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奉命破棺

  當時我在夢裡來到了張家，便有些疑惑，心說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

  然後，有一道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尋聲看了過去，見到太師椅上躺著死去張姥姥。

  此時的她閉著眼睛，任憑暖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而後她那嘴角掛起了絲絲的笑容，洋溢著幸福，等她睜開眼睛之後，原本晴朗的天氣瞬間灰暗下去。

  

  我見到張姥姥雙眼凌厲盯著自己看，心裡不禁害怕，就問：「姥姥，我怎麼來到這裡了？你不是死了嗎？」

  「是啊，我這個糟老婆子確實走了，不過心裡難受，有些事情要交代清楚，所以就來麻煩娃娃你了！」張姥姥呵呵一笑，對我招了招手，說道：「娃娃你過來吧，姥姥是不會害你的！」

  我聽她這麼一說，心裡頓時一驚，便知道自己可能在夢境，而死去的張姥姥是來找自己託夢的，瞬間我捫心自問，可沒有做對不起他們家的事情，所以她應該不會害我吧？

  「張姥姥，你都那麼大歲數了，怎麼來欺負我就這麼一個小輩啊？話說我跟你們可無怨無仇啊，你們要報仇就去找那條大蛇吧，千萬別來禍害我，我沒有那個能耐替你們報復它。」

  凡事都得講一個理，我先把問題挑出來，就不怕張姥姥來找我麻煩。

  張姥姥呵呵一笑，從椅子中站了起來，走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手，眼裡有些急切。

  她到底要幹嘛？

  「姥姥知道你們何家對我們張家好，我去世的那天，你們還來幫了我，所以就算姥姥再混蛋也不會害你的，你就安心吧，今天老婆子來找你託夢，是想有一件事求你！」

  我一聽她這話，便吐出了一口粗氣，只要不是害人害我的事情，我都可以酌情答應她。

  「姥姥啊，我知道你死的慘，你要是在下面過得不安穩，缺少了什麼就告訴我，我醒來後就告訴張嬸等人，讓她將東西捎給你！」我思索著，她既然不是來找我搞事情，那麼肯定是死後有東西沒有滿足，睡得不安穩，所以才急切來找我解決麻煩。

  「娃娃，姥姥要求你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大事！」張姥姥嘆息一聲，說：「唉，我那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衝動了，你說他一個凡人，怎麼可能跟一頭活了千年的大蛇斗呢，現在啊，我感覺他好像睡得不安穩，特別痛苦！你能否幫姥姥將他的棺材挖出來？」

  老了這個要求，把我嚇了一跳，俗話說人死入土為安，再次把棺材挖出來是對死人的大不敬，況且對象還是張叔，我要是做了這事情是會損陰德的，而且子非魚焉知魚之痛？

  張姥姥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就對我說：「做母親的，自然和孩子有一種微妙的聯繫，他是我心頭上掉出來的一塊肉，是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他要是活著過的好，我就算死了也高興，可是他要是死了，過得不好，那我這個做母親的，就算下十八層地獄也要幫幫他！」

  民間就有一句俗話叫做「十指連心」，是指人與親人之間的微妙聯繫，或許張姥姥說的是真的，她能感應到了張叔的痛苦，作為一個母親，自然是要去幫幫他的，但我還是不敢去做啊，畢竟這種無法被科學證明的聯繫，萬一是錯的，而我又把張叔的棺材給破了，他怨氣爆發發起飆來禍害我，我遭了罪找誰去說理呀？

  所以這趟渾水我我不想去淌，就委婉拒絕道：「張姥姥，你可能有所不知？早上張叔確實不想離開家，但是他已經見過了孫兒的最後一面，心愿已了，甘願下葬，或許和你感受的，不是那麼一回事！」

  姥姥一聽就著急了，在四周走來走去，差點給我跪下，我哪能讓這個老人對我行大禮呢，所以我立馬扶住了她，可是張姥姥倔強起來，我也攔不住。

  我看她要極力跪下的時候，急聲道：「張姥姥，你可別折煞我了，你要是這麼跪下，我的陽壽都被你損了，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給我保證，我給你做這事，張叔不會來找我和我家人麻煩！」

  「娃娃，這個你放心，我用我的人頭擔保，我家兒子只會感激你，不會害你！」張姥姥聽我答應幫她做事，便露出了高興的笑容，回答：「不過你做這件事一定不要讓別人知道，哪怕是你的家人也不能告訴，而你只能偷偷的去進行，明白嗎？」

  要我挖墳，是因為張姥姥擔心張叔受了痛苦，我能夠理解，但是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又瞞著大家去行這種遭天譴的事，我委實不能理解。

  「安下啊，姥姥只能跟你說這麼多，你要記住，村子不太平，你多留一個心眼是好事！」

  張姥姥擔憂的看了我一眼，就退出了我的夢境，而我在她離開之後便醒來了，我張開眼睛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兩點鐘，而這個時刻大傢伙都睡著了，夜深人靜，應該沒有什麼人。

  我思索著張姥姥給我交代的事情，便偷偷的拿著鋤頭，溜出了大門，前往張叔葬地方跑過去。

  當我來到墓地不遠處時，心裡猛然一驚！

  因為我見到張叔的墳地，有火紅的火光在閃爍著，這大晚上的，到底是誰在張叔的粉底中晃悠，還給他燒東西，帶著疑惑，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來到了大樹背後躲藏，偷偷觀看那裡的情況。

  因為火光太暗的緣故，我只能看清楚一小塊地方的情況，而那道黑影隱匿在幽暗之中，我沒有辦法查清楚他的模樣，不過我總覺得他的背影有那麼一絲絲熟悉的感覺，可是我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就在我越想越不對勁，神經高度緊張那刻，便要握住鋤頭出去跟那個人打招呼，我耳朵里突然聽到了喵喵的聲音，即刻把我嚇了一跳，也將我所有的勇氣給擊潰。

  隨後我再次瞄了那邊一眼，藉助火光，我見到了一頭黑貓的頭被黑影的手給掐住，接著一道血腥而又殘酷的畫面，在我面前浮現。

  只見那黑影手段極其殘忍，他伸出了另外一隻手，把那隻黑貓的頭給按住，然後猛然用力將它的頭瞬間拉出，與肉身分割。

  「喵！」黑貓的腿還在空中蹬著，在痛苦之中悽慘一叫，聲劃破長空，戛然死去。

  而它頭顱迸發出來的血液，全部澆築在張叔的墳頭上。

  那黑影殺了一頭黑貓，還沒有停止，繼續宰了好幾隻，我看了這麼恐怖的畫面，肚子裡翻騰著一口污穢差點吐了出來。

  我先說那人是誰？把黑貓的血灌注在張叔墳頭又是什麼意思？他來這裡到底是何目何在？

  種種懷疑浮現在我的腦海，無法得到解答。

  很快，那黑影將身旁的貓全部殺死後，便將火光給滅了，接著離開了這個陰森的地方。

  我在這期間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等他完全離開，我才敢將掩蓋口鼻的手拿開，心裡極度害怕，走到了張叔的墳地。

  這裡充盈著黑貓的血腥味，腥臭難聞，我再也沒有忍住，張開口哇的一聲，就吐出了酸水。

  我記得在民間有黑貓通靈的傳聞，說它能夠看見人見不到的東西，而且它的血極陰，如果家中有人去世了，千萬不能讓它們靠近。

  若是讓它們落在了死人的身上，喵了一聲，很有可能就會造成死人蹦起來的畫面，其中的道理我不是特別明白，而今晚有人用黑貓血液餵養墳頭，到底是什麼手法？我細想之後，覺得恐怖無比。

  「算了算了，還是辦正事要緊，等我師傅回來之後，我再將這件事稟告於他，問問他到底有什麼玄機？」我呢喃一聲，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之後，就拿起鋤頭對著墳，猛然砸了下去。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墳墓給挖開，藉助月光，我隱隱約約見到了一口紅色的棺材。

  此時紅棺材上瀰漫著黑貓的血液，而且它露出來的那一刻，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空間的溫度在急速下降，冰冷的就像是在過冬天一樣。

  「咻咻咻！」冷風嗖嗖的颳了過來，吹得我瑟瑟發抖。

  我害怕著對著棺材拜了拜，然後說：「張叔，今天我奉你老母親的話來，將你的棺材打開，多有得罪，你莫要見怪，如果要理論的話，就去找你老母親吧！」說完之後我挖出鋤頭，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對準那刻滿符文的棺材砸了下去。

  「砰！」棺材轟隆一聲，鋤頭陷入了棺內，我將工具猛然一拉，棺材蓋即刻破開，馬上從裡面我聞到了一股惡臭。

  月光揮灑而下，張叔的模樣浮現在我的眼前，嚇得我都快尿了。

  此時，張叔的屍體就像是被水浸泡過一樣，浮腫了起來，身上紅紫交加，臉龐扭曲到了一點，猙獰無比。

  平生以來，這是我見過最為恐怖的畫面，難道我是張叔怨氣極深，將他的身體給膨脹起來？

  就在我恐懼到無法思考之時，一道黑影從我身旁掠過，快速跳入了張叔的棺材內，張口嘶吼：「喵嗚……喵嗚！」

  那是一頭眼睛閃爍著綠光的黑貓，很快我手中的鋤頭跌落，發出砰砰聲，我眼睛瞪得老大，因為我見到張叔的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