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奇毒

2024-06-14 14:57:50 作者: 霧斐

  方翰墨見手下人這般不成用,怒氣沖沖道:「一群蠢貨,人都跑得無影無蹤了,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快追!」

  此時,這周遭已經不只是他挑出來的人了,還有追過來的仲天的護衛。

  這些人壓根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見仲天人事不省,表態道:「監軍,不好了,仲將軍中毒了!必須得先回大營中救治才行!」

  「你們帶他回去,我親自去追!」方翰墨見仲天確實是個被毒煙燻到的樣子,無話可說。

  

  周遭士兵聞言立刻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多的那一邊是仲天的人,二話不說就護衛著他先行回營了,剩下的倒是想去追戰狂瀾等人,奈何有心無力,連他們的影子都沒看見便打道回府。

  方翰墨大費周章的布局,結果卻連個值得找戰廷風邀功的收穫都沒有便不得不鎩羽而歸,整個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小聲對親信道:「你給我看好了仲天,這一次他怕是難逃干係。」

  如果沒有仲天,他的計劃必然已經成功,這時卻只得受這窩囊氣,委實有些不甘心。

  與此同時,戰狂瀾他們總算是跟有意放慢行進速度的慕九歌會合了,他本想裝作無事,不成想剛對她露出一個蒼白笑容,便險些從馬上跌下來。

  慕九歌連忙扶住他,趁機搭上他手腕,察覺到脈象中的異樣後,下令道:「此地距離大營不算遠,大家都累了,就近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先讓傷員們喘口氣再說,不必吝惜藥材與花費。」

  「遵命!」雲絕塵隱約感到不對勁,卻並不曾聲張,他留下夢飛歡在這邊幫忙,自行去安排傷員救治的事宜去了。

  托慕九歌謹慎行事的福,軍中眾人無論何時都會隨身攜帶她改良過的金創藥。

  受輕傷的士兵包紮之後便沒有什麼大礙了,便開始幫著照料受重傷的同袍,一行人得了 的機會,狀況都緩和了許多。

  相比之下,反倒是戰狂瀾最為危在旦夕,慕九歌一試脈搏便知道他是又中了毒。

  「這不應該啊。」她 下緊張與惶恐,沉思道,「你本就身中劇毒,按理說是不會再被其它毒藥影響的,除非這毒的藥性比先前太后下給你的還要強,而且你也沒機會接觸到毒物,除非……」

  慕九歌的目光落在戰狂瀾肩膀上衣料破損之處,查看過泛起烏紫顏色的傷口後倒吸一口冷氣道:「方翰墨所用的是毒箭?這個卑鄙小人!」

  戰狂瀾見她氣得手都抖了,勉強笑了一下,安慰道:「我早料到他不是好人,只是沒想到他不僅用的計謀卑鄙,這傷人的暗器竟然也如此歹毒,不過幸好有你在,我一時半會兒應該死不了。」

  他身中劇毒多年,一直也沒有死成,自覺老天爺不會這麼快就出爾反爾,收了他的命去,故而危在旦夕之時也還是能夠勻出精力來跟慕九歌說笑。

  慕九歌眼眶一紅,不忍說明他目前的情況,溫聲道:「你先歇一會兒,我去配藥。」

  她等到戰狂瀾睡過去,立刻就從傷員那邊要了方翰墨那邊的人用過的羽箭,箭已經斷了,但仔細查看還是能夠發現箭頭上抹過一層顏色獨特的汁液,應當就是讓戰狂瀾身中劇毒的關竅所在。

  只不過她仔細的替中箭的士兵診治過後卻發現,他們並沒有中毒的跡象,這箭上的毒似乎就對戰狂瀾一個人起作用。

  夢飛歡見她焦急不已,出了一頭的汗,忙道:「九歌,你急也沒用,先歇一下吧。」

  「不行。」慕九歌搖頭道,「我一刻找不到解藥,他就要多受一刻的煎熬,這讓我如何能夠歇得下來?」

  夢飛歡如今與雲絕塵心意相通,很能夠理解她的心意,勸解道:「有我能幫忙的地方麼?」

  單靠慕九歌一個人的力量,確實難以查清戰狂瀾所中何毒,她思忖再三,決定先配解毒的藥丸給他試一試,沉聲道:「飛歡,我列一張單子給你,你幫我找這些藥來,都是常見草藥,林子裡應該有。」

  交代完這些,她立刻回了戰狂瀾所在的帳子,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一整夜,期間除了去取夢飛歡送回來的草藥外,壓根就沒離開過半步,是生怕解毒藥不起作用。

  翌日早上,戰狂瀾的情形還是很不好,他暫時沒有性命之虞,卻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不知是不是泄了一口心氣的緣故。

  貿然動身很可能會讓他的情況繼續惡化,但再在這裡耽誤下去的話,遲早會被方翰墨再追上來,慕九歌無奈之下吩咐道:「照原計劃回營,就說陛下操勞過度,染了風寒,暫時不宜見人。」

  雲夢二人一聽這話,便猜到戰狂瀾的狀況定是不好,但為了穩住軍心,愣是一個字也沒透露,特意找了寬敞的馬車方便她照顧他。

  慕九歌心中感激,卻也無暇道謝,仍舊是一樣樣的試草藥,希望能夠有起作用的。

  這天傍晚,戰狂瀾總算是在昏迷將近十二個時辰後醒了過來,慕九歌正在想辦法給他施針延緩毒發,見狀眼圈一紅,差點當場哭出來:「你總算是醒了,要是你再睡下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竭力想要表現得堅強些,奈何心底壓抑的情緒實在是太多,甫一開口便不由自主的哽咽起來,看得戰狂瀾怔怔的反應了半晌才道:「你這算是為我哭了麼?」

  「你想多了。」慕九歌一雙妙目上下忽閃,試圖將淚光給藏起來,抿緊紅唇狡辯道,「我只是怕沒有你的話,一個人掌控不住偌大的軍隊罷了,你既是醒了,便不許再昏過去,聽到沒有?」

  她生怕他是迴光返照,咬牙又道:「不過是一點毒藥而已,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了的。」

  話說得硬,關心卻不是假的,戰狂瀾跟她同生共死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釋懷道:「有你今天這句話,我便是立刻死了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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