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她指了指顧傾城。「是我做這行這麼多年以來，見過最好看的姑娘，說是人間絕色也不為過。只要你等會將孫大人伺候好了，以後我們整個迎春閣可能都得仰仗您的鼻息了。」

  「那孫大人是誰，你可否透露一下？」問完這個問題，顧傾城又擔心老太婆多想，就緊跟著後面解釋了一句。「我只是覺得提前了解一下，這樣好有準備。」

  

  老太婆見顧傾城孺子可教，十分欣慰，果真就跟她說了。「孫大人就是這貿關的城主大人，當朝孫嬪娘娘的親弟弟。你到時候去了，可要好生伺候。對了，他有一個兒子，聽說喜歡當朝丞相之女顧傾城，你們若是有這方面門路的，也可以出個主意。總之，只要將孫大人哄好了，以後別說這貿關，就是整個京城你都可以橫著走。」

  什麼？顧傾城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孫大人的兒子喜歡顧傾城？」

  「豈止。」老太婆嘆了一口氣。「據說他曾經見過顧傾城一面，至此念念不忘，甚至還得了相思病。為此孫大人想了很多法子。可那顧傾城是什麼人？據說她長得驚為天人，柳將軍一家極為愛護她，若是尋常人家還好，一個將軍外加丞相，就算孫大人三頭六臂也只能望洋興嘆。」

  老太婆搖了搖頭，可是很快她又抬起頭。

  她看了一眼顧傾城。狐疑問道：「你該不會就是顧傾城吧？」

  顧傾城笑了。「你看呢？」

  「不能。」老太婆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我老婆子雖然老了，可還不傻。那丞相之女出門豈不帶幾個丫鬟隨從的？哪能隨隨便便就被人抓來了？依依做事有分寸的，一般來說也看人。不信你問問這裡的姑娘，有幾個是大戶人家的姑娘？」

  眾女子不吱聲，可從眼神能看得出來，這老太婆是說對了的。

  難怪剛才那老婆子這麼猖狂，敢隨便打死人。原來是有把握自己抓來的女子都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縱然有，估計她也不怕。孫嬪目前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孫家如今因為他的緣故，如日中天，可不就在京城橫著走嗎？

  只可惜百密一疏，她到底還是漏算了顧傾城。

  老太婆看顧傾城沒有說話，繼續道：「不過我雖沒見過那顧傾城是什麼樣子，但看你，我就覺得定不會比那顧傾城差多少。只可惜，孫公子如今閉門不出，你未必能見到。不然...」

  不然說不定能得到孫公子的青睞。這樣，別說顧傾城，就是她和整個迎春閣都等同於是孫家的大恩人了，那樣以後還有什麼可怕的呢？老太婆十分惋惜，她實在不捨得顧傾城這樣的好苗子。

  「既然如此。」顧傾城問。「你為何還要將我送給孫大人呢？」

  直接送給孫公子好了。

  「你懂什麼？」那老太婆毫不客氣道：「這貿關是孫大人的地盤，這迎春樓也是他罩著的，這裡的新貨，當然也是由他先驗。」

  原來如此。

  將大致情況搞清楚之後，顧傾城就不說話了。接下來，老太婆簡單教了一下規矩之後，就有幾頂小轎過來接人了。

  臨走前，老太婆又恩威並重了一下，這時候顧傾城已經看得出來，多數姑娘已經慢慢接受了這種思想，打算去討好孫大人，也有一部分仍是不甘心，只不過看著周圍孔武有力的打手們，也都漸漸放棄了抵抗。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老太婆的蠱惑人心的能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甚至其中一個姑娘，被蠱惑的徹底，在上轎的時候，她因為嫉妒顧傾城的美貌，甚至還故意撞了一下顧傾城，並用了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等會你給我老實點。」

  顧傾城抬頭看她，結果她卻只留給顧傾城一個背影。

  還是之前那個哭得很厲害的姑娘攙扶了她一把，並且小聲提醒了她。「小心點。聽說她是仁聖山莊的五小姐，因為常年不受寵，所以自己自願來到這個地方的。她此番的目的就是為了孫大人，所以但凡是擋她路的人，她都會這樣。」

  仁聖山莊？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沒聽聞江湖有這麼一號組織？

  「那個什麼仁聖山莊很厲害嗎？」顧傾城問。

  「不清楚。」這姑娘搖頭。還沒說完話，就被人推進轎子裡了。

  顧傾城緊接著也坐進了轎子裡。從頭至尾，他都沒有看到沈秦的人，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小轎一路晃晃悠悠，晃晃悠悠，進了孫大人的府邸。

  要說這孫大人啊，都已經到了不惑的年紀，仍對美色有著不能自拔的痴迷。府里已經娶了二十二房姨太太樂，可他仍舊樂此不疲，還要迎春樓的新姑娘們。

  為此，孫夫人已經和他吵了不下於百回了，可是此人之頑固，連她束手無策，最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按理說，有這樣的老子，教出來的兒子也必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偏偏這個孫賀孫公子是個痴情種，見了顧傾城一面之後，便念念不忘，甚至於對其他的女子都失去了興致。

  顧傾城坐在轎子裡，左想右想，想不到何時見過這麼一號人物，又是如何被他盯上的。

  孫大人的家坐落在貿城的中心位置，與迎春閣只隔了兩條街，所以很快，眾人就到了地方。

  甫一下轎，顧傾城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震撼到了，區區一個七品官僚，其府邸竟比她丞相府還來得奢華。彩石鋪徑，檻鑿雕欄。門高數丈，禁軍聳立。假山流水，綠植成蔭。水裡游的是孔雀錦鯉魚，水面飛的是玳瑁鴛鴦鳥，再加上數不盡的婢女穿梭在期間，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這是進了皇宮呢。

  有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們，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眼裡的艷羨幾乎毫不掩飾，哪裡還有出來時的哭哭啼啼。

  顧傾城不停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心中寒意不止，看來這名姓孫的大人，這些年沒少撈好處。「好了，別看了，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