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門挑戰

  回到將軍府後，一夜無眠，萬千思緒湧上心頭。

  魏蜀的會盟應該快結束了吧？

  武將和修行者不能參與談判，也許是害怕雙方再一次打起來。

  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屈辱的會盟，必定伴隨著大魏割地賠償而結束。

  戰敗就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大魏這一戰死了太多將士，接下來至少三年不敢再興刀兵。

  暗中重建神策營的第一件要事，就是要先找回那些失散在戰場上的兄弟們。

  

  談判一結束，南宮闕能回來，而今七星靈武將之中，除了自己，他唯一確認還活著的人。

  剩下姬紅雪和楊玄痴下落不明。

  修行者高手不好培養，特別是如七星靈武將這樣的絕頂戰力。

  蜀國八方門的每一位門主都是和自己一較高下的存在，等到他們在大魏建立修行者勢力，必定會伴隨著組建情報網，這也是接下來的硬仗。

  ……

  第二日正午，沈靈被一陣喧鬧聲吵醒，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傷後，這才走出了房門。

  這幾日接連與人動手，傷口幾次崩開，昨夜回來時處理了一下，好在並未惡化。

  出門叫住府中的一個丫鬟，「外面怎麼了，為何這般吵鬧？」

  「回稟二少爺，今天一大早來了一個叫龍三秋的男人，還帶了不少高手，說是按照江湖規矩上門挑戰，但大少爺說不用叫醒您。」

  龍三秋？不就是昨天在聶文通身後指點之人嗎？

  看來他是真的很不服氣啊？

  沈靈繼續問道：「他鬧事了嗎？」

  「回二少爺，他沒有鬧事，只是和那些人等在府門前，並放話等著您接受挑戰，大少奶奶最近心情不好，出門與他交手去了，府中的人都說要去看看呢！」

  「大少奶奶？是嫂子嗎？說起來大哥成婚後我就沒見過這位嫂子，聽聞她可是個高手。」沈靈突然來了興致。

  早些年在神策營時聽過大哥結婚的消息，對方是南宮家的長孫女，南宮江雪，也是京都年輕一輩中出了名的大姐頭，二十歲那年就已經是歸一境的高手。

  修行七大境界，五境為歸一，六境為涅槃，前五境能修煉到歸一境的算是高手，六境涅槃為一流高手，而七境神王境，已經不能算是普通人，大多都已避世不出，當世唯一一位入世的神王境高手，只有蜀國大敵張雲樓。

  所以南宮江雪的天賦並不差。

  行至府門前，看見了大哥落寞的背影，他的身邊還有兩個年紀不過七八歲的孩童。

  「大哥？厲害啊，嫂子十四歲來的咱們家吧？這就兩個了？之前可沒聽你提過。」沈靈順口提到。

  沈鈺嘆息一聲，「大的這個蕭憶文，是我收養的義子，小的這個是我和你嫂子的兒子，沈思歸，你們兩個趕緊跪下叩頭叫二叔！」

  兩個孩子模樣皆是生得俊秀，如果不仔細看，還真像是一對親兄弟。

  沈靈扶起兩個孩子，並給了些銀兩支開他們。

  隨即來到大哥身邊意味深長說道：「可以啊大哥，我就說嫂子怎麼一回娘家住就是半個月，敢情是這麼回事兒。」

  「你又知道了！」沈鈺沒好氣說道。

  「那蕭憶文眉眼和你這麼像，名字還起了個憶文，追憶從文吧？是那個江淮名妓蕭如許生的？」沈靈早年也聽過大哥一些傳聞。

  當年京城才子沈從文和江淮名妓蕭如許的風雅之事可謂天下皆知，可惜一個出身名門，一個出身風塵，終究是沒有結果。

  大哥沈鈺無奈搖頭，「沒錯，蕭憶文是我的兒子，可他的娘親已故，孤苦伶仃，我若不照顧他，枉為人父。」

  沈靈頓時明白了大哥嫂子的矛盾根源，「懂了，父親拆散了你和蕭姑娘，逼著你娶了如今的嫂子，但以你的性格呢，若是不喜歡嫂子，也不會和她有個孩子，可你還是做錯了。」

  「哪兒錯了？」

  「收養蕭憶文可以，不該養在自己門下。」

  「那還能怎樣？給他找一戶好人家？」

  「如此最好，你得讓嫂子覺得，她重要，她的兒子更重要。」

  「你都未成婚，還敢如此理直氣壯來說教？」沈鈺遞來一個白眼。

  「愛信不信。」沈靈也不想多說。

  隨即將目光放到了門前龍三秋和南宮江雪的比試上。

  在京都當街挑戰，是有規矩的，要先到修行者管理機構報備，拿到挑戰帖，再由修行者管理機構派出人員旁觀。

  一方面是為了比武切磋的公正性，另一方面是為了限制修行者對京都造成破壞。

  此時府門前，南宮江雪一襲黃衫，手提銀槍英姿卓絕，那風采不輸男兒，儘管實力和龍三秋還有些差距，但打起來卻是一點沒有輸氣勢。

  這一點和南宮闕倒是很像，南宮家的人，是把硬氣活進了風骨。

  堂堂鎮國將軍府，怎能讓一女子擋在前面？

  「老二，你剛才說給憶文找戶好人家收養，要不你收他為徒吧？」沈鈺開口叫住沈靈。

  剛準備上前的沈靈站在了原地，「大哥，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在這種事情上就犯糊塗呢？我收大侄子為徒可以，但這個大侄子只能是沈思歸，不能是蕭憶文，你自己想想吧。」

  一聽這話，沈鈺這才反應過來。

  嫡庶有別，和南宮江雪的兒子，才是沈家的嫡子。

  被當今神策營主帥收徒這樣的事情，可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沈靈不再多言，走到正在交鋒的二人面前，叫停了比試。

  「拜見嫂子，先前回家未來得及拜見，多有得罪，這裡交給我吧。」

  南宮江雪手提長槍，回頭打量了沈靈一眼，「你就是小叔沈從武？倒是比你生得大哥威武多了，不過今日這些人都是高手，還是讓我來吧。」

  沈靈微微一笑，「嫂子放心，我能處理。」

  說罷沈靈看向了龍三秋。

  今天來的不止是他，還有兩位高手，一位用劍的將軍，一位五大三粗的壯漢。

  從氣息判斷應該是和龍三秋一個級別的修行者，至少在第五大境歸一境，甚至有可能更強。

  這二人沒有動手，只是等在一旁觀看。

  而昨日和小妹沈文君交手的小侯爺聶文通也在人群之中，不過看他的樣子今天應該是來看戲的。

  此時大街上圍滿了人，都想看看鎮國將軍府前的這場挑戰會是如何收場。

  大魏尚武，只要是提前向玄天司提前報備的挑戰，都是允許的。

  玄天司的主司楊昭烈是自己人，按理說有人挑戰沈靈，他必定會先問一問沈靈的意見才會給他們挑戰帖。

  楊昭烈不可能未經沈靈同意就批下挑戰書，除非是有當朝權貴插手。

  此時南宮江雪繼續說道：「今天有三張挑戰帖，全是找你的，昨日你在天道學院和龍三秋交手不敗，已經傳遍了京都，此時各方勢力都想來探探你的虛實。」

  「我可以不接受挑戰嗎？」沈靈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傷勢，並不想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動手。

  南宮江雪握槍在地上一戳，砸出一個大坑。「放心吧，這些人我能應付，你若不願出戰，我來！」

  此時大哥小心翼翼湊了上來，看得出來他和嫂子之間存在隔閡。

  但沈鈺還是溫柔地看向南宮江雪說道：「阿雪，這不是打不打的事情，是他們想藉此為難二弟，如果二弟贏了，接下來就會有數不清的挑戰帖，如果二弟輸了，他們正好可以上書陛下，說二弟並沒有資格迎娶長公主殿下。」

  南宮江雪看到大哥一走近，臉色立刻冷了下來，「沈鈺，這是你親弟弟，如果你覺得我是多管閒事，我可以立刻轉身回去！」

  沈鈺無可奈何，而沈靈則是連忙勸架，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府門前的挑戰者虎視眈眈，還得先給這兩口子勸架。

  「嫂子莫要多心，我明白這些人的想法，咱們大魏打了敗仗，唯獨咱們沈家的公子迎娶長公主，這在那些人看來就是不公平！所以這件事只能我出面解決。」

  沈鈺看著南宮江雪越發無奈，「阿雪，這件事讓二弟處理吧，咱們看著就行。」

  南宮江雪輕哼一聲，並未理會沈鈺。

  沈靈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前來挑戰的人，「好幾位歸一境的高手啊，魏蜀大戰的時候讓各大世家出人誰都不願意，現在為了滿足私慾都出來了，不就是想看看我這位即將成為駙馬的人有幾斤幾兩嗎？我就一句話，尋常挑戰帖我不接，想要挑戰我，那就交生死帖！」

  此話一出，何等狂妄？生死帖意味著無論生死，概不追究。

  沈靈是想要殺人立威。

  而這生死帖首先得交到玄天司審批挑戰公文，再簽訂生死狀。

  不過想向沈靈這樣的即將成為駙馬的人發出生死帖，大概率是需要皇帝御筆硃批的，就算不用，至少也得是皇族機構許可才行，例如長公主所節制的虎嘯營。

  此時為首的龍三秋站出來說道：「沈二公子未免太狡猾了些，誰都知道你即將成為大魏的駙馬，生死帖是不可能批下來的，如果你不敢接受挑戰，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咱們也不會為難你，只要你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就好！」

  沈靈心裡清楚，如今自己是京城的焦點，就因為那樁和長公主殿下的婚事。

  而蜀國潛伏的那些暗探也有不少正盯著自己，天樞星是沈家二公子這件事兒在張雲樓那兒不是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