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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危機四伏

2024-06-14 20:19:55 作者: 王介

  李紫玉的到訪,叫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

  婆子趕忙收起臉上的狠厲,擺出一副諂媚的模樣迎了過去。

  「李妃娘娘大駕光臨,不知有何吩咐?」

  

  其實她就是奔著許婉來的,但是這個風口浪尖上,直說會惹人懷疑。

  李紫玉找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將一件紫色的紗裙反手甩到她身上,大聲呵斥道,「糊塗東西,你自己看。」

  婆子一頭霧水的低下頭,衣裙上的那個大洞,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映入眼帘。

  她倏地明白過來,立刻求李紫玉恕罪。

  李紫玉看都沒看她一眼,說,「這可是皇上送給本宮二十歲的生辰禮,本宮都不捨得穿,誰負責的,把人給本宮叫出來。」

  擺明了是來算帳的,婆子嚇得顫顫巍巍,解釋道,「每日送洗的衣物,不下數百件,煩勞在此娘娘稍等片刻。」

  李紫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婆子一消失在視線中,她便走向了許婉。

  婆子下了狠手,許婉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從縫隙中清晰可見那一道道鞭痕。

  李紫玉不是什麼好人,從前沒少對宮人濫用私行,可是現在看著許婉,才發現自己小巫見大巫了。

  許婉想起來,可是嘗試了好幾回都沒成功,後來乾脆就趴在地上,氣若遊絲的說,「恕奴婢失禮了…」

  這個時候了,李紫玉根本就不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壓低聲音問,「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做什麼?」

  許婉苦笑,反問道,「你看我的樣子,像自願嗎?」

  李紫玉都不用猜就知道會這樣,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冤家路窄。

  「你沒有將本宮供出去吧?」她心驚膽戰。

  許婉當即搖頭,「你有恩於我,我感激還來不及,不會恩將仇報的。」

  李紫玉鬆了口氣,看她這副慘不忍睹的樣子,忍不住問,「你…不要緊吧?」

  雖說只是皮外傷,但是天天與水打交道,恐怕不敷藥是不行了,性命攸關,許婉只得拉下臉,請求李紫玉幫忙。

  李紫玉大發善心,倒也沒拒絕,不過應允之後,她問了許婉一個問題,「那個鄭貴人,是打哪冒出來的?」

  「聽侍衛說,是燕國的舞女。」

  李紫玉起先還以為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想到她這幾日作威作福的樣子,冷笑一聲,當即就將這個底細透露了出去。

  人多口雜,傳著傳著,不知怎麼就便了味道,聽著那些污言穢語,鄭氏氣不打一處來,在寢殿先是哭了一大場,然而就到沐雲軒那裡叫他給她主持公道。

  出宮循例那段時間,積攢了許多的摺子沒有批閱,沐雲軒忙的腳掌翻天,哪有功夫管這等閒事,再見她哭哭啼啼,更是心煩的要命,連一句好話都沒有。

  鄭氏本就一肚子委屈,再被他這麼一數落,捂著一張臉就跑了,正好和陳公公撒肩而過。

  儘管只是匆匆一眼,可陳公公還是發現她臉色十分難看,將新沏的茶水放在桌子上,問,「皇上,需要奴才出面嗎?」

  被這麼一攪合,沐雲軒瞬間就靜不下來心了,煩躁的將手中的毛筆一扔,沒好氣的說,「沒一個讓朕省心的。」

  陳公公不敢反駁,可是看著他很大力的按壓著眉心,又很擔憂,剛要說話,沐雲軒卻搶了先,「情況怎麼樣了?」

  陳公公愣住,直到沐雲軒不悅的眼神掃過來才恍然大悟。

  沐雲軒聽完他的陳述,兩條劍眉不受控制的皺在了一起,過了許久才問,「她…傷勢如何?」

  陳公公就納悶了,既然放不下,為什麼還要折磨人家呢。

  嘆了口氣道,「婆子手重,恐怕會留疤。」

  沐雲軒立刻變了神情,但是一剎那就恢復如常,他沉著一張俊顏,連說出的話都是如此,「肯服軟嗎?」

  提起這個,陳公公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沐雲軒勾唇冷笑,本來還想著派個太醫過去,現在看來,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既然這麼有剛,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

  此刻,叫沐雲軒恨的牙痒痒的許婉,正在和一大盆衣服做著殊死搏鬥。

  自從上次挨過打以後,果然如料想的那般,婆子更加的苛待她,但許婉也不是吃素的,經過這麼多日的觀察,也悟出了幾分竅門。

  只有面對上等的布料,才會仔細搓洗,而那些明眼就能瞧出來是屬於宮人的,統統都擱在一個大盆里,撒上一把皂角粉泡著,估摸著差不多了,再找個無人的時候,一頓狂懟。

  有了這個法子,又省時又省力。

  可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浣衣局裡的人又不全是傻子,雖然顧忌著許婉的身份不敢和她說話,但是她畢竟曾是險些當皇后的人,對她還是充滿了好奇。

  發現她「偷懶」之後,不僅沒有揭發給婆子,還紛紛效仿起來。

  本著多一個朋友多一條出路的原則,許婉對她們也不差,幫大嫂在餛飩湯做事的時候,她留了不少的錢,見誰有困難了,能幫的都會儘量幫。

  一來二去,就算婆子對她處處刁難,可日子也不會像剛進來時那麼難過了,甚至有的時候,她來不及吃飯,還有人偷偷替她留饅頭呢。

  許婉不知道沐雲軒要報復她到什麼時候,不過若是能安安靜靜的在這裡過完後半輩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終究是天不隨人願,她這個小小的願望,在一個天朗氣清的大好日子,意外的破滅了。

  進了浣衣局,許婉負責的一直都是最苦的洗衣之差,可是偏偏那天,和她同屋的婢女,不小心吃壞了東西,狂吐不說,還腹瀉不止。

  嚴格來說,許婉和她的關係並不算好,只不過她那天剛好差事結束的早,加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所以還是出於好心幫了她一把。

  幸好她只是負責送衣服的,雖然一路上受到了一些指指點點,但是好在都是背地裡小聲嘀咕,許婉也沒有放在心上。

  回宮將近半個月了,許婉一直都待在浣衣局,那裡原本就地處偏僻,常年不見日頭,在加上晾衣服淌落的水,潮濕的不行。

  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就連陰鬱的心情都得到了緩解,故而她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外面逗留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眼瞧著太陽一點一點西偏,許婉為了多曬一會兒,不得不跟隨著一同移動,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御花園。

  這裡相較離開的時候,並無太大的變化,只是樹綠了,花也開了。

  瀏覽的一圈,許婉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那架鞦韆上,還記得三個月前,她和沐雲軒在這裡放肆歡笑過,可是現在,他卻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當真是物是人非!

  許婉嘆了口氣,雖然滿目傷感,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還是坐了上去。

  微風吹過,拂起她的長髮,將她蒼白的小臉,彰顯的更加落寞,明明相隔數里之遙,可沐雲軒卻還是一眼就望見了她。

  他下意識停駐腳步,就那麼靜靜的望著她,沒有過去的意思,但也沒有要離開的想法。

  陳公公見他眼神複雜,多少也能揣測出一些,他有感覺,他們兩個人之間,缺乏溝通,只要將誤會解開了,他們或許,就能突破現境,重歸於好呢。

  組織了一番措辭,陳公公正要開口,卻在此時,發現有一個人,已經搶在前頭,快步的朝著許婉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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