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逛

  一束煙花在空中炸開，隨後五彩的煙花在空中皆連綻放。

  巨大的聲音，壓過了街道上的叫賣聲，更是掩蓋住了四門堂天字房外，越過圍牆，傳遞消息的釣魚竿。

  不遠處，李淮眠和凌雲半躺在屋頂上，觀察著下面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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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考狀元也太容易了吧？」凌雲止不住吐槽。

  李淮眠摘下面具，臉上貼的疤痕，反添了幾絲壯漢的味道。

  「所以，這才是新政要推行的原因。」李淮眠似笑非笑的看著。

  這種表情，卻讓凌雲覺得，李淮眠更像是在敘述一件很驕傲的事。

  凌雲大字型躺在瓦片上「這新政到底是何模樣？我倒是有點期待了。」

  凌雲曾經也有個科舉夢，只不過除了不會寫字，沒有錢外，就真的只剩下夢了。

  李淮眠撿起半片碎瓦丟過去，不巧正中了凌雲的要害。

  「聽說你在王府里留了人？」他質問。

  「不用這麼報復人吧！」凌雲痛苦的捂著下面「側妃天天往屋裡闖，留個人和她相鬥，豈不是更利於掩藏不在府中消息嘛！」

  凌雲知曉李淮眠生氣了，不然隨意丟的瓦片怎麼就打到了命根上。

  「去宮裡報備了嗎？」李淮眠冷不丁佛問道。

  「報了，我這哪敢落下這個呀。」凌雲可沒有這個膽子隱瞞不報。

  記得有一回，側妃娘家來人送嫁妝，未上報宮內。王府所有人都受了好一頓責罰。

  從哪以後，府內來人，尤其是女人來訪，必定同步時間上報宮內。

  有一陣子，大家猜測，是女皇與王爺有私情。但過了三年，在兩人並未有進展下推斷，女皇則是擔心，王爺有了子嗣，或許會影響她的皇位。

  畢竟，攝政王大權在握，若不是遵循先皇遺詔，感念先皇養育之恩，皇位怕早就異主了。

  李淮眠視線遠眺，在那茫茫人海之中，看著一個粉白色襦裙，頭戴釵寰的貴族女子，提著燈籠，穿梭在人群之中。

  他猛得一下子坐了起來，那警惕的模樣，令凌雲也謹慎了起來。

  …………

  李鹿玉漫無目的的走在人群里，來往的人們，都對這位自帶貴族氣息的女子，投來好奇又驚嘆的目光。

  她今日出門，沒有易容，剛在一個拐口，也甩掉了侍衛。

  在明知有太后的監視下，她應該不出門的，可是收到那封無字信後，反而更壓抑不住思想之情。

  「女王酥……買女王酥嘞……」

  糕點攤傳來陣陣的奶香味，把李鹿玉吸引了過去。

  攤主是位年過七旬的老翁，他堆笑的臉上，布滿的老年斑，反而讓他格外的慈祥。

  「姑娘，來塊女王酥？」

  老人家笑盈盈的遞上來一塊千層酥。

  李鹿玉接過來，毫無防範的咬下去。

  鬆脆爽口的麵皮，在腦中嗡鳴，入口便是蜂蜜的甜味在味蕾中跳躍，仔細嚼下去齒頰留香。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想起，母妃半夜偷吃被父皇捉住的樣子。

  母妃有蛀牙，父皇不想讓吃太多甜食，於是經常打著她的名義，出去搜羅甜品。

  「閨女？好吃不？」老人家開心的笑著，期待著別人能夠誇讚一句。

  李鹿玉真心的點頭「好吃！」

  她也被老人家的笑容感染，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

  「老伯，您是最近才來鳳都的吧？之前的女王酥，沒有您的有味道。」

  老人家聽後激動的拍手「好嘴力！我在鳳陽行宮外擺攤四十年了，這是祖傳的手藝。」

  「以前的清妃娘娘，還有如今的陛下，之前做公主的時候，都吃過老頭子的糕點。」說到此老人家又莫名的傷感起來。

  「可惜了，十五年前的行刺，連帶著四周的商鋪也遭了殃。」他掀開自己的胳膊，上面是一道深凹的傷疤。

  「這個……」李鹿玉疑惑，當年的行刺只是衝著她們去的，為何會牽連到無辜的百姓？

  老人家嘆口氣「說來也是我倒霉，那日說是宮裡的小公主想吃這點心，等了許久都不見宮裡人來取，我就尋思著送過去，誰知遇到賊人攻城，就被砍了一刀。」

  說到此，老人家眼角含淚「清妃多好的人吶！平頭百姓能當皇帝的妃子，人家閨女也有出息，當了女帝，還讓百姓有飽飯吃……」

  「就是不知道，人家還記不得我這個做糕點的糟老頭子……」

  李鹿玉靜靜地聽著，不自覺的吃了好多塊酥餅。

  「所以，你才改名叫女王酥？」

  李鹿玉看著老人家歪歪扭扭寫的招牌，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從頭頂摸下一支玉簪花，放在老人家的手裡。

  「這使不得……」老人家連忙拒絕「姑娘要是沒帶現銀，幾塊點心老頭子還請的起……」

  李鹿玉認真道「若是日後我在想吃酥，會來請您的，這簪花就是憑證。」

  換言之，簪花就是派人來尋的依據。

  待李鹿玉走後，老人家發現桌子上多了一枚碎銀子。

  他將簪花小心的揣進懷裡後，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剛才那女娃娃的樣子，眉眼間，頗有幾分當年清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