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他選擇相信她

  沈凌赫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詢問明若初任何關於孤兒院和霸凌的事。

  現在或許不是時候。

  他只是低下頭，認真地說：「我送你回家。」

  明若初好像剛找回自己的感官，看著眼前的男人，視線雖然還有些許迷茫，但也轉而變得清明。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隨後她點點頭。

  

  一句話都沒有說。

  沈凌赫汲口氣，輕輕將她的手推開，「我去開車。」

  明若初卻沒放手。

  她抓著沈凌赫的衣袖，「不要。」

  終於聽到明若初的聲音，沈凌赫卻愣了好一會兒。因為這個時候，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小，又很啞。

  如果不是因為距離太近，或許沈凌赫根本就聽不清她說什麼。

  「但是，我們要先回去。我要開車。還是說，你希望車上多一個不認識的人來開車？」

  陸遙這會兒已經去做別的事，還不能回來送他們。

  明若初眨眨眼，「那你去開車吧。」

  思維好像回到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這會兒說出的話也都是一些字數少的斷句。

  沈凌赫到底是不放心，剛打算說什麼，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沈凌赫！」

  說話的是聞旺。

  沈凌赫聞聲轉頭的瞬間，就看到趁著臉的聞旺走上來，掄起拳頭就要砸他的臉。

  可是沈凌赫沒有躲，任由聞旺接近，看著他迫近的拳頭也站得直直的，只是臉上還有沒來得及收起的詫異。

  聞旺到底是沒有真的打到沈凌赫，因為他的另一隻手被明若初用很快的速度拉住。

  明若初的聲音細細小小的。

  「哥哥，別打他。我沒事。」

  幾個字，聞旺眼睛一紅：「別怕，哥哥帶你回去。」

  明若初點點頭，而後深吸口氣說：「哥哥不要因為我惹事，我真的沒事。」

  她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些奇怪，像是很多年前就已經說過這種話了。

  可是是什麼時候呢？

  思緒仿佛一條魚被浸泡在濃稠的水中，明明還能呼吸，可以難以遊動。

  聞旺順勢推開沈凌赫，自己坐進車裡，握著明若初的手小聲安慰。

  沈凌赫很快反應過來，直接去駕駛座開車，將這個節目的所有拋在身後。

  一路上，沈凌赫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好好開車。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不能再出意外。

  但后座的隻言片語，還是傳到了沈凌赫耳中。

  起初是聞旺一直在對明若初說話，語氣略微焦灼的安慰或是開導。

  「別想太多，小初，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當初的事我還有保存的證據。我和梁禮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等待一個幫你澄清的機會，現在或許就是了。」

  「小初，你別怕她。」

  這些話讓沈凌赫的思緒也隨之飄忽。

  梁禮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

  真相仿佛昭然若揭，可是沈凌赫腦海中炸開的可能，卻讓他後背湧起一股戰慄感。

  後來便成了對話。

  聞旺說：「小初，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都不是你的錯。」

  而明若初小聲問：「哥哥，如果我沒有錯，為什麼她要欺負我？」

  「因為你太好了。有的時候，壞人是會因為一個人太好去欺負別人的。」

  「我不明白。明明我是想和她當好朋友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和你當好朋友，小初。」

  「真的嗎？可是一開始，她明明還給我分吃的。」

  「但後來她把你關在閣樓，如果不是院長發現，你……」

  閣樓？

  一個詞語闖入沈凌赫耳中。

  多年前的場景如驚雷炸開，沈凌赫模模糊糊將很多事情聯繫在一起。

  就在這時，聞旺輕聲說：「快到了嗎？我們需要趕快回去。」

  明若初的視線變得游離，說話也越來越小聲。

  這樣的狀態，這麼多年聞旺和梁禮也就見過兩次。

  那兩次，明若初足足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

  好在錦繡華府還是個安全、隱私性極好的去處，狗仔等人也暫時找不到這裡來。

  一路上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等到要下車時，沈凌赫才問：「聞旺，為什麼我們要……」

  但話沒說完，就看到明若初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拉著聞旺的衣服。

  她露出的眼睛很是奇怪。

  目光澄澈而單純，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像是一個小女孩在看到什麼恐怖的事情時，會流露出來的那種表情。

  「別問太多了。」

  聞旺嘆口氣。

  他知道這次不是沈凌赫的錯，可是想到這些事都和沈凌赫有關，還是發自內心地反感：「只要你能幫忙處理熱搜，我就謝天謝地。你暫時別來打擾我們了。」

  一路上沈凌赫看著他們走在前面，一直到他們進門。

  聞旺拉著明若初回了房間，而梁禮拄著拐杖站在客廳里，看著一臉錯愕的沈凌赫，好像也已經明白了什麼。

  他嘆口氣，對沈凌赫說：「沒想到這麼多年，這件事還是爆發了。」

  沈凌赫深吸口氣：「我能知道是為什麼麼？」

  從熱搜炸開後明若初的反應，到一路上聞旺說的話，還有現在明若初顯然已經不對的狀態……

  梁禮揉揉眉心，小心翼翼坐下，將拐杖放在一邊。

  他看向沈凌赫，目光里居然有些許同情：「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知道，當年明若初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沈凌赫搖搖頭，喉頭一陣乾澀。

  回想起來也的確可笑，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有真正了解過明若初這個人。

  只是不斷地被推著往前走。

  梁禮則是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打開手機，隨便挑了個熱搜。

  「這是孤兒院忽然爆出來的熱搜，說是當年，明若初和蘇淺語的確是一個孤兒院的孩子，但明若初一直霸凌對方，讓蘇淺語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陰影。」

  梁禮的口吻沒有什麼情緒，可是沈凌赫卻聽出了沉痛感。

  「沈凌赫，你相信這個熱搜嗎？」

  梁禮說著，笑了一下。

  「哦，或許你早就選擇相信了，畢竟這些年，蘇淺語也沒少在你面前說吧。」

  沈凌赫腦海中仿佛炸開了什麼東西，不解地看向梁禮，「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