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貪婪招禍端

  龍雪鱗點頭：「是聖靈大仙塞在我手裡的。」

  「什麼時候？」丘尋雨驚訝地問道。

  「在你和龍王打鬥之時。」龍雪鱗回憶起，當她要起身去幫忙的那一刻，聖靈大仙拉住她的衣袖，將這留音珠塞進她手裡。

  龍雪鱗緩緩收攏五指，將留音珠包在手心，用力一握。

  留音珠碎裂，金色光芒從她指縫間射出，聖靈大仙的聲音響起：「雪魂珠就在東海龍宮。」

  丘尋雨和龍雪鱗望著彼此，皆是驚訝之色。

  顧長辛去世之後，剩下一家子老弱婦孺。劉辰夕作為上門女婿，顧家唯一的男丁，沒費多少手段，便接管了所有生意。兩個多月之後，他已經徹底將顧家的家業掌握在手中。

  吳氏這個主母，名義上繼承了全部家財之人，卻成了一副空架子。

  這一日，吳氏在屋中喝茶，貼身伺候的婆子湊了過來，偷偷摸摸地四下望了望，確定沒人，才伏在吳氏耳邊，低聲說道：「夫人，那人又來了。」

  

  吳氏怔了一怔，不悅道：「來了就給他錢，打發他快走。這麼多年了，這種事還要來問我？」

  婆子又道：「這回他說要漲價，他要之前雙倍的錢。」

  「什麼？」吳氏手裡的茶杯險些落在地上，愕然又憤怒道：「這個混帳，真是不要臉，已經給了他那麼多錢，他竟然還得寸進尺！」

  「怎麼辦呀夫人？」婆子問道。

  吳氏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道：「憑什麼給他那麼多錢？而且我現在就算想給，也拿不出來啊！」

  劉辰夕壟斷了顧家所有的銀錢進項，吳氏被架空，手裡只剩下當初的私房錢傍身。一想到這個，吳氏就恨得牙根痒痒。想來當初劉辰夕來找自己，哄著她將顧馨蘭急急忙忙地嫁出去，合著實在為他自己謀算。

  現如今，後悔是來不及了，吳氏想在掌握財權，只怕是難如登天。

  「我也是這樣想！」婆子道：「那個人就是個無底洞，他用那件事威脅夫人，一要錢就要了二十年。現在又要雙倍，也一定不會輕易罷手。說不定，說不定會要到死那天！」

  「死那天！」吳氏喃喃著，反覆咀嚼這這句話，眸中閃過狠戾光芒，唇邊浮起一抹冷笑：「真是無恥至極，替我辦點小事，竟想要挾我一輩子！他憑什麼覺得我會給他那麼多錢？」

  就算那人不翻臉漲價，吳氏的私房錢也不夠像過去一樣，月月供著他，一給就是二十年。她遲早會忍受不了，要除掉這個禍患。

  「貪得無厭的傢伙，這是你自尋死路！」吳氏斜眼看向婆子：「你，找人將他徹底解決掉，讓他再也不能出現在顧府門前。」

  「是！」婆子領命退下。

  婆子來到側門，告訴男子，夫人現下錢不湊手，需要準備準備，讓他過一旬再來。男子雖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嘀咕了兩句，便離開了。

  婆子見他走遠，狠狠啐了一口，轉身回去。

  男子抄著手，信步逛到了顧府正門。過去他是不會到這裡來的，為了保住自己長久的銀錢供應，他極力維護著吳氏的秘密。每月收到錢後，就立即隱匿身影，悄然溜走。

  這一次，一來是沒能拿到錢，心裡有些不悅；二來是顧長辛已死，他也沒什麼可畏懼的，便轉悠到了顧府前門。

  正巧劉辰夕從外面回來，下了馬車，正提著衣襟走上台階之時，餘光瞥到一旁有個人，似乎有些眼熟。

  他轉頭去看，見一個男子站在牆拐角處，石獅子後面，正抄著手看他。劉辰夕蹙眉思索了一下，恍然想起，那人就是當初叫他到府學外面的那個人。

  男子見劉辰夕看見他了，便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劉辰夕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兒，便朝他走了過去。

  「這位兄台，許久不見！」劉辰夕來到男子面前，打量著他道。

  男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眼睛眯成兩條線，盯著他額角上的疤痕，邊看邊笑：「劉公子還記得在下！」

  「兄台是何人？為何會在這裡？」劉辰夕問道：「可是來找我的？」

  男子並不回答，依舊一臉奇怪的笑容，陰陽怪氣道：「很好很好！你記得我就好！說不準哪一日，我們真有必要認識認識！」

  男子說完，轉身便走。任劉辰夕在後面怎麼喊也沒有回頭。

  劉辰夕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緩緩呼出一口氣，心裡總是隱隱覺得不安。當街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了顧府。

  晚飯後，顧馨梅讓劉辰夕扶著自己在府里花園散步，迎面碰上了柳氏。

  自從顧馨蘭出嫁之後，她便有些瘋瘋痴痴，但大部分時間還算正常，就是情緒一直低落，偶爾發起瘋來，又罵又叫。

  吳氏也懶得理她，就丟她在自己院子理，讓以往伺候她的下人們繼續伺候著。

  顧馨梅一見柳氏，怕她突然發瘋傷到自己，便拉著劉辰夕想要繞開。

  柳氏已經走得很近了，見顧馨梅要躲開自己，站住腳步，冷冷地瞅著他們兩人。

  顧馨梅往劉辰夕身後躲了躲，劉辰夕也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柳氏目光怨毒，像寒針一樣刺在他們臉上，讓人渾身彆扭。

  「你這個小賤人，不知廉恥勾引別人的男人，搶了本該屬於蘭兒的東西！」柳氏惡狠狠地咒罵顧馨梅，而後又轉向劉辰夕：「還有你，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見異思遷，拋棄蘭兒，遲早會遭報應的！」

  顧馨梅氣得渾身發顫，就想上前與她對罵。劉辰夕一把拉住她，朝身後下人們使了個眼色：「還不送二夫人回去？」

  下人們上前，將柳氏拉走。

  顧馨梅氣得不行，沒心情再散步，讓丫鬟陪著回房去了。劉辰夕獨自站在花園裡，想起白日裡在府門前碰到的那個男子，依稀記得，他與吳氏似乎有某種秘密的聯繫，便朝著吳氏住的院子走去。

  房門開著，吳氏穿了件輕紗羅裙坐在燈下。劉辰夕放輕腳步，來到房門前，吳氏並未察覺，他索性站在門後，沒有做聲，靜靜地朝屋內望著。

  燈下，吳氏眼角的皺紋，被暖黃燈光抹平，歲月的痕跡朦朧模糊。依舊窈窕的身姿，半伏在羅漢榻的小几上，紗裙流瀉迤地，閃動著如水粼粼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