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隔閡
2024-06-14 20:21:30
作者: 王介
當時的許婉,並不知自己在無意中傷了人。
後知後覺才反應過味來,她又驚又氣,只能無措的笑了笑。
不過就算場面再怎麼尷尬,她也還是硬著頭皮將心裡話說了出來,「我知你帶我好,可是你的這份情義,我此生,註定是要辜負了。」
「你就那麼愛他嗎?」
沐賀楓知道自己本不該問,奈何實在忍不住。
許婉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沉悶的緊,她低斂著眼眸,目光盯著桌上的某一處,一字一頓道,「他從前,的確是做了許多可惡的事,可是他已經用餘生彌補我了,我現在別無所求,只想好好守著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沐賀楓即便是傻子,也知自己沒有希望了。
不過也是他痴心妄想,許婉對沐雲軒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她怎麼可能還與自己再續前緣呢。
落寞了一瞬,沐賀楓便重整旗鼓了,「婉兒,你不將我當丈夫,可以將我當哥哥,以後,我會像親人一樣照顧你的。」
許婉聽著他的肺腑之言,不禁濕了眼眶,「你怎麼這麼傻,我不值得你這樣。」
沐賀楓不以為然一笑,「你不是我,值不值得,我自己心知肚明。左右從遇見你的那一刻,就逃脫不了了,就算是錯,也讓我一錯到底吧。」
他的固執令許婉心疼,可是轉念一想,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固執的人呢?半斤對八兩,就誰也別說誰了。
……
婚事告吹之後,兩個人並沒有因此產生芥蒂,反而越走越近了。
沐賀楓的府邸修繕好,許婉親自將人送了回去,而安頓好了沐賀楓,許婉也沒有閒著,子淵如今已經登基了,可後宮只有皇后一人,加之籠絡朝臣,所以子淵決定開始選秀。
這個消息一出來,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喜的是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宮享受榮華富貴的世家女,而憂的,自然就是中宮皇后了。
馬上就要和眾多的女人共同侍奉一個男人,徐曼的心情可想而知,細細算來,許婉真正愛上沐雲軒的時候,沐雲軒已經廢除了後宮,所以這種感覺,她從未體會過,不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選擇了一個適當的時機,她便去了椒房殿安撫她。
這是自從沐雲軒離開人世之後,她第一次踏進這裡,裡面的陳設還是一如既往,但是人卻已是物是人非。
徐曼正失魂落魄的坐在院子裡陪著孫子玩,許婉默默注視了一會兒,並沒有出聲,直至有眼尖的人,發現了她,她這才跨進去。
徐曼趕忙吸了吸鼻子迎上來,俯身請罪。許婉笑著將她扶起來,肌膚相觸,才知她的小手是冰涼的。
瞧著她衣衫單薄,許婉不由得數落了句,「你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不會照顧自己呀。」
說著,隨即招呼宮娥取了件披風給她披上。
寒冷驅除,徐曼的眼眶卻紅了,她竭力忍著,不叫金疙瘩落下來,但是正是這副極力隱忍的模樣,卻讓許婉十分的心痛。
拉著她的小手,輕輕握在手裡,她勸慰道,「好孩子,你是皇后,無論這後宮之中,會有多少女人,你永遠是最尊貴的,別擔心。」
徐曼自嘲一笑,雲淡風輕卻又擲地有聲的說道,「母后,臣妾不在乎虛名,臣妾只想做皇上心裡最愛的那個。」
這傻孩子,一這點倒是完美的繼承了李紫玉。
許婉不禁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你更無須擔心了。當初娶你的時候,哀家與先帝,其實都不太贊成,若不是他苦苦堅持,你們還不能在一起呢。他對你的心吶,不亞於先帝對哀家。」
話雖如此,可徐曼心裡還是沒底,「母后,臣妾已經二十六了,可進宮的那些秀女,卻個個都正當妙齡,臣妾知曉自己身為皇后,應該識大體,不該斤斤計較,可是臣妾實在擔憂,若是有一日,皇上厭倦了臣妾,臣妾真的不知往後的日子該如何自處……」
含糊不清的說完最後一個字,徐曼就捂著嘴巴「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自她大婚至今,也有許多年頭了,許婉還是頭一次見她掉眼淚,她慌了神,趕忙將人摟著安慰,「皇上不是那種喜新厭舊的人,這麼多年,他一直守著你,連個妾都沒納,還不能證明他的真心嗎?」
提及往事,徐曼倒是漸漸的停止了哭泣,子淵對她,的確是不錯,許婉見她的表情鬆緩了一些,便再接再厲,繼續寬慰了好一陣,終於,在許婉的攻勢下,徐曼開懷了
兩個人商量了一番對策,不日,就開始殿選了。
經過一番挑選,被選進宮的,一共有五人,大部分,都被冊封了貴人,只有劉大人之女,被封了妃子。
不出所料,新人們進宮的第一晚,子淵便去了劉氏宮裡過夜,之後一月,便將新人們都臨幸了,皇后雖然也有侍寢的時候,但是次數明顯不比從前了。
許婉將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看在眼裡,原本以為只是暫時裝裝樣子,但是沒想到,此後的一年裡,情況是愈演愈烈。
甚至後來,十天半個月他都沒看過徐曼一回,即便徐曼不說,許婉也知道她心裡不好過,於是趁著子淵不忙的時候,便將他叫到了康寧宮來問話。
子淵似乎早有所料,臉上一點驚訝都沒有。
跟自己的親兒子,許婉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開門見山的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子淵看著母親義憤填膺的模樣,淡淡的一笑,隨即,便將原因解釋給她聽了。
原來,沐雲軒生前,就發現了劉氏不是忠臣,只是苦於將其打倒沒有充足的證據,所以臨終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要子淵務必要早日除掉他。
所以,子淵才自導自演了這場戲。
許婉就說自己的兒子不是這樣的人,明白了來龍去脈,這才放下心來,並叮嚀他,皇后對他一心一意,要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
其實不用她說,子淵也正打算去看皇后呢,在這簡單的坐了一會兒,他便去了椒房殿。
此時正好是用晚膳的時辰,徐曼宮中擺放著滿滿一桌子的菜餚,可是她卻並沒有多少胃口,只是蔫蔫的夾了幾筷子,就擺手吩咐宮人們撤下去。
子淵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沒出聲,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們下去,到底是皇上更大一些,宮人們二話不說就離開了。
徐曼由於是背對著他,並不知曉他來了,等了半晌見他們不行動,忽然就惱了,舉起筷子就要揚,一回頭才發現,子淵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
這麼久的冷落,徐曼早已是滿腔怨念,見他來了,也沒有之前那般熱絡了,只冷冷的跪在地上行了個禮,隨即便不再言語了。
成親這麼多年,她的性子也在一點一點改變,從最初的潑辣,到現在的溫順,實在不是件容易事。
如果不是眼前這副模樣,他都快忘了她最初是什麼樣。
他笑了笑,臉上卻是面無表情,「皇后好大的脾氣呀,如此失儀,是不是忘了規矩了。」
徐曼原本以為他來,是來哄自己的,沒想到,一開口卻是怪罪,她脾氣上頭,也沒有向他低頭,而是帶著賭氣的口吻說道,「皇上既然不滿臣妾,那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子淵越瞧她這副模樣越覺得有趣,他裝模作樣的點頭,表示贊同,「說的沒錯,按照律例,頂撞皇上,改打板子。」
話音落下,他就已經到了徐曼的跟前,盯著他那雙鞋子,徐曼不由得就紅了眼眶,她一個沒忍住,剛要抬頭質問他,卻見他突然彎下腰,長臂一伸,就將她抱了起來。
徐曼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他壓在了床榻上。
「你混蛋。放開我。」她不安分的扭動,妄圖從他的魔爪中逃離,可是子淵哪裡肯叫她如願,死死的壓著她不說,還故意火上澆油的問道,「還敢當著朕的面辱罵朕,你是不想要命了嗎?」
徐曼越聽氣越大,不管不顧的嘶吼道,「不過是一條命,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你也不在乎了,我還留著做什麼。」
她由於嘶吼,耗費了許多力氣,臉頰迅速的覆上了一層紅暈,額角的碎發被淚水打濕,都悉數粘在臉頰上,將她整個人彰顯的更加的楚楚可憐。
子淵看著看著,忽然心中軟成一片,他俯下身,大掌捧住她的小臉,對著她嫣紅的兩瓣唇就吻了下去。
「唔……」
徐曼嗚咽了一聲,殊不知,落在子淵的耳朵里,早已化成了最動人的音符,他摟住她孱弱的肩膀,不准許她閃躲,盡情的攝取了好半天。
一吻畢。兩個人都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子淵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里,貪戀的呼吸著她的氣息,可是徐曼緩和了一會兒,待到有了力氣,又開始不安分的掙扎了起來,「我人老珠黃,皇上還是離臣妾遠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