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自私的母女倆

  「侄女兒久等了，實在是昨晚上才好不容易湊齊了這些銀子，正準備將銀子送到府上去呢。」鄭瑞文一臉誠意，假模假樣地說。

  馮瑾窈信了他才有鬼，要是真心想給，何必拖到現在，還整出屈氏去找馮珍珍的那一齣戲？

  

  她笑笑地點點頭：「姑父沒有讓我白等就行。」說罷，就對於掌柜的點點頭。

  於掌柜的便上前一步，將一個匣子打開了給馮瑾窈看，厚厚的一疊銀票。

  「點。」

  馮瑾窈發了話，白芷立刻拿了銀票當面清點起來。

  這裡是大街上，行人來往就看到了鄭大戶門口的這個場景，馮大小姐正在讓自己的丫頭當街清點銀票。

  鄭瑞文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一個姑娘家，她怎麼一點溫柔靦腆的樣子都沒有。

  白芷清點一遍，說道：「大小姐，齊了。」

  馮瑾窈這才說道：「把那借據拿來，還給姑老爺。」

  她一邊說，一邊對鄭瑞文微笑：「姑父，你也是知道的，我家裡最近急等著用錢，要不然，也不會把這筆八年前的帳都找你要回來，哎，真是怪傷感情的。」

  「姑父，你不會怪我們的吧？」

  原本還好奇馮大小姐到鄭大戶家裡是做什麼的人，立刻就明白了，這竟然是要帳來的。

  還是八年前的舊帳了，鄭大戶家那麼有錢，竟然還欠了馮知府家的銀子不還？

  鄭瑞文嘴角抽了抽，忙說：「侄女你說這些就外道了，欠債還錢，本就天經地義。」

  銀子已經還了，不如再說點好聽話，說不定以後還能借。

  馮瑾窈不知道他這些心思，面上還是笑笑：「那，姑父，我就先告辭了。」

  順手再將借據還給了他。

  鄭瑞文看著墨跡都淡了許多的借據，心裡滿是複雜，想當初借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還。

  他攥著這張廢紙，面無表情地看著馮瑾窈上了馬車離開，五萬多兩，就這麼沒了，對他來說，已經是傷筋動骨。

  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婚嫁的銀子，可全都在裡頭算著呢，全都沒了。

  沒了。

  馮瑾窈上了馬車，就直奔匯通錢莊，匣子裡熱乎乎的五萬五千兩銀子，全都存了進去。

  長吁了一口氣，八年的爛帳，竟然能要回來。

  這還得謝謝鄭瑞文的貪得無厭，妄想還了錢，以後還能跟她爹馮知府圖謀的更多，叫做舍小取大。

  馮瑾窈藏好了銀子，才慢悠悠地回了馮家去。

  才進了門，就有老太太院裡的奴婢等在垂花門口，見她，就好像見到了救星。

  「大小姐，老太太正急等著見您呢，您快去吧。」

  「哦？見我嗎，有沒有聽老太太說，是為了什麼事？」馮瑾窈不緊不慢的，其實問也白問，一定是馮珍珍聽了屈氏的教唆，轉頭又找馮老太太幫她出頭了。

  奴婢一臉尷尬：「奴，奴婢不知道，只看到姑奶奶很生氣，一直在哭。」

  馮瑾窈點點頭，帶著丫頭往馮老太太那院子裡去，離得老遠，就已經聽到了馮珍珍越過牆頭傳出來的哭聲。

  等進了院子，聽到耳朵里的話語，也越來越清晰。

  「五萬兩銀子，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嗎，家裡五個孩子呢，又要娶妻，又要嫁人，還有兩個小時候沒有長大，樣樣都要錢，我銀子從哪兒來。」

  馮瑾窈實在是太佩服了馮珍珍，對屈氏生的三個兒女，比對自己生的兩個孩子還要好，生怕鄭瑞文覺得她刻薄可他前頭三個沒有親娘照顧的孩子。

  「相公可憐，我公婆前頭還有兩個兒子， 一點都不疼他這個老三，家裡鋪子摸上手的沒幾個，處處都要看前頭兩個哥哥的臉色。你們讓他拿出五萬五千兩銀子，以後我們一家都去當叫花子算了。嗚嗚。」

  這倒是實情，鄭瑞文他大哥比他大十歲，他十歲還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大哥都也已經開始跟著鄭大戶管理家裡的鋪子了，二哥比他大六歲，等他長大成人的時候，兩個哥哥都把家裡的鋪子瓜分的差不多了，他根本插不上手去。

  鄭大戶家的培養方式，從馮珍珍生的兩個孩子那麼沒規矩就開得出來，飯桌上都得靠爭靠搶才能吃飽肚子的作風，就可見鄭大戶的幾個兒子爭奪家業的時候有多麼的可怕。

  鄭瑞文排行第三，下頭還有一個幼弟，比不上大哥二哥，比不上小弟得老娘疼愛，中不溜的要什麼沒什麼。

  著實可憐。

  可他可憐，也不能把手伸到馮家來，馮家又沒有欠他的。

  馮瑾窈走到了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馮珍珍。

  她爬在馮老太太的肩頭，哭的聲淚俱下，淚水都濕透了馮老太太的肩頭。

  「這哭什麼，哭什麼呢，哎。」馮老太太心疼的不得了：「我也沒想著叫你們還錢啊，要怪，就怪你哥哥，當初問安氏要這銀子的時候，他寫什麼借據啊。」

  「要是不寫那借據，也鬧不出這個事兒來。」

  「他這當官的人，怎麼還這麼糊塗。」

  她一肚子怨氣，壓根就想不到，憑什麼她能理直氣壯的要兒媳婦的嫁妝給自己的女兒當嫁妝，寫了借據，也沒打算還，那就是厚顏無恥。

  她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對，反而怪馮知府寫了借據，現在錢要被要回去了。

  馮珍珍便吸著鼻子說：「那娘，你也知道這是哥哥和安氏的錯了，你這就去告訴馮瑾窈，讓她別逼著我相公還錢了，他們太過分了。」

  「我相公都被逼著去借印子錢，要是到時候要是還不清這些銀子，就是賣了我和孩子們也湊不夠啊。」

  她哭的厲害。

  「我可憐的珍兒。」馮老太太摟著她，心肝疼地抹著淚，她這麼好的女兒，怎麼嫁了人卻淪落到這種地步呢。

  秦嬤嬤在身後看著，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年頭，借錢的都這麼厲害了，想賴帳，賴的這麼理所當然。

  也不知道老太太和姑奶奶母女兩個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非得白給你們才算？

  可這白給了你八年了，這中間也沒落著你們母女一點好啊，姑奶奶前段時間不才把夫人給撕扯了一頓，巴掌都差點扇到人家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