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線索又斷了

  管家既是已死，聶城主的後事也就不能再拖了，夫人強忍悲痛，硬是撐起了府邸內外的一切事宜，並且將老管家從官邸中召了回來。

  老管家得知自己離開後，府中出了這檔子事，也是半點不含糊，立刻開始派人徹查。

  「夫人，您放心，我跟了城主這麼多年，如今他不在了，這府中的亂象必須得有個說法，您給我七天，我保證將各處有問題的人都查出來，攆出去！」他是個雷厲風行的，很快就將府中上下查了一遍。

  

  等他查到夫人身邊的侍女時，慕九歌和戰狂瀾也將新任管家住處都給翻檢過一遍了，結果除了信紙外什麼都沒能找到。

  戰狂瀾心思細密，認真道：「我總覺得這信不是寫給他家裡人的，如果他真是個顧家的人，在自知活不成的時候，總該提幾句才對，可他卻一個勁兒的只求咱們饒了他的性命，隻字不提旁人。」

  「你想的也對。」慕九歌沉思一陣，立刻又找到府中負責傳信的門房，結果是白白高興了一陣。

  門房只知道新任管家往外寫信，卻並不知道信里的玄機，見府中貴人前來相問，一五一十的吐露的乾淨：「我是看過那信的，因為他交代說要對府中人等嚴查，連他自己也不能夠放過。」

  這賊喊捉賊的招數看起來無用，卻讓府中眾人大都不曾再對管家生出疑心，如今想來，也算是個妙招。

  慕九歌見機會已然錯過，不甘心的追問：「你還記得信中多少內容？都講出來！」

  「是。」門房絞盡腦汁的開始回憶，「他信中多是些尋常話，不是叮囑家裡老父按時喝藥，就是讓老母和姊妹莫要憂心，瞧著倒是個孝子的模樣。」

  戰狂瀾聽著這些尋常家常話，感覺新任的管家興許是被脅迫，對這信也沒了興趣。

  等到門房告辭後，慕九歌卻是察覺到不對勁，輕笑道：「這謊話都編得不圓，也不知道方監軍是不是要被氣死了。」

  「他竟然撒謊了？」戰狂瀾沒料到自己洞察人心的本事也有失敗的一日。

  他自幼長在皇城中，身邊又沒有母親愛護，自然不知道尋常人家的親情是個什麼樣，而慕九歌今生雖然不幸，卻有前世在現代的圓滿經歷，解釋道：「他若是真對家裡人牽掛，會只送信麼？」

  「這管家的俸銀不少，可依照其他人的說法，卻是從來也不見他往家中送過銀兩，至於這信中也有自相矛盾之處，你想他老父都病得那般了，母親和姊妹哪裡還有憂心他的心思，怕不是擔心他就夠累了。」

  慕九歌說著，語氣漸漸變得低落：「這線索又斷了，接下來只能希望夫人手腕高超，想辦法將此事宣揚開來。」

  事態的發展正如她所料，夫人得知了害死聶城主的真兇便是那跟管家勾連的書生，立刻派人將此事昭告天下，甚至寫在了回給戰廷風的奏章上，一字一句全都直指他包藏禍心，草菅人命。

  摺子是先送到禮部去的，等到其他人意識到要攔，早已經在天底下傳遍了，方翰墨因此受了好一頓申斥。

  親信護衛見監軍受了申斥，一時間不敢湊上去討嫌，直到方翰墨開口吩咐道：「你也不必擔憂，他們會查明真相，我們就不會把這髒水潑回去麼？那管家左右是個替罪羊，坐實罪名也就是了。」

  親信跟他這麼久，一聽到這話，立刻就明白了其中深意，沒幾日便又找了人自稱是新任管家逃出城外的家眷，污衊慕九歌和城主夫人勾結，害死聶城主後又要栽贓給府中人。

  此舉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聶城主夫婦恩愛是眾所周知的事，消息一傳出去，立刻引得各處沸沸揚揚，不少原本已打定主意要中立的小城紛紛起了別的心思，是覺得是時候選邊站了。

  雲夢二人在大營中焦急等待數日，得知慕九歌他們非但查明了真相，還趁此機會反戈一擊，讓那位方監軍也吃了個暗虧，都高興的不得了，得知他們回營，早早等在外面迎接。

  雲城城主自始至終沒派上什麼用場，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在客棧里，得知外面傳來的消息，才巴巴的趕過去想要邀功，奈何動作到底是慢了一步，等到他都回來了，旁人才想起原來他也在。

  「九歌，你可真是太厲害了。」夢飛歡一見到慕九歌，立刻就歡天喜地的撲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

  雲絕塵在旁邊看著，無奈道：「王后他們剛回來，你倒是讓人歇一歇再說啊。」

  夢飛歡拉著慕九歌的袖子不肯放，回首道：「我才不要呢，好不容易真相大白，不高興一下怎麼行？」

  「你高興的可太早了。」雲城城主總算是找到機會，冷颼颼的懟了句，「一切才剛開始呢。」

  他這話說的沒錯，但時機委實選的不太對，一瓢冷水潑下來，周遭眾人都沉默了，幸而戰狂瀾及時開口道：「好了，大家不要都圍在這裡了，再休整兩日，便拔營按原計劃繼續進發，是時候打一場硬仗了。」

  他們先前的大營已經被仲天鳩占鵲巢，這一次打著為聶城主復仇的旗號主動開戰，自然是繞不開此地，必須得做好充分的成本。

  眼見著雙方大營相距不過數十里，一名自稱是信使的人忽然跑了過來，說是有信要送。

  守衛不敢怠慢，立刻跑到大營回稟了戰狂瀾：「陛下，敵營那邊派了個信使過來，口口聲聲說是有送給您的信，不見到您本人，便什麼都不說。」

  「帶他去主帳候著，我處理完這邊的要務，立刻就過去。」戰狂瀾在自家大營，自然不會擔心一個小小信使能作出妖來。

  等守衛走了，在一旁鑽研毒術的慕九歌卻是開口道：「恐怕他來者不善，一個人是折騰不出大風大浪來，但這信里寫了什麼，誰也說不好，過會兒最好是能讓將領們都過來主帳中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