌他們太吵，會驚了陛下，已經賜了他們啞毒，至於那個刺客嘛……」

  李淮眠抬起右手，食指優雅的划過脖子「他很忙的，此時他應該在皇城司衙里，剝皮抽筋，怕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他並未對那個刺客下狠手，只是在掐住刺客脖子的時候，用內力震其五臟六腑，留著口氣而已。

  沈太后驚恐的後退幾步，險些摔倒。

  

  「你把他們毒啞了？」

  這些都是她培植了許多年才紮根起來的眼線，有的甚至都做到中等且有品階的女官侍衛，就這樣被李淮眠拖出來，處死了嗎？

  「不止如此。」

  李淮眠背過身去，下了道狠絕的命令。

  「至於那些聽了不該聽的，看了不該看的，傳了不該傳的……該怎麼做，就不用我教了吧？」

  殿前司獄聽懂了他的命令，從角落裡拖出來一位瑟瑟發抖的太監，把兩根長針，分別刺進太監的耳朵里。

  太監大吼一聲，耳朵流血不止，顯然是廢了。

  沈太后被這一幕嚇到心絞痛，李淮眠的意思就是，要把這些單純測探的人弄廢。

  「耳朵是聽主子命令的，傳話也就只能傳主子的話。一仆二主，此等不忠之人，就該有這樣的結果。」

  李淮眠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反而多了痛恨。

  見沈太后嚇的快要心疾發作，李淮眠反問道「母后去看看陛下吧！也好對得起這一身的朝服。」

  沈太后雖驚魂未定，但也及時反應過來。此時若莽撞的找李鹿玉，怕這一身的朝服，很有可能會變成喪服。

  她今日被嚇的夠嗆，已經沒有那麼大的心力，去面對李鹿玉的伶牙俐齒。

  苑門打開了，沈太后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她身後一行宮侍，也縮著脖子倉皇跟了上去。

  「王爺，可能人真不是她派的。」凌雲在一旁觀察了許久，怎麼都覺得沈太后沒這個腦子。

  「本王當然知道不是她。」李淮眠白他一眼「本王只是覺得意外，她居然有膽子在宮裡按插了如此多的眼線。」

  凌雲明白李淮眠怒火在什麼地方，這些人就是儆猴的雞，警醒那些一心二用的宮人。

  李淮眠解開布條，左小臂上有一道剛止住血的傷口。

  凌雲嘆口氣「您何必做到如此？沒人敢真的檢查傷口。」

  他也不知道主子是傻，還是痴，但瘋卻是一定的。

  當他們敢到現場，李淮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了自己一刀，目的就是要坐實他被刺殺的消息，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來。

  李淮眠卻不以為然「做戲做全套。」

  「今日這兩次，到底是誰向太后報告陛下不在宮中的消息？」

  李淮眠吩咐下去，拖住陛下不出宮的事情還沒落實，結果太后就動作迅速捕捉到了消息。

  以那幫蝦兵蟹將的能力，怕是最多就只能打聽到女皇今日哪碗菜，多吃了幾筷子。

  凌雲也疑惑「我搜查了整個宮裡，確實沒有可疑的人員。」

  太后殿至少有一半宮人是監視太后的，據說傳遞消息的兩個侍衛出自鳳吟殿，但那兩人就和消失了一樣。

  李淮眠雙幽深的眼眸里，更是充滿了濃厚的殺氣。

  「既然如此，找不出人，那就都換了吧！」他吩咐道「派些人堵住宮內各個出口，連狗洞都給堵死。」

  凌雲微微一愣，這是想把陛下強行扣留在宮裡養傷？

  「這怕是不妥吧？陛下在四門堂露臉了，平白消失一個監考官，這不會引人懷疑嗎？」

  凌雲只是覺得這個替代人不好找，即便是真找到了，女皇肯定也知道自己易容被發現了，那麼勢必又會整出新的么蛾子。

  李淮眠氣暈了頭，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沒有在說話，倒是凌雲又想到了一件事。

  「據說齊王妃物色了一位貴公子，現下都打聽到王府來了，被側妃給懟了出去。」凌雲覺得此事甚是有趣「只是不知道齊王妃相中了哪家的公子，那人真是倒霉。」

  「聯姻對於齊王府來說有用嗎？」李淮眠嘲笑著「左右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對了。」他問道「那刺客還能說話嗎？」

  凌雲尷尬一笑「您把人喉骨都捏歪了，放毒藥的後槽牙也給拔了，所以說話就……」

  「派太醫去治……」李淮眠欣賞著自己的傷口「治好了，就把傷口給他撕開，反覆幾次，直到他說真話為止。」

  他還就不信，撬不開一介刺客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