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偷聽

2024-06-14 18:44:24 作者: 福多多

  「要證明這一條其實並不難。」雲恪說道。「只要找到之前梁家軍的同僚便可證明。」

  「也不容易。」顧雨綺微微的嘆息了一聲說道,「我母親已經去世了,唯一的人證也不在了,即便找到當初的梁家軍的人來,顧懷中依然可以狡辯當時他已經稟明了我外祖父,只是外祖父覺得事情說出去會動搖軍心,於是秘而不宣。其實我母親是最好的人證,這種事情,即便外祖父和別人不說,也不會不和母親說的。而母親等待了十年,卻是等來的柳月與他兒女雙全的結果。試問若是他得我外祖父允許,我外族怎麼可能不將這種事情告訴我的母親呢?一個是他的女兒,一個是他的女婿。」

  這倒是一個死無對證的事情。

  「所以現在唯一能抓住他的就是我外祖父的離世了。」顧雨綺看向了雲恪,「我想去一次江南,將外祖父的靈柩起出。江南梁氏應該是不會應允。那老大夫說過,若是中了寒心草的草蜜,時間長了骨骼之間會變異,只是不知道時隔這麼多年,還能不能看得出來。」

  「你現在怎麼去江南?」雲恪一驚,「不能去。」他果斷斬釘截鐵的說道,「你若是真的想取來你外祖父的靈柩,我倒是可以。只是要有十足的把握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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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雨綺明白雲恪的意思,梁大將軍是大齊的戰神,生前受人敬仰,死後也被人所祭奠,若是沒有把握,亂動他的遺骸,只怕到時候不光弄不倒顧懷中,反而會壞了自己的聲譽。雲恪現在是太子,若是身為太子所作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將梁大將軍的遺骸弄到京城來,只怕到時候參他的本子就滿天飛了。

  顧雨綺看了看雲恪,有點詫異的問道,「你今天身體看起來好了很多啊。」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都不咳嗽了。

  雲恪聞言倒是微微的一曬,呃......光想事情去了,倒是忘記了雲凌的囑咐,既然要裝病就時時刻刻的都要記得自己是個病人。

  好吧,現在補咳嗽兩聲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顧雨綺的懷疑?

  不行,顧雨綺太聰明,還是不要做這種掩耳盜鈴的事情。

  「服過了那麼多的藥,自然是好很多了。」雲恪掩飾一樣的一垂手,還是乾咳了一下,隨後笑道,「你看,本來我都好很多了,被你這麼一說,反而覺得嗓子有點發癢了。都怪你!」他假裝撒嬌的湊了過去,「你要補償我。」

  顧雨綺現在倒是不疑有他了,忍不住橫了雲恪一眼,「你少來。之前吵架的氣我還沒都消了呢。只是看你毒發的份上才忍著不和你計較,不要得寸進尺的。」她抬手輕輕的推開了雲恪,起身慢慢的朝回走。

  聽了顧雨綺說話的語氣,雲恪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剛才矇混過關了。

  不容易啊,撒一個慌,要用一百個謊言來彌補,用一次苦肉計,就要用好幾次苦肉計來墊背。

  但是只要顧雨綺不和他計較之前的事情,雲恪也只能做的甘之如飴,否則以顧雨綺那脾氣,現在都已經離開了京城了,哪裡還能好好的和他在一起蹲在東宮裡面。

  小草又去聽牆角了,眼前身為暗衛的時候,她雖擅長的就是刺探,所以一旦她想藏起來,幾乎很難被人找到。不光小草在聽牆根,就連顧思雨被柳月打發走之後都覺得有點奇怪。

  母親都已經傷成那樣子了,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聽的?即便大夫看診,她也應該是在身邊看著才對。現在這裡不光她被柳月尋了一個由頭支開,就連丫鬟們也都被支開了。

  所以顧思雨越想就越是覺得奇怪。她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在院子外面看著,自己則又躡手躡腳的走了回去,屏住呼吸,靜靜的躲在了牆根腳下,努力的將耳朵貼在窗棱上,想聽清楚裡面人的對話。

  柳月知道自己在侯府這麼做是有點過了,但是她實在是委屈的不得了,剛才顧懷中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了。

  見到岱善,她的眼淚就忍不住如同豆子一樣的掉下來。

  當初還不如選這個男人了呢,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憋屈。岱善給她弄了點藥灌了下去,一股清清涼涼的液體順著柳月的喉嚨朝下,讓她頓時就感覺到喉嚨好受很多,不得不說,曾經身為巫醫一組的人還是有點門道的。

  看到柳月哭,岱善心底也不好受,他見四下無人就坐到了柳月的床邊,將柳月攬入了自己的懷裡,柔聲說道,」算了,咱們一家四口走吧。」他低聲勸說道,「現在咱們又不是沒有錢,即便過不了這樣榮華富貴的日子,但是豐衣足食也不難啊。我會醫術怎麼也能養家餬口了。」

  柳月在岱善的懷裡哭了片刻,才微微的抬起頭來,啞聲說道,「我忍了那麼就怎麼就能便宜了那混蛋!當初若不是我,他哪裡能做到現在的位置,當了侯爺就了不起了嗎?當了侯爺就是隨意的殺人?好啊,他想殺我滅口,我就揭他老底,反正顧雨綺恨他恨著呢!若是手裡有了顧懷中的把柄,還不生剝了他!」

  顧思雨就是這個時候貼過來的,母親的聲音十分的低沉暗啞,斷斷續續的,聽的不是特別真切,但是大體的意思她還是聽明白了,顧思雨一驚,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唇,才沒讓自己驚呼出來。

  她聽到了什麼?父親竟是有把柄抓在母親的手裡,所以剛才父親來是真的想殺了母親,而不只是兩個人吵架那麼簡單。

  這個認知讓顧思雨驚的差點癱軟到地上去。

  」海蘭珠,你就別鬧了。」岱善心痛的抬手翻開藥箱取出了藥膏,輕輕的抹在柳月的脖子上,「你看看你都什麼樣子了!他現在有權有勢的,你怎麼斗的過他?」

  「他有權有勢的不假,但是他那個恨他入骨的女兒如今更有權勢!」柳月冷哼了一聲。「只要我去找顧雨綺,還有顧懷中活著的路嗎?」

  「就怕你還沒踏出侯府的門,就已經被顧懷中給滅口了!」岱善不得不提醒柳月,隨後他深深的看了柳月一眼,「你去告發了顧懷中,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侯府會被查封,況且當年是你從我這裡要去的寒心草草蜜的。」

  柳月恨恨的看了岱善一眼,「你不是一直都恨他嗎?為什麼現在卻來幫著他說話!」

  「我是恨他,我恨他奪走了你,奪走了思陽和思雨,我這麼多年隱姓埋名,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相認相見,但是你想想清楚,你真的有把握能將顧懷中一拳打到嗎?」岱善深吸了一口氣,「若是可以,我真的很想殺死他,是他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但是你想想你現在的處境,不如還是跟我走吧。」

  原本就已經驚駭不已的顧思雨在聽到自己和哥哥的名字的時候,已經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和心情,雙腳一軟,倒在了窗子的下面。

  她弄出了點聲響,驚動了岱善,岱善目露凶光,飛快的越了出去,躲在一邊的小草一看不由暗暗罵了顧思雨一句草包,隱匿好了自己的行蹤,岱善竟是有點武功底子的,只是不怎麼高就是了,不然顧思雨躲在那邊他應該早有察覺,也是他驟然見到柳月這幅樣子,心底悲痛,忽略了。

  岱善出來之後,看到窗下癱坐著的竟然是顧思雨,大驚失色,「你聽到了?」他顫聲問道,渾身的戾氣驟然消退。

  顧思雨用一種極其怪異的眼神看著岱善,她現在腦子裡實在是太亂了。

  「究竟是誰?」柳月也跌跌撞撞的沖了出來,她一臉的焦灼,真的是她疏忽了,怎麼能將岱善招到府里來,又怎麼能在這裡說這些辛秘的事情,只是因為她剛才太想見岱善,又太過傷心了。

  「岱善,你不能放過他......」柳月話音剛落就看到癱坐在地上的顧思雨眼眶發紅,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看著岱善,心底就是一緊。「思雨,怎麼會是你?」她失聲問道。

  「怎麼就不能是我?」顧思雨聽到母親的聲音,這才緩緩的轉過頭來,指著岱善對柳月質問道,「他是誰?」

  「外面人多眼雜進來再說。」柳月的心底也是慌亂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她不住的朝四周張望,讓岱善將顧思雨拉進屋子再說。

  岱善彎腰想要將自己的女兒扶起來,卻被顧思雨一掌拍開,「滾!」她低吼了一聲,自己扶著窗沿站了起來,不過還是跟著柳月走進了房間。

  岱善很仔細的將附近再三搜尋了一下,沒看到其他人這才也跟著進了房間。躲避在房角屋檐下的小草不由輕輕的一咧嘴。她若是能被岱善找出來,這麼多年她才算是白混了。

  進屋之後,顧思雨就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她的腦子裡面雖然很亂,但是也知道這種事情事關重大,不能胡亂聲張。她也知道要壓低自己的聲音,生怕再被別人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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