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酒色財氣
2024-06-14 17:04:29
作者: 小鴨咪
秦泰看見了柳季榕這陣勢,風似的從屋子裡衝出來,一把抓住了柳季榕胳膊:「別走別走,我告訴你怎麼回事兒,你跟我進來。」
陸暄暄也上前,跟著勸阻柳季榕,柳季榕不聽勸,推來阻去的就是要走。
秦力也出來了,看了一眼柳季榕手裡拎著的包袱,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回去了。
秦風回了院子,懶洋洋的轉轉脖子,順手拍了拍秦泰的肩膀,對他道:「老二,你跟我進來一趟。」
秦泰一愣,回頭朝著柳季榕訕笑:「等我一下啊。嫂子幫我拉住她,不要讓她跑掉哦。」
屋門關上,秦家三個男人回屋了,把柳季榕晾在了院兒里,秦泰圖色,根本也不是真正關心他,秦風和秦力的態度,擺明了無聲告訴柳季榕,你撂了就撂了。
柳季榕見這陣勢,更覺屈辱,氣得緊捂包袱要衝走,陸暄暄生拉硬拽的,把他拉扯回耳房了。
「怎麼回事?摔馬了?」陸暄暄自上而下的瞧著他:「傷著沒有?」她拎起柳季榕的裙擺低頭去看他腳踝,沒見滲血。
柳季榕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話,這會兒借著怒氣,早就無處宣洩了,那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怕,陸暄暄弱女子一個,他沒什麼好怕的,索性朝她嚷起來了:「你們這一屋子的人難相處得很!酒色財氣占全了!比神仙還難伺候!我真不想伺候你們了!」
陸暄暄就挺好奇的:「什麼是酒色財氣占全了啊?這話什麼意思?」
柳季榕:「秦家老頭酒膩子一個,身為一家之主半點正事不管,坐在椅子上就知道喝酒。秦泰整日下流我,你都看到了,那個秦風,天天跟我沒好臉色,今個故意欺負我,拎著刀子逼我自己上馬,由著我自己坐在那野馬背上顛來顛去,他靠在大樹前頭閉眼打鼾,我該你們的欠你們的?」
柳季榕雖沒提到陸暄暄,但只剩了個財的位置安插給她,想必是心裡覺得她掉錢眼裡去了。
不過此刻陸暄暄心情不賴,沒有還嘴,因為柳季榕認為秦風只是刁難他,並不是下流他,看來秦泰說的是真的,秦風只是打翻了醋罈子而已。
若非此刻氣氛過於沉重,陸暄暄很有可能垂下臉低頭害羞。
柳季榕眼眶子發酸:「我過去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專伺候我的丫鬟婆子就有十來個,如今我淪落到低三下四給你們做這種差事已經是辱沒先人了,竟還要忍你們這種氣受。」
陸暄暄:「你冷靜一下,我剛來時他們也是這樣的。可如今和他們處成了一家人,他們都是好人,真的,遇事時你就知道了,他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好人?柳季榕可不這麼想。在柳季榕心裡他們簡直是魔鬼。他此番算是遇事了吧,被秦風拖去馬背上癲得心肝脾肺腎都錯亂了,有一個站出來說句人話的沒有。
沒有,不僅沒有,還視若無睹。
柳季榕不知道的是,陸暄暄沒來之前,秦家屋子裡目光所及一片凌亂,可如今呢,屋內陳設井井有條,台面光潔不染塵灰。這都是源於陸暄暄每天一點一滴付出的,她每日打掃房間,給到她手裡的銀子她俱是用在持家上,她給他們做鞋子,扯布裁衣,給秦力打最好的酒喝,給秦泰熬雞湯。有時候忙得手忙腳亂,累的腰都直不起來的時候,秦家男人沒一個出來幫手時,她也不是沒煩過。可她從沒抱怨過,也沒給過他們臉色瞧,總是笑吟吟的滿臉喜氣。
秦家的男人,誰也沒把這個當成理所當然,但男人的表達方式總是最含蓄的。什麼時候回饋給陸暄暄呢,當然是在她遇事時了。
反觀柳季榕這頭呢,每天二十兩銀子給他,他還犯懶,叫累,總是一肚子委屈,逆來順受的喪氣樣兒。秦家人面對柳季榕的撂耙子,自然無動於衷。
陸暄暄沒有安撫柳季榕,而是問他:「那你想好今後的打算了麼?」
柳季榕沒詞了。
陸暄暄:「你想把母親的繡工發揚光大,具體怎麼個發揚光大法,你想好了麼。」
柳季榕張了張嘴,仍不知說什麼。
陸暄暄:「 你想不出來,我幫你指條路,你就且先在這裡好好練著,晌午賣了獵物,下午的活計不用你做,但你關起門來在這屋子裡自己閉門造車也不行的,出去找個繡娘跟著學去,晚上回來睡覺。待以後我們攢夠了錢,開間裘衣鋪子,針線活自然是你來做。以後日子長了,若是經營得益,自然還會給你招來學徒的,那時候豈不就人人尊你一聲柳師傅了?慢慢的你母親的繡工不就發揚光大了麼。」
陸暄暄說完了話,去看柳季榕的反應,見他目光果然緩和了不少,也不過半晌,柳季榕開了口:「你說話可作數?」
陸暄暄點頭:「自然作數,以後肯定給你招學徒,但前提是你的手藝得好。」
柳季榕:「我不是問你這個。」他頓住,看著陸暄暄:「當真除了賣獵物之外,家裡的雜活不用我做了麼?」
陸暄暄無奈點點頭:「嗯,對。」
陸暄暄安撫完了柳季榕,轉身出去了,出屋時沒見到秦風,秦力說他出去辦事了。
夜深了,秦風仍未回來。
房間裡燈影昏黃,陸暄暄聽得廳里有響動,心下一動,挑起門帘出去,見得是秦泰,心裡有些失落。
陸暄暄:「你哥怎麼還沒回來?」
秦泰把褥子放在了地上彎身鋪著:「我哥說他今天有事,不能回來了,我在廳里睡,若是有事,你喊我。」
「你哥說他去哪了麼?」陸暄暄追問。
秦泰搖頭:「沒說。」
陸暄暄想了想,或許秦風多半是去裘衣坊那邊該去做工了。
秦泰把褥子鋪在地磚上,往炭盆里扔了幾塊炭火。
陸暄暄知道秦泰是怕她半夜起來害怕,遂道:「我不怕的,你回屋去睡,地上涼。」
秦泰點燈:「這是我哥臨走前交代我的,他說你膽小,怕黑,讓我在外面守著,把屋子裡的燈點得亮堂點。我才惹了他,我還是聽他的話吧。」
陸暄暄只好挑簾回了房間,柳季榕這事她可不想再瞞著秦風了,本來是打算今兒個晚上跟他攤牌的,再讓他委婉的去告訴秦泰,可沒想到秦風今夜不回來。
她轉頭望著秦風平日睡下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有點兒失落。
陸暄暄第二天清晨起來,黃驃馬套著車板,車板上用繩子綁著蓋著毛氈的獵物。
他回來過,陸暄暄里里外外去找,仍沒見到他。
陸暄暄皺著眉,心裡愈發空蕩。
她做好了早飯,打算叫柳季榕起身吃飯,填飽肚子好去一道賣獵物,一推柳季榕的耳房,裡面空無一人。
柳季榕昨日撂耙子了是不假,可明明都已經將他安撫下來了,昨天傍晚時,柳季榕已經看上去亦如往常了,不至於不辭而別吧?陸暄暄邁步進了柳季榕房間,推開櫃門,見得昨日柳季榕拎著的包袱果然沒有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