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聯手
2024-06-14 17:10:50
作者: 賣刀小花
雖然曲清婉的聲音很輕,但落在阿曼的耳中,卻顯的那麼的沉重。
「阿曼,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活到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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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婉哪裡能不知道阿曼的感受。
她們同樣在差不多的年紀,遭遇了家人乃至全族的災禍,親眼見證著親人的死去。
就算曲清婉沒有重生,而是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她也絕不會姑息,那些本該死去的人,身居高位,悠然自在!
更何況阿曼呢?
曲清婉相信,阿曼心中一定是想為家人報仇的!
但她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小到讓人絕望,這樣的無力感,曲清婉也曾深深體會過。
或許,在前世,阿曼到死也不肯說出自己心底隱藏了多年的事情,就是因為這個吧……
她在蘇府飽受了多年的折磨,能撐著活下去,已然是一件難事了,又何談報仇呢?
或許一時的失意,會困擾阿曼堅定的信念,但曲清婉相信,這也不能折斷阿曼的傲骨!
而她也不想看著阿曼如這般頹廢!
曾經的她,是西域驕傲的小公主,而現在呢?卻在這皇城裡為奴為婢。
任誰會甘心?
曲清婉不會。
阿曼也不會。
「如果你真的甘心,我自然會儘量讓你平穩地度過這一生,但是,你若想做些什麼……」
曲清婉烏眸輕動,窗外的微風吹了進來,微微的捲起了她的長髮和紗裙,遺世獨立,而卻略顯孤獨。
「如若你想為你的親人報仇,我定然會幫你。」
曲清婉轉身,看向了阿曼,一字一頓的說到:
「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整個侯府,阿曼,從前的你我無能為力,但現在,我們可以聯手。」
阿曼怔了怔,她不知道侯府和那些人有什麼恩怨。
曲清婉知道,若想要阿曼完全的信任自己,必須要坦誠相待。
她緩步上前,附在阿曼的耳邊,輕聲道:
「如今蒼國朝堂之中,只有大皇子,和四皇子是適齡的皇子,朝臣若想哪一邊都不站,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所以,侯府必須做出選擇,而這個選擇,絕不可能是大皇子。」
說罷,曲清婉笑了一聲。
「你知道我中毒的事情嗎?」
阿曼是在那件事情之後,才被自己帶到侯府的,所以曲清婉才這樣問她。
阿曼點了點頭,這些事情畫竹都與她說過一些,但聽說,下毒的主謀至今還未有消息。
曲清婉神情冷了下來,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人作嘔的事情。
「這下毒的人,正是我的好妹妹,和蘇家的那位公子……」
阿曼的眼睛微微睜大,不明緣由地看向了曲清婉。
「你怎麼知道?」
曲清婉直身道:「父親為人剛正,早在之前,大皇子便來拉攏過我們,最後不成惱羞成怒,致使侯府一瞬間多了許多敵對的勢力,之前的柳府便是,只不過,柳府倒了,他們要再覓重臣,這才使侯府如今炙手可熱。」
「而蘇家依附於大皇子一派,曲若舟蘇南又暗通款曲,若說其間沒有什麼,又有誰會信呢?至於消息的途徑,請恕我無法相告。」
曲清婉在現有情況之下,做出了最大的解釋,畢竟,她不可能說出自己重生的事情來,她能做到的,不過是告訴阿曼實情罷了。
而阿曼此時一下子接受了很多的信息。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侯府的二小姐,與蘇家還有關聯?
她背間生出了一些冷汗。
阿曼在皇城淫浸多年,早就了解這內宅里的事,和草原上捕獵狼群一樣兇險,可是如今親耳聽到了,還是忍不住的反感至極。
聽別的下人說,兩位小姐自小便一同長大,情同親姐妹一般,但這裡面,卻是如此腌臢的東西。
可是,曲清婉說的是真的嗎?她真的會幫自己嗎?
她猶豫地看向了曲清婉的雙眼。
這次,卻和往日不同。
以前的曲清婉看人的眼神,或多或少,總是帶著一層霧般,讓人難以看清她眼底的情緒來。
但現在,阿曼仿佛看到了一個完整且真實的曲清婉。
她的眼裡,滿是澄明的光亮,爍爍地閃動著。
那一剎那,好像二人之間所有的牆壁,全部消失了。
她還記著母親曾對她說過的那句話。
「看人呀,要看他的眼睛呦,若是你看得清,那便才是真正的相知了……」
如今,好像是為了印證那句話一般,阿曼的心中,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微微張口。
「好。」
說出這個字,是需要深吸熟慮的,她若是答應了,便意味著,此生都要肩負著這個承諾來。
曲清婉聽到她的話,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她眼中跳過。
「阿曼,你真的考慮好了?就算是死,也絕不回頭?」
阿曼點頭,蒼白的笑了笑。
「如今,若是我在死前,若能為我西域族人報仇,這條殘命,也算是值了。」
她抬眼,反問道:「但是你,真的要幫我這個外人?」
曲清婉眼神淡漠,她並不覺得,讓大皇子這樣的人登上王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他身為蒼國皇子,卻暗中集結兵力,插手西域之事,很難讓人相信,他沒有異心。」
「況且不論他是誰,只要是想謀害侯府,那便絕對不可原諒,所以你不必擔心,我並不是全然為了你,不過是我的私心罷了,但若是我沒有私心,那我的說辭,便沒有立足之地了。」
的確,曲清婉沒有什麼理由,會幫助一個異國人,做這樣危險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要是查出來,便是要判通敵的罪了。
阿曼眼神堅定了一些,或許,這次她沒有選錯。
如果成功了,便是死也無憾,若是失敗,不過還是死罷了。
有時候,死了比活著更加輕鬆。
她已經經歷了那麼多,還會怕死嗎……
事到如今,不過是孤擲一注。
她看了看窗外灰藍的天空,天空之下,是重重的磚牆,而她,早已不再是草原上自由飛翔的鳥兒,只是這籠中的金絲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