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撂耙子

2024-06-14 17:04:27 作者: 小鴨咪

  陸暄暄把酒罈和雞籠自馬鞍摘下,她只以為秦風這句話不過是簡單的詢問而已,並沒意識到秦風話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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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季榕也沒意識到危機降臨,天真的擺擺手,還傻樂呢:「不會,我可害怕這個,這大傢伙多嚇人,比人還高。」

  秦風朝著「柳四娘」走去,一把錮住了他胳膊,摁得柳季榕幾乎都疼了,秦風語氣生硬:「來,跟我走,我教你學騎馬。」

  「?」柳季榕被秦風拽了個趔趄,生生被扯走了,他瘦得發柴,哪裡是秦風的對手,一路被秦風拖著走,無助地叫嚷著 :「姑爺您這是幹什麼呀?姑爺?我腳有傷!姑爺!你弄疼我了!你們兄弟這是幹什麼呀!放過我吧,我求求你們了,別折騰我了——」

  秦風拽著柳季榕和陸暄暄擦身而過,他目不斜視,只吹了個哨子,那馬兒霎時溫順的擺動四蹄跟著秦風身後走。

  陸暄暄和秦泰楞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

  陸暄暄心裡有些微微發涼,目光落在秦風的手上:

  他抓「她」胳膊。

  儘管陸暄暄知道柳季榕是個男人,可她清楚秦風不知道,他認為柳四娘是個女人,然後,他抓「她」胳膊。

  陸暄暄沒說話,腳尖一轉,抱著酒罈和雞籠回了籬笆院。

  秦泰朝著秦風身後追去:「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四娘膽子小,你別嚇唬她呀。」

  陸暄暄停駐腳步,回頭去看,心裡暗自祈禱秦泰把秦風勸回來。

  秦泰才走兩步就不敢往前走了,因為他看見了秦風回身望著他冷笑 :「你敢過來。」

  秦泰不敢動了:「大哥,怎麼了啊?」

  秦風沒說話,拽著怪叫的柳季榕就走。

  陸暄暄面色平靜,把酒罈子給秦力送去,將雞籠拴在灶房裡。

  髒衣服拿出來,陸暄暄面色淡然的洗衣裳。

  秦泰蔫了,灰溜溜鑽進了屋子裡。

  衣服入了水裡,陸暄暄坐在小板凳上,投洗一陣,突然抬頭:

  【他會如何帶「她」上馬。

  抱著?還是坐在馬上遞手?

  總不可能像秦泰那樣袖手指導的,因為柳季榕膽子最小了,他哪敢自己上馬。】

  陸暄暄搖頭,不想他,見異思遷的負心漢。

  見異思遷的負心漢此刻已經把柳季榕帶到了荒郊野外,一眼望去一片空曠。

  他命令柳季榕:「上馬。」

  「姑爺,放了我吧。」柳季榕哭了:「我腳疼!我真不想學!我害怕!我真不行!」

  秦風亮刀子了:「上馬!!!」

  柳季榕迫於刀鋒的淫威之下只能選擇上馬,他戰戰兢兢攀著馬鞍,兩腿打晃,像是爬著一座遙不可及的大山一樣艱難。

  「啪」地一聲,陸暄暄把濕漉漉的衣服丟到了洗衣石上,拿起棒槌敲衣服。衣服是秦風的,她敲得尤為使勁兒,腦門的劉海兒都跟著一顫一顫的。

  手突然頓住,又想:

  【他會坐在柳季榕身前,還是身後?

  自背後環抱著她?還是由著「她」抱著?】

  事實上,秦風這頭佇立在原地袖手旁觀她。

  柳季榕終於哆哆嗦嗦的攀上了黃驃馬,太高了,高得他兩眼發暈,屁股一沾馬鞍,兩條細腿這麼一哆嗦,胯下之馬就知道背上這位是個軟柿子。

  秦風和陸暄暄兩口子能震得住這烈馬,柳季榕就不成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秦風這種人能看得上眼的馬,怎麼可能是只善良的馬。那馬仰頭嘶吼,帶著柳季榕一路揚長而去,曠野里,只有柳季榕叫岔了音的呼救聲。

  「咚」地一聲,棒槌仍在了地上,陸暄暄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抬臉望著遠方空無一人的深林,幽怨的去想,如果她那日帶來的是個真真正正的,活色生香的,鮮活漂亮的女子,他是否此刻也會一樣帶著人家去騎馬。

  【估計是會的,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握著姑娘的手腕去教人家騎馬了。】

  柳季榕的呼救聲愈發悽慘,秦風嘴裡銜著一根稻草,懶洋洋的靠在樹幹上淡定地放聲告訴他:「握緊了韁繩,自己找平衡訣竅,摔兩回就知道怎麼騎馬了。」他低頭一瞧,手心兒里的鞭子忘了給柳四娘了,他煩,生平頭回教姑娘騎馬竟給了這隻曉得怪叫的女人,不管,解氣為先,讓家裡的那兩沒心沒肺的好好反思反思去。

  「唰」地一聲,陸暄暄把擰乾的衣裳一抖,漸了滿臉小水珠,將衣服搭在繩上,幽怨的盯著深褐色的衣裳發呆:

  【下回不給你洗衣裳了。】

  秦泰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的,一臉的歉疚,低聲道:「嫂子,我可能惹著我哥了。」

  陸暄暄:「你怎麼惹到他了?」

  秦泰:「他可能介懷我教你騎馬了。」

  陸暄暄杏目圓睜:「他是這個意思?」

  「他是這個意思。」秦泰點頭一臉肯定:「肯定是這個意思,嫂子,等我哥回來了,你跟他解釋一下行麼。」

  是這個意思麼......陸暄暄質疑著,悶著頭高興不起來,她看了秦泰一眼,答應了:「如果他真的是這個意思,我自然會和他解釋清楚的。」

  「謝謝嫂子了。」秦泰轉過身回屋了。

  陸暄暄站在原地,微不可查的陷入到了一陣失落里,柳季榕男人女相,胭脂水粉擦得多,整日香噴噴的,說話細聲細語,比她聲音都小,而且柳季榕的膽子是真正的小,人也傻,這不活脫脫一隻天真無邪細弱嬌柔的小白兔麼。最對他秦風的胃口了。

  秦風又不知道柳季榕是男人,所以他的動心簡直合情合理,順理成章。

  陸暄暄再一次幽怨的瞥了一眼濕噠噠的衣裳,心想:

  【所以,我這是輸給一個男人了?】

  秦風的靴子踩到了一個圓狀略軟的東西,秦風微微一愣,彎身撿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有點餿味,他好奇,用那雙不好使的眼睛仔細觀瞧,輕輕掰開,外面干,裡面軟,什麼東西?好像是餿了的饅頭?

  柳季榕聲音尖利刺耳,秦風聽得煩了,吹了個哨子,那黃驃馬竟立時收斂了烈性,慢慢剎住了馬蹄,半掛在馬背上的柳季榕「嘭」地一聲墜在地上。

  陸暄暄正掛著衣裳,身後腳步聲粗重,一回頭,見得柳季榕滿面屈辱捂著胸口回來,他臉色蠟黃,一瘸一拐,進了自己的耳房小屋就打包袱,匆匆收拾好,拎包走人———

  他撂耙子了。

  不伺候。

  就算一天給他二十兩黃金也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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