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過往

  沈靈有些激動的問道：「那人族打贏了嗎？」

  「天靈關之戰人族輸了，人皇戰死，在之後的數百年裡，人族的高手被屠戮，實力也被不斷削弱，而這時，妖族的龍神開始選擇幫助人族，這才讓局勢開始扭轉，之前說過了，神族也並非全都是如同天羽眾神部那樣的存在，他們之中也要很多憐憫人族的存在，而這些神，大多都是如今古籍之中能看到的，比如那位一頭撞到通天路的古神，總之，後來的情況便是人族戰勝了神族，這通天路之戰，徹底讓人族成為了這天下的主人。」

  沈靈心神激盪，畢竟今日寒凌說的這些事情，是古籍之上都找不到的。

  於是緊接著追問道：「那蠻族呢？後來蠻族怎麼樣了？」

  寒凌嘆息一聲，「神族出局，你覺得平衡打破後又會發生什麼呢？」

  沈靈臉色一變，「混亂，想必人族和妖族都在爭當這世間的主人。」

  寒凌打了個響指，「聰明，原本妖族的龍神想要和平，結果幫著人族打贏神族之後，迎來的卻是無休無止的戰爭。」

  沈靈嘆息一聲，「人心的欲望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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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僅是人心，妖族也是一樣，龍神喜歡人族，不願讓人族覆滅，卻也不想看著妖族沒落，直到有心無力，再也控制不住局面，憤然避世，不再管這天下事。」

  沈靈有些不解，「這龍神既有披靡天下的能力，怎麼可能阻止不了戰爭？」

  「你傻啊，戰爭可以停止，但仇恨不會停止，妖族本就比人族強大，兩族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龍神不會對妖族出手，也不願傷害人族，只能不管。」

  沈靈嘆息一聲，「明白了，想來接下來就是無休無止的戰爭。」

  寒凌點了點頭，「至於蠻族，接下來摻和到逐鹿天下的戰爭之中，就在人族和妖族交戰的關鍵時刻，陰了兩族一手，而蠻族因為過往的仇恨，對外族本就狠辣，這也導致了人族和妖族瘋狂的報復，兩位大佬打架，他進來瞎摻和，這不是找揍嗎？因為他們，妖族人族大團結，於是有一場大戰爆發，這一仗就被命名為血染蠻荒，兩族夾擊，將蠻族徹底打回原形。」

  沈靈若有所思，「然後呢？蠻族最後怎麼保留下來了？」

  「龍神最後出面，保下了蠻族，但龍神是為了讓人族和妖族的地盤中央，永遠夾雜著一個蠻荒，逼迫雙方立下約定，永遠不可滅絕蠻荒，也就是說兩族就算不想消停，那就將蠻荒作為棋盤博弈，於是蠻荒便成了如今這般模樣，人族要和妖族打仗，戰爭地點就在蠻荒，蠻族的人是幫誰都不合適，兩邊都得罪，於是漸漸被當做奴隸，在夾縫中求生存，而人族和妖族後來的領袖都還算聰明，將蠻荒當作緩衝地帶，北蠻荒大多時候是由人族來掌控，而南蠻荒就是妖族在掌控，期間蠻族當做也做過很多反抗，雖然沒有什麼意義，但這也讓兩族之間分散了注意力。」

  沈靈讚許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在那樣的情況下，龍神出這個主意，將蠻荒保下作為兩族的戰爭緩衝地，倒是一個不錯的計策，只是讓蠻荒的百姓受苦。」

  「蠻族的遭遇雖然值得同情，但你不該說出這種話，戰敗者和戰敗國，哪有說話的資格？弱小就只有挨揍。」

  沈靈想了想繼續問道：「既如此，蠻族為何從不曾依附哪一方呢？這樣一來，至少能獲得庇護。」

  「呵，遠古時期的那些事兒，說出來都沒人會信，你當真以為蠻族那些人都是一群沒腦子的野蠻人嗎？相反，他們很精明，甚至精明過了頭，在人族和妖族博弈的漫長歲月中，他們今天依附妖族，明天依附人族，一次次折騰，所以兩族才會都討厭這蠻族，說到底，沒有誰是天生會被他人排斥的，至少不應該同時被所有人排斥，因為這世間總有善良，之所以被排斥，那一定是源自於他的品性和行為。」

  沈靈點了點頭，「確實挺震撼人心，不過這些真的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嗎？您不會在忽悠我們玩兒吧？」

  寒凌一愣，「可不就是忽悠你們玩兒嗎？你當我真知道這麼久遠的事情？」

  沈靈和韓長生同時一臉懵，對視一眼，還未反應過來。

  不料寒凌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瞧你們倆的模樣，是不是忽悠你們玩兒重要嗎？遠古時代這麼久遠的事情，就算從我口中說出你們也一定不太相信吧？就像人們總會質疑史官是否會聽從皇帝命令留下一些虛假的歷史，你們難道就不會質疑我所言的真實性？所以，就當故事聽聽就好了。」

  沈靈這才鬆了一口氣，因為寒凌說得沒錯，不管她說得多麼詳細，這都是很難去求證的事情，若是自己心裡懷疑，那就不會去相信。

  但不知道為什麼，沈靈心裡總覺得寒凌說的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三人淡然一笑，此時也歇息得差不多，沈靈看向門外那些正在祭祀的蠻族人，隨即問道：「那他們應該就是在祭司曾經帶領蠻族打敗天羽眾神部的兩位黑達林聖王吧？」

  「應該不會有錯，畢竟在他們心中，那可是蠻族最輝煌、最硬氣的時刻。」寒凌點了點頭。

  此時，韓長生已經有些不耐煩，他雖然剛才聽得津津有味，但心裡惦記著天妖冢的事情，也著實有些著急。

  「咱們趕緊出發吧，那天妖冢還在南部，可能要接近妖族的地盤，接下來咱們可以萬般小心。」

  寒凌輕聲一笑，「小韓韓，你了解天妖冢嗎？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韓長生搖了搖頭，「我也只是在史書上見過，說是曾經有一位名為靈霄的天妖隕落在那兒，形成了天妖冢，靈霄被稱為最純粹的魅靈，成妖者罕見，成天妖者更是稀有，也許數十萬年都難得一見，傳說靈霄的靈魂能讓人原地化生，重鑄命魂，再凝真身。」

  沈靈跟在韓長生身後問道：「我一直想問，你們之前說白荼妖魂殘缺，卻是並未說過她為何妖魂殘缺，又為何遲遲無法醫治？」

  被問到這個問題韓長生欲言又止，而身後的寒凌卻是慢悠悠說道：「有什麼不好說的，小韓韓，你既不拿沈靈當外人，不如直言。」

  韓長生這才開口說道：「罷了，告訴沈兄弟也無妨，白荼是為了救我，在當年成道關鍵時刻祭出自己的妖元救了我一命，九尾天狐的妖元，也就是妖丹，那可連接命魂，強行剝離必定傷及神魂，這便是她身體舊傷的由來，而我因為知曉她剝丹救我，故此背叛師門，放棄了成仙的機會，那年她化成小狐狸，我便陪著她，後來教她修行，讓她一點點恢復，可是每過五百年，她都會忘記我一次，我做過他的摯友，陪著她走過春夏秋冬，做過她的師父，見證她一點點成長，也做過她的家僕，看著她愛上別的男人，又一次次弄死那些想要接近他的男子，可是……她總會忘記我，也不會記得當年她為何受傷，也不會記得我曾是她最愛之人。」

  說到這兒，韓長生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無奈，輕輕撫摸著懷中白狐，神情落寞。

  沈靈也不知道他口中一次次的輪迴是多久，但之前聽韓長生提起過，白荼五百年輪迴一次，醒來後就會忘記身邊的人。

  「韓兄，我真是佩服你，看來你真是很愛她。」

  韓長生淡然一笑，眼神迷惘，「我已經記不清她愛我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深愛著她，還是放不下心中的執念，但這是我欠她的，我要治好她的傷勢。」

  此時寒凌突然開口打斷道：「靈霄雖是靈獸，有重生命魂之效，可萬一白荼的命魂重生之後，她不再記得和你之間的過往，那你又該有如何？」

  韓長生沉默良久，隨後笑道：「我已然看開了，就算真的不記得又怎樣？那就從她不再遺忘開始，她若是能再次愛上我， 那便是我們之間註定緣分未了，若是她不再愛我，我也釋然了，其實這麼多年過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愛她，還是愛著當年那個能為了她不顧一切，背叛師門放棄成仙的自己，我只是希望將欠她的都還給她。」

  寒凌嘆息一聲，無奈搖頭，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韓韓，雖然我不想打擊你，但還是要說一句，希望很渺茫，她並未是一隻從未修行過的天狐血脈，而是兩次從無修行到九尾的天狐，血脈力量無比強大，尋常的靈霄根本無法令她的魂魄重生，至少也是比她更厲害的靈霄，靈霄這種妖，血脈極弱，能修行成妖的都很少，別說修行到妖帝，或者天妖級別，就算是一隻妖王，那也是萬年難得一見，你去尋一隻已經隕落的天妖，且不說能不能尋到，就算找到了這天妖的屍首，你又如何能確保它還能起到修復靈魂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