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買藥

  方翰墨不看重柳青凝，卻也不願輕易得罪了她，一來此人能被那些小城主推選為代表，必然有兩把刷子，二來她背後的柳氏可不是好惹的。

  等到好不容易把她敷衍走了，他直接出了一腦門的冷汗，緊張得不得了。

  仲天在旁邊專心致志的裝傷員，見方翰墨一副被難住的樣子，差點當場笑出聲來，偽裝成是咳嗽，才沒被抓住把柄。

  與此同時，雲夢二人則是做尋常人打扮，正在周遭小城中竭盡全力的尋找藥材。

  托財力雄厚的福，他們很快就將慕九歌列在單子上的藥給找到了，只是其中有幾味藥材委實珍貴，每年的產量不過爾爾，能夠買到就已經是運氣很不錯了，再想多買一些根本是難上加難。

  藥鋪掌柜見夢飛歡掏出的銀兩，搖頭道：「姑娘，不是我不想把藥材賣給你，而是這雪蓮總共就這麼多，我還是要留一些鎮店的。」

  夢飛歡看著手中那沒有巴掌大的一小把，褪下自己的鐲子道：「掌柜，再多賣一點也好。」

  鐲子是她從連城一路帶過來的，珍貴程度不言而喻，她肯把這寶貝拿來換藥可見對慕九歌所交代之事的上心。

  雲絕塵在衣袖裡摸索一番，取出一塊溫玉道：「你快收起來，我一個大男人在這裡，還能讓你一個女子拿自己的首飾來換藥麼？」

  

  掌柜看著拍在桌案上的兩樣寶貝，說不心動絕對是假的，但他還是搖頭道：「真不是錢的事兒，二位有所不知，像我們這樣的小地方，藥鋪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要是把藥材都賣給你們了，旁人怎麼辦？」

  近來局勢不好，戰火一觸即發，各處的城池都不得不為自己考慮，連帶著小小的藥鋪都受了戰事的影響。

  雲夢二人見掌柜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好再勉強，對視一眼後，繼續去別處尋找。

  他們不在營中時，慕九歌一個人兼顧內外，在照料戰狂瀾的同時，還要抽出空來穩住大營中的局勢，幸好有雲隨、余越等人幫著操持，才或多或少能有一點 的餘地。

  戰狂瀾見她累得這樣，好幾次都想要勸她歇一會兒，將軍務交給自己處理就好，奈何體力實在不支，面色更是白得嚇人，稍微一操勞就有要毒發攻心的徵兆，嚇得她硬生生把他給按回去了。

  「對我來說，你在旁邊喘著氣就是最大的用處了。」慕九歌生怕他一口氣倒不上來，再讓先前為遏制毒性所做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戰狂瀾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會成為她眼中易碎的玻璃，哭笑不得道：「你這樣會讓我徹底懶散下來的，等我好了要是習慣了好吃懶做，把活兒都甩給你干，那可就麻煩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好起來，只故作不在意的調侃，慕九歌眼眶一紅，背著他抹了下眼角，嗔道：「只要我也不干不就行了？反正這大軍是你的，不是我的。」

  說到這裡，她想起真正的罪魁禍首還在逍遙，又道：「而且你放心好了，等你好了，要做的事可多了去呢，我已經派人去依著方翰墨的手段，往外添油加醋的散播那毒煙事件的真相了。」

  那日在驛站中，戰狂瀾臨窗說出的一番話已經在赴宴的城主們之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只要她再推波助瀾一番，必然會有人動搖。

  更何況方翰墨在宴會後忽然動手追殺他們是事實，哪怕有他為了作戲，故意激戰狂瀾打的那一拳在先，也還是解釋不了他為何翻臉無情，前後反差如此之大。

  能在各地城池中混到城主之位的都是聰明人，不至於被他刻意表現的假面蒙蔽了雙眼。

  戰狂瀾見慕九歌動作如此迅速，生怕她再危害到自身，憂心道：「你不要意氣用事，過早惹急了方翰墨不是好事，無論仲天那一日是為何跟我們合作，他們之間都一定存在矛盾，或許可以各個擊破。」

  「你放心，我試一試罷了，若是不能成功，給他們添點堵也是好的。」慕九歌不願他在病中還要操心，旋即又提起旁的事，「不知夢城主他們買到多少藥材了。」

  夢飛歡正跟雲絕塵一起，在趕去附近另一座小城的路上，有所感應般輕輕打了個噴嚏。

  雲絕塵一勒韁繩，讓馬車放緩了行進速度，又關切道：「你怎麼樣？莫不是路上受了風寒，不如咱們就近找個驛站先歇一下腳，免得藥還沒買到，你先累壞了，到時候情況恐怕會更麻煩。」

  「你說的有道理。」夢飛歡頷首道，「驛站里住的都是過往客商，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咱們以商人的身份住下，不怕打探不到消息。」

  兩人這一趟出來，別的東西或許沒帶夠，但銀兩金子和值錢的寶物卻是帶得足夠，在驛站中故作不經意的露富後，立刻有人前來打探他們做的到底是哪門子買賣。

  雲絕塵立刻唉聲嘆氣道：「具體做的什麼買賣不打緊，重要的是我們這一趟出門，是打算拿做生意賺來的錢給族中老人帶些珍貴藥材回去當禮物的，這人上了年紀，平日裡的保養不能少。」

  「只可惜想得容易，做起來難，我們都把價往上加了三成了，也還是有人不願賣。」夢飛歡是真得在發愁，連裝都不用就讓旁人感受到了她的焦急。

  「二位真是有孝心啊。」搭話的是個跑江湖的客商，見他們是要買藥材，主動表示，「不是我自吹自擂，不過只要是你們說的出口的藥，就沒有我找不到的。知道柳氏吧？兄弟我是跟他們做生意的。」

  柳氏一族所開設的商號在這片地方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是有他們幫忙，弄到藥材自然不難，但問題在於夢飛歡和雲絕塵礙於身份，是不能夠親自出面與之交涉的。

  雲絕塵故作為難的對客商又道：「這柳氏一族盤踞於柳城，族中可是出了城主的，真肯理會我們這樣的商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