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榕嬪
2024-06-14 17:07:56
作者: 小鴨咪
顯然柳季榕被送入宮之前大概已經經受過訓練,所以他此刻沒有選擇與陸暄暄相認,而是規規矩矩的跪在陸暄暄面前,唯唯諾諾的說了一聲:「參見皇貴妃。」
陸暄暄自上而下的打量著她,目光一厲,冷聲道:「給我掌嘴。」
柳季榕錯愕的抬眼看著陸暄暄。
陸暄暄身前侍奉的宮女走了過去,一個耳光就扇到了柳季榕的臉上,這一巴掌下去,柳季榕登時嚎叫了一聲,栽倒在了地上,難以置信的捂著臉蛋望著陸暄暄:「你打我做什麼?」
「沒規沒矩!膽敢直呼皇貴妃為你?此乃大不敬!」宮女豎起眉來,揚手又要給柳季榕一耳光,駭得柳季榕趕緊磕頭認錯:「皇貴妃恕罪,賤妾初來乍到,不懂規矩,皇貴妃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別別別打賤妾了。」
陸暄暄慵懶的倚在美人榻上,跟前兒的小太監像是一隻小巴結狗兒似的蹲下來,給陸暄暄捶腿。
陸暄暄眸光才落在案上的葡萄,小宮女就把葡萄捧了過來,嫩手捏起一顆深紫色的葡萄,遞到了陸暄暄的嘴裡。
陸暄暄覺著她挺有當惡人的潛質的。
她慢條斯理的掃了一眼柳季榕,冷聲道:「看來皇后平日裡真是對你疏於教導,才導致你這般沒規沒矩,你哪兒也甭去了,留在這,好好跟著我學學什麼叫規矩。」
「是是是。皇貴妃教訓的是。」柳季榕喪眉耷臉的應聲。
陸暄暄:「你們都先下去,榕嬪,我現在要歇息了,你來給我捶腿。」
「是是是。」柳季榕臉上火辣辣的躺,跌跌撞撞的起身來在了陸暄暄身畔。
待得眾人下去,陸暄暄抬手揪住了柳季榕的耳朵,腕子一轉,柳季榕慘叫了一聲:「啊!疼疼疼!」
陸暄暄沉聲道:「你這個呆子!」
柳季榕縮著脖子,低聲道:「怎麼了麼?」
陸暄暄壓著聲音斥道:「你摸那嬪妃的手是什麼意思?將來若是皇帝親政,你就是個穢亂後宮的重罪!」陸暄暄瞪著柳季榕。
柳季榕一臉無辜:「皇上看上去腎不太好。後宮的女子,他都沒沾過。」
看來柳季榕比陸暄暄知道的多,陸暄暄眼睛一轉,加大音量說給外人聽:「你大著點力!沒吃飯呀!」
柳季榕趕緊應聲:「是是是。」
陸暄暄輕聲問:「你怎麼當上榕嬪了?!」
柳季榕咧嘴樂了,垂著眼,臉上又浮現出心滿意足的笑意:「起先我被塞進了尚衣監做繡娘,在那待了還沒兩天,就被你大師哥調派給張婕妤的宮中去了,她沐浴什麼的,我都能近身伺候。張婕妤以為我是陳其翼的人,不敢得罪我,待我特別好,後來有一天,皇上駕到了,他身體看上去不太好,說一句話總要喘個半晌,我給他帶了句話,秦爺讓我說的,說吃薛宗晏的藥方。皇上聽了以後,就對外說我貌美,把我升為嬪了。我一開始還挺害怕的,我怕他招我侍寢,但是他並沒有,晚上的時候,他很小聲地在我耳邊問我了一些秦爺的事情,我倆竊竊私語的嘀咕了一些。也就這些了,他之後便就沒有再招我的意思了。後來慢慢的我就......」
柳季榕的眼睛裡冒出晶亮的光輝:「我和宮裡的嬪妃相處得很好啊。她們人真好啊,又漂亮,又體貼,有的愛說愛笑,有的溫柔內斂,有的冰雪聰明,還有的......」
「你給我說正事!」陸暄暄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皇上沒碰過後宮的女子?」
柳季榕低聲道:「我和她們走近了才知道,皇上傳召她們侍寢時......」柳季榕停頓住,衝著陸暄暄挑挑眉毛:「都是在搖床。」
陸暄暄一怔,又很快明白過來,皇上這是搖給外面的宮女太監們聽的。
陸暄暄想了想,又問柳季榕:「你可知曉皇后的來頭?」
柳季榕:「不是很清楚。」
陸暄暄摸摸下巴,又問柳季榕:「宮裡的嬪妃有哪個是陳其翼的人?」
柳季榕頓了頓,咽了口唾沫:「這......我也不清楚。」
「你這些日子究竟在幹什麼?!」陸暄暄氣得攥拳。
柳季榕聲若蚊蠅的哼哼:「她們都喜歡和我玩兒,晌午涼快的時候會約我一起去後花園兒撲蝴蝶,捉蜻蜓,下午時候就又圍在一起繡女紅,晚上......」柳季榕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抬眼看了陸暄暄一眼,欲言又止。
陸暄暄:「你晚上做什麼?都和誰相處?」
「晚上她們拉著我一起去湯池泡浴,她們非喊我去,我其實也不太想去.......」
陸暄暄痛心的看著柳季榕:「你不能再這麼墮落下去了!」她攥著柳季榕的肩膀,幾乎想把他骨頭捏碎了:「你去給我打聽,後宮嬪妃之中哪個是陳其翼的人,還有皇后,她有什麼後台。」
「知道了。」柳季榕站起來想走。
「等等。」陸暄暄輕聲叫住了柳季榕。
陸暄暄眼眸輕輕顫了顫,低聲道:「他......怎麼樣?」
「誰啊?」柳季榕一臉懵的望著陸暄暄。
「算了算了。」陸暄暄揮揮手,讓柳季榕趕緊消失在她眼前。
柳季榕扭頭走了,他走了兩步,忽而又想起了什麼,眼眸一亮,走到陸暄暄面前輕聲道:「對了差點兒忘了,秦爺讓我給你帶件東西。」
陸暄暄心口一顫。
柳季榕走了過來,將腕子上的銀鐲子摘下交給陸暄暄:「秦爺說,如果我在宮裡見到你,讓我把這個給你。 」
陸暄暄接過了銀鐲,抬眼訥訥問柳季榕:「他怎麼知道我會入宮?」
「不清楚。」
陸暄暄:「他可有話讓你帶給我?」
「沒有。 」
陸暄暄心裡抽緊,看來秦風當真氣得不輕。
「他說,相思的話說不盡,留到等你們重逢時,他會親口和你說。」柳季榕望著陸暄暄道。
陸暄暄怦然心動,抬起眼看了柳季榕一眼,忽而瞥見了雕花門板外人影晃動,陸暄暄忙張口斥責柳季榕:「聽不見嗎!我讓你親手給我去熬蓮子羹!你還不趕緊去?」
「是是是,皇貴妃息怒,妾身這就去。」柳季榕腳尖一轉,轉身走了。
陸暄暄想去見見小華佗,打聽一下皇帝身體到底病到什麼程度,但她初來乍到,莫名其妙跑去太醫院找小華佗,那無異於直接告訴太監宮女,她和小華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陸暄暄正尋思著呢,宮女在外通傳:「皇貴妃,皇后求見。」
陸暄暄抬手擰擰眉頭,感覺宮裡全都亂了套,堂堂皇后見她一個貴妃,還要用求見兩個字,簡直卑微。
她說了聲進來,欠了欠身,本想起身端坐,念頭一轉,心想還是將惡人裝到底,右手支著頭,躺在榻上漫不經心的抬眼看了一眼皇后,似笑非笑道:「妹妹如今身子重,無法起身行禮,請皇后娘娘勿要怪罪。」
皇后低垂著臉,忙應聲道:「妹妹哪裡話,咱們以後就是自家姐妹,不必掛礙這些小事,又何況,九千歲囑咐妾身務必守好妹妹的龍嗣,妾身日日謹記於心,不敢忘懷。」
陸暄暄抬起眼望著皇后,見她手裡捧著一個盒子,陸暄暄揚眉問道:「盒子裡裝得什麼?」
宮女走了過來,將盒子呈到了陸暄暄的面前打開,陸暄暄見得裡面裝著一隻藥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