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盟友

  柳青凝見三人都是如臨大敵，隨時準備要動手的模樣，莞爾道：「你們不必緊張，我是一個人來的。」

  夢飛歡起身張望了一番周圍，目光警惕道：「就算你是一個人來的，也說明不了什麼。」

  她都發現不了的問題大概率就是不存在的，雲絕塵見狀，主動欠身道：「柳姑娘，不知道是你大駕光臨，實在是有失遠迎，只是我很好奇，你這趟來是以大掌柜的身份，還是以其它身份。」

  聞言，柳青凝依舊是笑，她看向不言不語的慕九歌，柔聲道：「雲公子的問題這麼多，我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是好了，不知道慕姑娘是否能讓我坐下來說。」

  他們四個都是聰明人，言語交鋒之時，誰也不曾戳穿對方的真實身份。

  慕九歌隨機應變的本事很強，眼見事已至此，再沒有旁的買藥材的法子，頷首道：「柳姑娘請坐，你這趟既是親自來了，定是也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吧？儘管說就是了，我一定知無不言。」

  「好。」柳青凝為表誠意，先將雲絕塵問她的事說了，「我這趟來是兩者都有，若是第一件事談得順了，這第二件跟藥材有關的自然可以接著談。」

  慕九歌最喜歡跟爽快人打交道，見她說話開門見山，心中已經生出了幾分好感：「你問。」

  柳青凝立刻將自己去探望仲天時的所見說了，又詢問道：「我想知道你和方翰墨到底是誰在撒謊。」

  此話一出，雅間裡一片死寂，唯有窗外間或響起幾聲蟲鳴，讓人覺得沒有那麼難熬。

  

  「你心中早有答案了，不是麼？」慕九歌面對雲絕塵和夢飛歡緊張的注視，非但沒有想盡辦法去解釋，反而坦坦蕩蕩的將問題拋還給了柳青凝，「你要是信方翰墨，今日絕不會孤身前來。」

  她之所以在各處散播方翰墨的罪行，不過是為了替戰狂瀾出口氣，讓這傢伙也體會一把什麼叫人言可畏，不成想陰差陽錯之下反而是促成了這一樁事。

  聞言，柳青凝先是一怔，隨即釋然道：「看來我總算是猜對了一次。」

  慕九歌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我們可以談下一樁事了麼？有人身中劇毒，等著藥救命，只要柳姑娘你肯割愛，餘下的事一切好說。」

  「請三位跟我來。」柳青凝來之前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她一邊走一邊解釋道，「雪蓮確實不易得，但柳氏在憑藉商號發跡之前做的是藥材生意，再珍貴的藥材都是有存貨在手的，給一些出去也不算難。」

  慕九歌聽了這話，總算是放下心來，她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故而親自跟柳青凝去放藥的醫館走了一趟。

  一路上，夢飛歡和雲絕塵都緊張得很，握劍的手更是不住的出冷汗，幸而一切順利。

  柳青凝只在將雪蓮交出去的時候提了個要求：「我想親自去拜會陛下一番，生逢亂世，自然該擇明主。」

  良禽擇木而棲，她見雲夢二人都對慕九歌馬首是瞻，覺得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柳城不大，比不得四大城的實力雄厚，要想在這亂世中安身立命，護得一城人的平安，非得有個依傍不可，先前她曾經覺得戰廷風禮賢下士，是個明主，如今看來，那其中卻是大有水分。

  「你不怕我們扣下你麼？」慕九歌見柳青凝柔柔弱弱，就連說話都慢聲細語，萬萬沒想到她能有這樣的膽色。

  柳青凝面色淡然，如實答道：「自然是怕的，只不過我今日已經賭贏了一次，自覺運氣不錯，願意賭這第二把。」

  慕九歌見她是當真有意同戰狂瀾一敘，便也不再多話，四人快馬加鞭，一併趕回了大營。

  翌日傍晚，柳青凝總算是見到了戰狂瀾，兩人在主帳中詳談了一番，足足兩個時辰過去，她才走出來，對慕九歌道：「王后，從今日起柳城便是陛下的柳城了，還望你能夠忘卻先前的事。」

  「之前發生過什麼嗎？」慕九歌明眸善睞的一笑，繼續忙手頭的事，雪蓮已經被她研磨之後入了藥，只等著製成藥丸給戰狂瀾服用。

  雲夢二人跟在她旁邊幫忙，見柳青凝已經是友非敵，態度較之先前也緩和了許多。

  夢飛歡身為女城主，本就對柳青凝頗有好感，此時更是忍不住搭話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權當是來做客好了，雖說大營中是簡陋了些，但值得一逛的地方也不少，你這趟不會白來的。」

  「我這趟來已經很值得了。」柳青凝莞爾一笑，見夢飛歡這麼爽快，也覺得她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雲絕塵夾在三個姑娘之間，自覺多餘得很，想插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提醒道：「柳姑娘，你在營中隨意走一走自然是沒什麼的，但你身份特殊，千萬不要暴露出來，否則會有麻煩的。」

  他自知是說了煞風景的話，奈何生性謹慎，還是在打量了慕九歌一眼，見她並無阻止之意後繼續道：「你既是商號的大掌柜，自然知道各處的錯綜複雜，這大營跟你們商號差不多。」

  「多謝提醒。」柳青凝的謹慎不下去雲絕塵，她在大營中多留了幾日，無論誰問都自稱是個賣藥的，倒也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這其中，唯有雲城城主對她上了心，他一直懷疑慕九歌和戰狂瀾有事瞞著自己，見軍中忽然多了個出入都由雲夢二人陪伴左右的陌生女子，並不相信她就是個賣藥的，時不時的就來試探一番。

  他趁著夢飛歡去了主帳，雲絕塵獨自帶柳青凝來校場上觀看練兵的機會，搭話道：「這位姑娘，你這賣藥賣到大營里來，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不知你師承何處？」

  「小女子雖然是賣藥的，但卻並不通曉醫術。」柳青凝不等他繼續發難，四兩撥千斤的又道，「老伯你對我的師承這麼感興趣，莫不是身體不適？那我倒是可以賣些草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