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兩條斷臂

  我住院的期間，學校連環死人案的專案組全體成員，都來看過我，現在我已經背公安廳列為人民英雄，獎金又增加了一點，都打我卡上了，醫藥費等等，全都是國家出。

  我對這些絲毫不感興趣，最後就問了柳依依一個事情，逃跑的犯人抓到沒有，還有那兩條斷臂怎麼處理的？沒想到結果讓我非常失望，柳依依背著我走已經很艱難了，所以沒能顧及那兩條斷臂。

  送我回來後，她也跟老王說過那個事情，最後還帶路去找過，但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們到達現場後，卻發現斷臂已經不在了，剩下一些腐爛的屍塊在地上。

  後來大家把屍塊兒帶回公安廳，找到專家研究，說這是一種非常難見的疾病導致的，得了這種病的人，最多活不過一年半，還有一些東西是機密，不能向大家透露，事情最後的結果也就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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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校長那老傢伙，在心慌之下，基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供人了，得病的犯罪嫌疑人，就是他兒子。

  之後柳依依所說的，和我之前猜測的毫無區別，我心裡十分愜意，這樣一來，也算是奠定了我們陰倌人這個職業的地位，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跟爺爺說，爺爺，孫子沒讓您失望，我沒有侮辱先輩們的名譽，在未來的道路上，我一定不會退縮，反而將迎難而上，再接再厲，當然，李老頭這個仇，我報也得報，不報也得報！

  除非我沒有機會，只要抓住了時機，一定要用同一種方法，讓他不得好死！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訂好了去往北方的火車票，更多的事情花在與這座城市的道別之中，不少人前來和我告別，除了公安廳的，劉夢妍也來了。

  好像在臨走之際，大家都找不到什麼話題，老王一心想把我留在這裡，說什麼為人民服務，陳奸除惡，做一個永遠的英雄等等。

  我不是不想做英雄，英雄也是血肉之軀，也有愛恨情仇，若我長期留在這裡，說不定這輩子都報不了爺爺的仇，更何況還成為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待在這裡是不安全的，說不定還會連累到一些人，總之留下來對誰都沒有好處，走就對了。

  劉夢妍約定好我上火車那天去送我，在醫院裡，第一次看到了她失去「男子氣概」的一面，足足哭了好久，柳依依雖然看上去很不爽，但可能考慮到這是個嚴肅的場面，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舉動。

  在醫院休息了幾天，老王天天來見我，跟我說了一些非常令人擔憂的情況，說是那幾具女屍好像不大對勁兒，在停屍房裡停放的那段時間，看守的人老說，大半夜的時候，停屍房裡會傳來女孩子的哭鬧聲，剛開始老王也不信，後來親自去那裡守了一夜，還真是這樣。

  大家都不信邪，也就一直沒理會，乾脆不讓人晚上在那裡守夜了。可沒想到，屍體被親人領回家之後，還是出問題了，家人頻頻上報，說這些女孩子好像都沒死，只要到了晚上，時不時的就能聽見她們說話，或笑或哭，一度認為屍體是假死狀態，或許是跟失去至親，精神短暫出現失聰的狀態有關。

  我早知道會有這些現象，也沒有太著急，讓老王按照我說的辦，跟所有家長說清楚，停屍的階段，屍體下面一定要點長明燈，長明燈的用意是，給剛死的鬼魂指引去向黃泉的道路，再加點兒黑狗血在燈油之中，鎮壓住幾位慘死之人的怨氣。

  當然，後面這兩句用意我並沒有告訴老王，因為心裡清楚，告訴他過後，非但不會相信，甚至可能說我精神有問題。說實話，我也不咋相信，可爺爺說過的話，有多少是沒有應驗的呢？

  最後我還是不放心，又讓老王招呼各位家長，棺材一定要用紅色的，至少在棺材頭部粘幾根雞毛，這些那些普通的陰陽先生都知道，但必須要防止江湖騙子。

  大概一切都安排好了，這邊除了那行屍沒抓住之外，已經沒有屁股可擦，出院那天，我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退了房子，之後在柳依依和老王的恭送下，早早的抵達了火車站，準備開始去往北方，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這一個旅程，是特別久遠的，有期待，也有失望，當然，還有些許遺憾。

  我知道火車開動的時刻，看到站在站台上被那群目送我的朋友，看到某個人，想到那些沒能說出口的某些話，心裡會十分後悔，但卻不能後悔！

  現在的火車站，親朋好友送人是不能直接送到站內的，但老王他們不一樣，穿著一身警服直接送我入站，還給了我不少的照顧，讓我感到意外的是，白宇竟然也來送我。

  之前一直叫他小白臉兒，可能是印象不太好的緣故，但送我走的時候他表現十分和諧，還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以後常來省城看看，我嘿嘿一笑，小聲對他說，柳依依其實是個好姑娘，一定要好好對她，白宇笑了笑，沒有說話。

  整個過程中我都是蒙圈的，基本上沒什麼多餘的思想，第一次享受如此隆重的護送，心裡激動不已，也十分感動，但更多的是離愁之感，並非捨不得什麼人，而是捨不得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

  火車開動，我和他們揮手告別，在經歷了一天一夜的煎熬之後，我抵達了北方，在某個火車站下站，老媽早在我還在途中的時候，就和我通了電話，早早在出站口等待。

  然而，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無父無母，而是有父母，卻面對面都相互不認識，幾歲的時候他們就離家出走，那時候還年輕，現在面容已經改了不是一點兒。

  足足在出站口用打電話的形式，溝通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終於見到了我媽，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四十多歲的光景，臉色憔悴，白髮蒼蒼，雙手長滿了繭子，眼角布滿了皺紋，掛著兩行清淚，直接把我給抱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