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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想活命麼

2024-06-14 17:08:33 作者: 小鴨咪

  鮮血順著青石磚的縫隙泊泊流淌,沈朝手持利劍,垂眸望著自己的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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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黑的靴子染了血,他花了一陣力氣才反應過來,稜角分明的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他手刃了仇敵,與他所想像的沒有差別,他一絲一毫的快意也沒有。

  他玄身離開,鬢邊垂下一縷霜白的髮絲隨風舞動。

  他去沐浴更衣,換上了往常最喜歡的白色長衫,將髮髻挽得整齊而得體。

  華燈初上,精緻的宮燈照亮了紫禁城的路,他走到御花園,遙遙見得陸暄暄和飛花不知從哪裡找來了芝麻秸,鋪了滿地,陸暄暄拎著裙子在芝麻秸上踏來踏去,伴著噼啪作響的聲音,飛花笑吟吟的抱著懷中的孩子說:「芝麻開花節節高,歲歲平安.......」

  沈朝有些恍惚的望著她們。

  玄令司的院子裡栽著一棵青梅樹,他們每年除夕夜會一起在樹下踩歲。

  沈朝就那麼凝視著陸暄暄,她的臉上不再展現著率真而純粹的笑意,只是唇角微微勾了勾,她的動作也不如從前活潑靈動,她只踩了一會兒,便就捂住了胸口微微輕咳了幾聲,望向飛花懷中抱著的陵游,露出慈愛的笑意。

  陸暄暄移目看向沈朝,眼中凝著深深地倦意,她撐起一個笑意來,輕聲道:「大師哥,讓師姐把陵游抱回去吧,待會鞭炮聲吵,我怕驚到孩子,我將陵游哄睡著,咱們一起來看煙花。」

  飛花別過頭去,不肯看沈朝,懷中的陵游張開雙臂,朝著沈朝甜甜的笑著,似乎是想投入他的懷抱之中。

  沈朝將目光停留在陵游天真無邪的臉龐上,他專注的凝視著,隨著他看得時間越長,沈朝眼中的茫然越重,直至最後,他訥訥的點了點頭。

  待得飛花和陸暄暄抱著孩子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內,他又垂下眼,觀瞧著手中的劍。

  宮裡的華燈璀璨而耀眼,可他卻覺得眼前還是虛無的暗。

  陸暄暄和飛花行走在一條岔路,兩個人對視一眼,玄身剎那眼中默契的現出幾分凜冽的目光,二人自左右分別行去,陸暄暄帶著身後的宮女 ,緊走兩步,低聲道:「娘娘,咱們這是去哪裡呀.......」

  陸暄暄:「隨我回去寢殿,我把陵游的肚兜落在那了。」

  陸暄暄帶著宮女來在寢殿,房門關上,她安然坐在了鏡台前,將髮髻之中簪著的絹花卸下,隨著上一次她試圖以茶盞自戕,屋子裡就連簪子髮釵也不見了蹤影。

  陸暄暄抬手嫻熟的挽起一個宮女髮髻,身後的宮女疑惑地望著陸暄暄:「娘娘,您這是......」

  陸暄暄腕子一震,袖中銀針直刺宮女咽喉,宮女踉蹌兩步,捂住喉嚨,踉蹌兩步倒在了地上不住顫抖。

  陸暄暄走到她的面前,利落的將她身上的衣裳換下,垂眸看著她:「你最好別碰那銀針,現在拔出來,你立刻斃命。」宮女渾身顫抖著,陸暄暄抬手點了宮女身上幾個大穴,幽幽問她 :「你想活命麼?」

  宮女無法說話,更無法喊叫,只將手緊緊抓住陸暄暄的鞋尖,眼中萌出對生存的渴求。

  陸暄暄:「我封了你身上的幾個大穴,聽見煙花炸響的聲音,你的銀針就能取下了,你如果敢去報信,我不會解你的穴,明日一早,你立刻氣脈倒轉而亡。」她揚起眉,淡淡道:「就算沈朝也幫不了你,因為只有我知道我封住了你哪幾個穴位。」

  宮女吃力的眨了眨眼,以哀求的目光望向陸暄暄。

  陸暄暄:「取下銀針之後,在宮殿裡放一把火,逃出去,只說走水了,讓人去報信,吸引沈朝來此,你躲在長春宮裡,我夜半子時會來給你解穴。」

  她說完了話,取了櫃中提前打好的包袱推門出去。

  陸暄暄低垂著臉出了坤寧宮,宮外把守的侍衛並沒有看出異常。

  陸暄暄沿途朝著宗人府快步走去。

  才行至宗人府大門,便就見得柳季榕眾人已經身著玄令司的服制自往外快步跑來。

  秦泰沖了過來,低聲道:「我把裡面的人都撂倒了。大嫂,你怎麼樣?」秦泰焦急望著陸暄暄,沉聲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轟——」

  一朵絢麗的煙花在寂靜的黑夜之中綻放。

  陸暄暄帶著眾人往神武門跑去:「來不及說了,你們快走!我得去給皇上送玄令司的服制與腰牌!」

  「我與你同去!」秦泰沉聲道:「我哥隨後就到。」

  「什麼?」陸暄暄愕然看向秦泰:「他不是在大漠麼?」

  「那只是為了使沈朝掉以輕心而已,今夜子時一到,我哥會立刻殺入宮門營救你們,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此刻神機營已經被咱們的人占了。」

  「你先走!護送著他們出宮!」陸暄暄推了秦泰一把,玄身欲往太液池的地方行去。

  太液池的棧道早已被銷毀,在岸邊四角把守著御林軍。

  陸暄暄遙遙望向遠方宮殿,見得宮殿內燈火俱已熄滅,這說明裡面的顏鳳與追鴻已經幹掉了錦衣衛。

  陸暄暄將身隱匿在樹幹背後,屏息凝神的等待。

  遠處,漸漸升起一道黑煙,不過片刻,沖天的火光噴薄湧出。

  「啊!是哪裡走水了!」御林軍當中有人大叫道。

  「好像是坤寧宮的方.......」

  說話聲戛然而止,陸暄暄人已掠至男人背後,手中銀針抵住男人咽喉,高聲嘯道:「皇上有令,只誅首惡,余皆不問!護駕有功者!論功行賞!」

  眾人愣住。

  一陣死一樣的寂靜之後,人群有人驟然大喝:

  「別聽她的!咱們囚禁了皇帝這麼多年,若是皇帝重掌大權焉能有兄弟們的好處!」

  那一雙雙迷茫的眼中,突現了幾分恐懼,恐懼之後又迅速轉為猙獰的殺意。

  御林軍:「跟她拼了!」

  刀影劈來,陸暄暄以挾持身前的男人作為最佳護盾,猛聽得有人下令:「速去稟報大都督!」

  一個御林軍朝著前方奔去,被趕來的秦泰攔截住,一刀封喉。

  秦泰朝著陸暄暄的方向直奔而去:「大嫂!我來了!」

  秦泰低吼一聲,催動手中長刀,刀鋒閃爍之間與敵人廝殺開來。

  陸暄暄步步後退一躍而至小舟之上,拿起船槳奮力朝著宮殿方向划去。

  「噗通——」有人墜入湖泊之中,水波掀起一陣激盪,小舟險些翻了面,待得陸暄暄趕到殿前,帝後與兩個錦衣衛早就等在原地。

  陸暄暄把包袱呈給帝後,為其披上玄令司的服制,又給他們在腰間繫上了玄令司的玉佩,一行人登上小舟返回湖畔,待得小舟劃向中央時,陸暄暄陡然一驚。

  她找不到秦泰去何處,地上躺著十幾個錦衣衛,但更多的已經不知所蹤。

  待得小舟在岸邊停靠,陸暄暄心急如焚的茫然四顧尋找秦泰的身影。

  秦泰自暗夜中走來,手中拎著把淬著一把鮮血的長刀,他捂住胸口,有血順著他的指縫往外用。

  他見到了帝後安全登岸,心中苦苦撐住的氣力剎那鬆懈,兩腿再無半分力氣,歪頭嘔出一口鮮血,以劍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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