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小蛇

2024-06-14 17:07:45 作者: 小鴨咪

  飛花帶著人頭連夜策馬下山。

  夜幕四合,群山籠罩在雲霧裡。

  裴良崢和秦風佇立在山巔,有風浮動著兩個人的衣擺,秦風望著裴良崢微微泛紅的臉頰,驀地笑起:「還像小時候一樣不勝酒力。」

  裴良崢斜睨了秦風一眼:「還像小時候一樣不會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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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相視一笑,秦風凝視著夜幕,慢聲道:「明日我們就得上路去找鄧玉峰了,只有找到他,一切才好辦,你們不便出面,還是留在山中吧,待得找到鄧玉峰,咱們再從長計議。」

  裴良崢點頭,根本沒跟秦風客氣:「那就辛苦你了。」

  秦風:「我這趟來也是想問問你,你可知道鄧玉峰是哪裡的人,北方太大了,就算有名字也難找。」

  「鄧玉峰不可能往北走,儘管他是北方人,他也不可能回鄉,因為我們中原人只有衣錦還鄉。 」

  裴良崢沉思良久,道:「從前在朝為官時,我只知道鄧玉峰和薛元海交好,後來薛元海被貶官至齊月城做一個小小的縣官去了。我替你修書一封,到時候你拿給大海看就好了。他認識我的字跡。」

  秦風:「幸好來問過你,否則我們一群人就傻乎乎的去了北方了。」

  裴良崢揚起眉峰,強調道:「正常,你們聽了那呆子的話,就只能往坑裡走。」

  裴良崢回頭看了看燈影輝煌的殿裡,一群人還在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讓那呆子留在我這吧,這傢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除了坑人和拖後腿之外一無是處,相信我,我有經驗,你帶著他上路,這輩子別指望能找到鄧玉峰。」

  秦風笑了:「你話說的那麼刻薄,但你還是擔心他的安危是真吧。」

  裴良崢沒有否認:「我確實也擔心他死在路上。」

  「可以,但你得還錢。」

  裴良崢皺了皺眉,登時來了一股子無名火兒,他轉頭消失了一會兒,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盒子,旁邊多了個白夢生。

  裴良崢把盒子打開,裡頭躺著一摞銀票,他怒視白夢生:「你瞧好了!」

  裴良崢將銀票遞給了秦風:「兩清了,這傢伙以後留在我這了。」

  秦風接過銀票,踹起來了:「隨便。」

  「我不能留。」白夢生直勾勾的望著裴良崢,強調道:「我肯定不能留在這。」

  白夢生:「我得帶著阿星姑娘他們去找到鄧將軍。涉及家國大事,白某想出一分力。」

  裴良崢:「你別跟著添亂,錢我都給秦風了。你留下來,養豬也行,幹什麼都行,總之你別跟著去添亂。」

  「哥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怎麼能是添亂呢,如今江山危在旦夕,奸佞弄權,正是我輩撥亂反正之時。」白夢生挺直腰杆,義正言辭的望著裴良崢。

  裴良崢右眼皮跳了跳。

  他錢都給完秦風了。

  「滾滾滾。」裴良崢沒有別的話送給白夢生。

  裴良崢氣得頭疼,抬手摁摁眉心。

  白夢生走了。

  裴良崢抬眼,眼巴巴的望著秦風:「他說跟你走,那這銀子你先還我行嗎?」

  秦風:「怎麼可能呢。」

  裴良崢:「我岳丈生辰怎麼辦。」

  秦風:「給了你,我朋友那邊怎麼辦?這是我找人借的。」

  裴良崢:「你是大漠的世子爺,他日你回了大漠還缺這麼點銀子花嗎?」

  秦風:「我沒說要回大漠。」

  裴良崢一怔,臉上的戲謔神情不再,他細察著秦風的神情,有些出乎意料,但又似乎意料之中。

  秦風:「我本就不喜歡大漠,那已經沒什麼可值的我留戀的人了,再說,我帶著小桃花回去大漠,王,絕不肯容她。」

  裴良崢:「那便就留在中原,他日待得撥亂反正,你我輔佐皇上......」

  「我也沒說要輔佐他。」秦風轉頭,望著裴良崢:「待得救出阿德,我接著回去開我的裘衣鋪子去。」

  裴良崢:「你左右的了?」

  秦風:「我左右的了。」

  兩個人凝視著漫漫長夜,誰也沒有再開口。

  眾人沒有耽擱,翌日清晨便就上路。

  裴良崢昨夜沒怎麼睡,給他們打點了些路上用到的衣物和乾糧,又想去問秦風還需要什麼的時候,卻見得秦風和陸暄暄從兩間房裡各自出來。

  他人一愣,壞笑著看了秦風一眼,陸暄暄也看見了裴良崢意味深長的目光,垂著臉低著頭先出去了。

  臨走前,她聽見了裴良崢問秦風:「有小蛇笑話你嗎?」

  陸暄暄沒弄懂什么小蛇。

  她拎著包袱去了飯堂,見得白夢生也拎著包袱和柳季榕坐在了一起,兩個人挨著坐的,陸暄暄坐在了柳季榕旁邊,他倆你一言我一語聊的是作畫,陸暄暄愣是插不上半句話。

  身後有隻小手戳了戳她的後背,陸暄暄回過頭去看,見得明珠手裡握著一枚小桃花望著金四喜:「嬸嬸,送你一朵小桃花,當做那日賠罪吧。」

  陸暄暄笑了起來,順勢把明珠抱在了懷裡,明珠身上一股奶香味兒,眨巴著眼睛,似乎有些捨不得她:「你和叔叔什麼時候回來呀?我還想跟叔叔學功夫呢。」

  陸暄暄:「很快,嬸嬸保證。」

  明珠樂了。她轉頭看向柳季榕和白夢生,伏在陸暄暄的耳邊,很小聲的問她:「他們也是兩口子嗎?」

  陸暄暄忽然一愣,剎那轉頭看著白夢生和柳季榕。

  這倆還沉浸在談論作畫的情景之中,柳季榕不住點頭,白夢生顯得很亢奮,他說話的時候兩隻眼睛裡泛著星星點點的光,始終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柳季榕。

  陸暄暄把明珠放下來,侷促站起身跑到了秦風和裴良崢的面前,她低聲道:「白夢生好像不知道四娘子是男的。」

  秦風點頭,並不太意外:「所以他昨天說要跟咱們一起上路。」

  陸暄暄:「你沒告訴他嗎?」

  秦風歪頭望著陸暄暄:「干我什麼事呢?」他嘴角溢著譏誚的笑意,一臉想看好戲的神情:「他沒提四娘子,提的都是家國大業,義正言辭,我不好挑明了說。」

  陸暄暄:「本來柳季榕小華佗和醉心就已經不會功夫了,萬一真有追兵來了,若是交起手來,我怕咱們看顧不到。」她頓了頓,輕聲道:「再說,還是幾時讓他倆止損比較好。四娘子將來要送進宮裡去的,知道他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裴良崢反應比秦風大,他沉聲道:「那呆子就好那口,你們上路,我給他關了去!」他說完轉身怒氣沖沖的去喚金四喜了:「娘子!白夢生老毛病又犯了,鏈子呢?我給他鎖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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