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赴宴

  慕九歌最不缺的就是膽色，她見戰狂瀾面色平靜，並無憂慮之意，詢問道：「我是去定了，你去還是不去？」

  方翰墨的信中倒是沒有明說要請的是哪一位，只遮遮掩掩的提到了要宴請主帥。

  她在軍中的地位跟戰狂瀾是一樣的，到時候以主帥的身份赴宴，也沒人能夠置喙什麼，可戰狂瀾卻是毫不猶豫的否決道：「我一個人去就好，軍中必須得有人坐鎮，萬一有變，也好相救。」

  他不曾明說，可在座的各位都是聰明人，如何能聽不出其中深意？赴宴之人必然會以身涉險，一旦他出事，軍中的一切事宜就聽慕九歌的。

  慕九歌理智上清楚這就是最好的決斷了，可話到口邊，還是忍不住隨心道：「要去就一起去好了，兩個人一起殺出重圍的可能性總比一個人冒險來得高，至於軍中事宜，還依先前的規矩辦。」

  話音未落，她已經扭過臉看向雲夢二人，是對他們信任至極，不惜將這樣性命攸關的事也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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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飛歡倒是不怕承擔責任，但她擔憂慕九歌的安危，起身道：「不行，你們去涉險，讓我們在軍中安然待著，我們可待不住，既然是要去赴宴，那大家就一起去好了，剛好新兵們也該出去歷練一番了。」

  大軍在附近駐紮之後，他們並沒有當真閒下來，而是時不時的就去校場看一看招來的新兵，順便指點一二。

  慕九歌心中感動，也不好拂了他們的好意，應聲道：「好，到時候你們帶上一隊人馬在外圍等候，一旦收到信號便動手，既然是鴻門宴，各處城主必然都有準備，也不必太過光明磊落。」

  她本就擅長毒術，又被人罵做毒女，要是不利用一下這名聲的話，反倒是辜負了他們的揣測，勾唇一笑道：「不過你們也不必來的太快，因為我也算是早有準備。」

  他們這邊決意赴宴之後，仲天立刻就收到了消息，他這幾日為避方翰墨的鋒芒，一直是一副專心研究地圖，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可私底下卻從來沒有停止過派人去打探各處的消息。

  「你說什麼？他們竟然要來？！」仲天打量著眼前的親信，詫異道，「這可真是活見鬼了，要不是你親自來告訴我，我都不敢信。」

  親信點頭如搗蒜道：「屬下原本也不敢信，還擔心是方翰墨故意使詐，沒想到竟是真的。」

  仲天是信他的，但疑慮也是真的：「這位方監軍城府極深，這一次必然是擺的鴻門宴，他們來了是一定會吃虧的，就算有能夠脫身的把握，恐怕也會脫去一層皮，我真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來。」

  「將軍……」親信忽然壓低了聲音問，「要不要屬下想辦法提點他們一下？他們若是被一網打盡了，這接下來被收拾的恐怕就是我們了。」

  他並不知道仲天跟戰狂瀾母妃之間的淵源，只是出於平衡各方勢力的考量希望戰狂瀾能夠撐得再久一點。

  仲天心中微微一動，到底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不可，方翰墨的眼線遍布軍中，他之所以不像之前一樣刻意隱瞞消息，恐怕就是在等著要利用這次機會一箭雙鵰，所以我們必須按兵不動。」

  親信倒是沒有想這麼多，見他一時間陷入兩難，繼續問到：「將軍，那咱們是裝作不知道，還是主動去參與一下？再這樣下去，這軍中恐怕都要犯嘀咕了。」

  「自從方監軍到來，這軍中的嘀咕還少麼？」仲天不以為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有人想另投別處，我也不好阻止他們攀高枝，更何況我自己的屬下，自然只需要忠於我的人。」

  有了他這句話，親信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繼續像往常一樣借著當值的機會，打探各處的消息去了。

  另一邊，方翰墨派到這邊的人亦是悄悄將他們的動向告知了他。

  方翰墨是故意讓仲天知道這場鴻門宴的，為的就是試探他對戰廷風的忠心，見他非但沒有要去告知戰狂瀾的意思，反而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深思道：「這下子事情怕是不好辦了。」

  他這趟來可不只是為了監視仲天的動向，也是為了能夠將仲家軍收為己用。

  因此，仲天最好是與戰狂瀾有所勾連，那他連理由都不用找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將他處死，但這人顯然是個有點本事的，迄今為止都不曾露出過半點破綻，讓人想找由頭都不知道該如何找。

  方翰墨沉思一番，索性親自去見了仲天一面，皮笑肉不笑道：「仲將軍，我在軍中設宴一事，您想必已經知道了，此事關乎接下來的軍務，還是該由您作主。」

  仲天跟著他一起笑，心中卻是暗暗想到，這時候想起來找人幫忙了，莫不是怕挑不出錯來，硬要往這邊甩黑鍋？故而淡聲道：「這軍隊是陛下的軍隊，我如何作得了主？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您倒是謙虛得很。」方翰墨見他要打太極，索性放棄了話術，開門見山道，「不過這軍中與他們正面交鋒過的將領只有您能夠擔起大任，到時候自然得由您露面才不算失禮。」

  自始至終，說要設宴招待各處主帥的人都是他，然而事到臨頭，要站出來的成了仲天。

  仲天有心裝病躲過這一劫，奈何明日便是設宴之日，眼見著避無可避，唯有應聲道：「那好，明日我便與監軍一同去赴宴，好顯出陛下的誠意來，免得天下人恥笑咱們身為東家，反而沒有膽色。」

  他做好了要死一起死的準備，第二天一早便親自來到設宴的驛站等待，此地是方翰墨親自出馬同一位小城主借來的，地方不大，卻已經是方圓百里中能找到的最適合的地方。

  臨行前，戰狂瀾特意指著沙盤同慕九歌說明道：「這地方看似同各處的距離都差不多，但到咱們這邊的大營需要翻過一座丘陵，此去必須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