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我來怎麼了？你都能來，我為何不能來？」沈秦收回視線，坐在馬上桀驁的幾乎要拿鼻孔望著天了。

  好在秦浩也已經習慣沈秦這樣了，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來到沒什麼，我只是記得表哥以前從來不喜歡和京中官家女子打交道，如今沒想到竟然也會踏這丞相府的門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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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顧傾城總覺得他將官家二字咬的特別狠。

  「我還看看我的小狗，不行嗎？」顧傾城發現這個藉口真是好用，隨時隨地可以拿來堵住別人的嘴。

  秦浩果然就被堵了和啞口無言，干瞪著眼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又來做什麼？」這下輪到沈秦先發制人，他瞄了一眼天山飛龍，冷嘲了一聲。「天山飛龍？這東西你也拿得出手？」

  天山飛龍算是馬中精品了，如今在沈秦的口中卻仿佛一文不值，這倒是真的讓人聽不下去了。

  顧傾城這才注意到，原來今天的沈秦身邊也多了一匹馬，不過這馬又矮又丑，黑不溜秋的感覺，除了毛色還算光滑之外，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匹沒長好的小騾子，再跟秦浩的天山飛龍一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讓人不忍直視。

  「沈表哥這也是要送馬兒給顧大小姐嗎？不過你這馬，看起來會不會太小了點。」秦浩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匹馬，他面子上雖然沒有表現，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已經表露了內心。

  「是又如何？」沈秦道。

  「不如何。」秦浩笑了。「我只是覺得表哥連天山飛龍也看不上，一定是有比天山飛龍更好的東西了。只是，表哥果然出人意料啊！」

  沈秦聞言也看了看身邊這個丑兮兮的馬兒，但是臉上卻充滿了笑容。「怎麼，我這馬兒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秦浩想了想，用詞稍微委婉了一點。「就是丑了點。」

  「丑？」沈秦忽然冷哼一聲。「人不可貌相，馬也不可以。這東西雖丑，比起你的天山飛龍綽綽有餘！」

  秦浩也怒了，他一再容忍沈秦，給他台階下，卻沒想到他不但不領情，反而還在繼續貶低他的天山飛龍。秦浩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直接就哼了一聲。「什麼馬也敢和天山飛龍比？」

  沈秦懶得回答，直接哼了一句。「鼠目寸光！」

  「你……」秦浩勃然大怒。

  「暗夜黑蛟的確和天山飛龍可以比上一比的。」顧傾城適時開口，阻擋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暗夜黑蛟？」一直在旁邊抱著天山飛龍不撒手的杜婉兒，終於這個時候放開手一會，她看向顧傾城。「那是什麼？」

  「暗夜黑蛟，顧名思義，白日裡看起來它和尋常的千里馬沒有區別，可是一到晚上，就會發揮出它的特長出來。它會比白天的速度更快，如蛟龍般迅猛。」顧傾城說到這，又提了一句。「對了，據說暗夜黑蛟是群馬之首，馬兒只要一看到它，就會不由自主退避三舍。」

  她說完，秦浩和杜婉兒的目光不由自主望向那匹天山飛龍，果然，只見它偏過頭，眼中竟有一絲恐懼在裡面。

  秦浩的臉色，瞬間就變得不怎麼好看了。

  沈秦反而面不改色，看著顧傾城靜靜道：「暗夜黑蛟是西域品種，極為罕見，傳聞目前的世間總共只有五匹。西域自己有兩匹，南疆太子那裡有一匹，大秦兩匹，其中一匹在我這裡，你可知道剩下那匹哪裡去了？」

  「我怎麼知道？」顧傾城皺了皺眉頭，這個沈秦，也不曉得說的什麼話。

  「是嗎？」沈秦輕笑一聲，繼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指了指馬兒對顧傾城道：「諾，不知道也沒什麼，現在這匹是你的了。」

  「我不要！」顧傾城想也不想就拒絕，為什麼他送她就必須要？之前那條狗的事她還沒找他算帳呢！

  沈秦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反問顧傾城。「不要我的？難道你是看上了那匹天山飛龍？」

  顧傾城本來就不算好看的臉色，瞬間一黑到底。「這好像是我的事吧，和沈公子無關。」

  「和我無關？」沈秦眯了眯眼，寒芒聚攏，似乎要將顧傾城淹沒，他冷冷道：「難道你忘記和我的關係了？那要不要本公子提醒你一下，那天晚上，我們在那個地方發生的事情！」

  「你……」

  顧傾城怎麼也想不到，沈秦這是威脅她嗎？她有苦說不出，頭一次怒目而視，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我怎麼了？」沈秦毫不相讓。「難道我說錯了？」

  「你沒說錯！」顧傾城看他的樣子，似乎要跟自己死磕到底。她忽然就泄了了一口氣。強忍下自己心裡的怨氣，轉而妥協道：「我只是覺得這暗夜黑蛟果然是好馬，連我都忍不住喜歡了呢！」

  這話，等同於接受了沈秦的好意。秦浩薄唇緊抿，眼神陰鬱地看著兩人。他知道兩個人打的啞謎中間一定有蹊蹺。可是他卻又沒辦法去了解。

  「本來就是送給你的。」沈秦的臉上瞬間轉晴，他勾唇一笑。「你試試，可還合適？」

  顧傾城聞言真就走過去了，她摸了摸馬兒，雖然矮小，但好在足夠強大，她倒也接受了。她笑著問沈秦。「這馬可有名字？」

  「尚無。」沈秦道：「你可以起一個。」

  「迅如疾風，快如閃電。紫璃青驄，世所罕見。」顧傾城道：「不如就叫紫璃吧。」

  「紫璃……紫璃。」沈秦煞有其事念了兩聲，然後笑了。「果然好聽，好名字！」

  「那我就當仁不讓了。」說著，顧傾城一躍跳上了馬，馬兒本就不高，所以顧傾城上的輕易，她剛一上去，馬兒立即又蹦又跳，狂躁起來。

  新馬從未被人騎過，總是會有些不適應，這點騎過馬的人都知道。

  只是就算顧傾城事先有準備，也被這馬兒的狂躁給嚇了一跳。因為這馬顯然比一般馬兒還難馴服。橛子撂得老高，幾乎要將人從上面掀翻。

  「顧大小姐，小心！」站在地面的秦浩看得揪心，忍不住出言提醒。

  「暗夜黑蛟不容易馴服。所以才愈顯珍貴。」沈秦斜眼看了一眼秦浩，嗤之以鼻。「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秦浩你連這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