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惡人有惡報

  「後來，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著，備上一份嫁妝，送她嫁人，也算全了這十年我們的母女情分。」

  「至於我自己，我也想趁著自己還活著，回到老家去，最後看一眼我的女兒，可就是那個時候起，我的身子骨突然就不行了。」

  「直到，她不顧我的掙扎，親手把雞蛋塞到我的喉嚨里，想要活活地噎死我。可她不知道，我從小就不能吃雞蛋，吃雞蛋就會渾身冒紅疹。」

  「可能也是因為我渾身出紅疹，很像身中劇毒的緣故，她心裡有鬼，怕人懷疑她給我下毒，就先發制人，說是我吃了趙老大飯館的滷蛋才給吃死的。」

  「大人，這樣狠心絕情的女兒，我不敢要，求大人和在場各位給我做一個見證，我要跟錢秀芳斷絕母女關係，從此以後，再無瓜葛。」

  眾人頓時一片議論，同情的有，可憐的也有，罵錢秀芳蛇蠍心腸的也有。

  趙瑤兒被洗清了清白。

  錢秀芳此時已經萬念俱灰地癱軟在地上。

  錢老太太卻沒有想放過另外一個害自己的人：「你為了他，把自己的命都賠了，可他到現在還在做縮頭烏龜，你就甘心嗎？」

  「水銀可不好買，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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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知縣一聽，當即開始審理。

  人群里，一個年輕人，慌裡慌張準備擠出人群，身後衙役已經飛快地圍了上來，將人拖回堂上。

  很快，真相大白。

  這男人，竟然還是一個藥鋪里夥計。

  錢秀芳本就知道錢老太太不是自己親生的母親，對她心有隔閡，長大了，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是這個藥鋪的夥計。

  可錢老太太看不上這年輕人，覺得他眼神飄忽，且花言巧語的，心思不正，想要娶錢秀芳，為的就是她錢家這些家產，房子，還有醫書。

  錢秀芳卻不管不顧，非要嫁，母女之間鬧的不愉快。

  最終，錢老太太就做出了決定，撫養她長大，也不要她回報，也不要這年輕人拿什麼聘禮，她送她一份過得去的嫁妝，以後她的日子是好是壞，她也不會過問了。

  她年紀大了，打算回想探親，最後看一眼自己的女兒。

  錢秀芳到現在才知道，錢老太太還是有親生的孩子的，那就是說，自己一直以為的，一定能繼承錢老太太這份家業的自己，最後只能得到仨瓜倆棗的嫁人，她的家產跟她完全沒關係。

  她接受不了，想要娶她進門的年輕人，家中四個兄弟，他排行最小，當初看中她，一是看中她是錢老太太唯一的女兒，也就是看中了這份絕戶財，二是無意中知道錢家有許多醫書。

  兩人一合計，就下了這樣的毒手。

  錢老太太是外頭來的，在紫雲縣無親無故，就是死了，也沒人追究。

  萬無一失的計劃，卻因為錢老太太對雞蛋過敏，錢秀芳驚嚇中失了分寸，攀咬無辜的趙瑤兒，最終導致真相敗露。

  兩人被下了大獄，雙雙判決流放，一場風波，就這麼散了。

  趙老大飯館是無辜的。

  眾人又有了議論的話。

  「我就說嘛，那日的滷蛋我也吃了，我就沒事啊。我說人家做吃食的，不可能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你們非不信。」

  「我當時也看出來了。」

  事後諸葛一大堆，總而言之，趙老大飯館重新開業，來往的客人，依舊還不少。

  錢老太太甚至在看到趙瑤兒對醫書過目不忘的份兒，願意教她醫術。

  趙老大看著眼前的一切，依舊還是發了話。

  「飯館還是別開了，總是會遇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你收拾收拾包袱，還是跟你大姑走吧。」

  這次沒出事，是她走運，萬一下回招惹到厲害的人，萬一哪次真的被人算計了，吃出人命來，還能逃得過嗎？

  聽他說的這些理由。

  趙瑤兒心裡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是因為他膽小怕事。

  如果趙媽媽跟他說，喝紫雲縣的水，會噎死人，恐怕他每次喝的時候，都會變得很小心。

  目光短淺，畏懼權勢，偏信自己的親姐姐。

  她是想要趙老大一家好的，可是這個當家做主的人，才是縮在龜殼裡最不想對生活做出改變的人。

  趙瑤兒已經對他失望過了，此時，更是心如止水。

  她看了一眼始終在他們父女背後拱火的趙媽媽，故意似笑非笑地說道：「爹，這飯館是我們好不容易開起來的，活不重，還能掙很多錢，為什麼就不幹了呢，你要是怕找我們的麻煩，那就太小心了，您忘了，我們大姑是什麼人了嗎？」

  「那可是荊州府知府馮大人府上的管事媽媽，連縣太爺見了她都客客氣氣的，我們趙家的飯館有大姑這樣的能人當靠山，誰還敢找我們的麻煩？」

  趙老大一聽，覺得很有道理，昨天他可是親眼看到知縣夫人都對她笑著說話的。

  趙媽媽頓時語塞，口裡像吞了黃連。

  這都是她平時為了面子騙人的鬼話，說是什麼管事媽媽，在馮府也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奴才，別說是她家大人了，就是柳姨娘都不可能對她盡多少心給她當保護傘。

  「大姐？」

  趙媽媽回過神來，卻立刻擺出嚴厲的神色：「胡說八道，我家大人最是剛正不阿的一個好官，最恨有人拿他的名號在外頭胡作非為，咱們家要是出了什麼事，如果是清白的，大人肯定會你們做主，萬一你們不清白，我家大人也不會手下留情。」

  趙瑤兒嗤笑，真是好賴話都讓她一個說完了。

  趙老大這段時間夾板氣受了不少，大姐非要把人帶走，女兒各種理由不去，此時火氣上來了。

  「這事我不管了，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

  話說完，他轉頭就要走。

  趙老大要是走了，誰還幫著她收拾趙瑤兒：「老大，老大？」

  不管趙媽媽如何呼喚，趙老大都悶頭走路，頭也不回。

  趙瑤兒搖搖頭，現在每日飯館閒時，她都會到錢老太太家裡，跟著她學習醫術。

  眼看著趙瑤兒變得越來越強硬，連趙老大這個爹都拿她沒辦法，她還跟著那個錢老太太學起了什麼醫書，就是十頭牛都把她拉不出紫雲縣。

  趙媽媽心裡發急，嘴巴都上了火，腮幫子裡好幾個燎泡，疼的她喝水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