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毒煙

  山溪距離此地太遠，將士們來不及取水，索性挖土來埋了明火，只是不知怎的，火是漸漸熄滅了，周遭的煙氣卻是越來越濃，味道也漸漸變了。

  慕九歌靠近了去看這木材，正想將其掀開仔細檢查之時，受在身旁的護衛忽然爭相發出驚呼：「不好了！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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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已經著火了麼？慕九歌循聲望去，只見這一次著火的竟是他們來處的大營。

  「完了！」她暗道一聲不好，望著遠處的濃煙滾滾，厲聲道，「快回去！咱們是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他們總共就這麼幾個人，若是想要直接開戰，調走這幾個人毫無意義，除非另有目的。

  戰狂瀾和夢飛歡等人都還在軍中，有他們坐鎮大營，按理說是不該有問題的，但慕九歌卻是不知怎的，一顆心慌得厲害，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似的。

  一行人再顧不上這些木材，確認它們不會復燃後便匆匆往大營方向趕去。

  慕九歌一現身就遇到了正在分頭指揮救火的雲絕塵和夢飛歡，兩人面上都是煙燻火燎的，形容很是狼狽。

  雲絕塵護著夢飛歡來到慕九歌身邊，三人一見面，不約而同的問到：「出什麼事了？！」

  此話一出，慕九歌登時懵了：「你們也不知道火是怎麼燒起來的麼？陛下呢？！你們誰看到他了？！」

  她四處張望一番，發現哪裡都找不到戰狂瀾的身影，一顆心瞬間就懸了起來。

  「這火似乎是從大營邊緣燒起來的。」雲絕塵發現的相對早些，知道火是從哪個方向來的，但他跑了一路，確實沒看到戰狂瀾，思忖道，「陛下應當還在主帳那邊，火倒是還沒燒到那邊。」

  說著，他忽然彎下腰去咳嗽了兩聲，夢飛歡神情擔憂的扶了他一把：「你怎麼了？剛剛跑過來的時候都沒有難受成這樣。」

  她跟雲絕塵是從兩個方向過來的，加之輕功甚好，故而還沒察覺到不對勁。

  「我沒事，就是突然有點暈。」雲絕塵出現反應後，周遭的士兵也漸漸支撐不住，有人更是跑到一半就忽然面色青紫的倒在了地上，開始口吐白沫的痙攣。

  慕九歌連忙走過去查看情況，見脈象似乎是中毒，先是起身往著火的地方走了幾步，隨即又停下步子，用袖子捂住口鼻後對夢飛歡和雲絕塵道：「不好，這煙里有毒，快讓大家退到遠處。」

  雲絕塵的情況相對嚴重，夢飛歡便先將他帶到了遠處，又吩咐周遭還能動彈的將士將昏厥的同袍們扶到遠離煙塵的地方，這才詢問道：「那火怎麼辦？」

  著火的地方似乎是軍中安置柴草的地方，這要是放任火再燒下去，可就真要火燒連營了。

  「我過去看看，你先用濕布把口鼻捂住，這毒氣吸得多了，遲早會支撐不住。」慕九歌從袖子上扯下布條，在一旁原本是準備用力救火的水桶里浸濕，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捂在了鼻子上。

  夢飛歡依言照做，兩人一前一後的往著火的地方趕去，一路上碰到了不少趕來救火，卻中毒的將士。

  「先捂住口鼻，還有力氣的把沒有力氣了的扶下去！」慕九歌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將士們被這毒煙所害，一邊往前沖一邊指揮大家有序撤退，結果不多時就眼前陣陣發暈，快要支撐不住。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可靠的身影衝過來，將她牢牢護在懷中，就此帶出了毒煙所在的地方，正是一直忙著救火的戰狂瀾。

  慕九歌緩了許久才徹底恢復過來，見他一身的煙火氣，擺明了是從火場裡逃出來的，擔憂道：「你怎麼樣？那煙里有毒！」

  「我沒事。」戰狂瀾苦笑道，「興許是我身中劇毒的緣故，這點毒煙竟然是沒能起效果，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當初太后下給他的毒一直沒能被徹底解去，因此其他毒藥還真是拿她沒辦法。

  慕九歌見他傷感，握住他的手問：「軍中這場火著的實在是蹊蹺，現在怎麼樣了？」

  她身不由己的暈了一會兒，很是掛念火場那邊的情況，而戰狂瀾提起著火一事，眉宇間也滿是擔憂：「是，我剛剛已經跟雲隨他們一起把火滅了，只是軍中將士們受的影響不小，不少人都昏厥過去了。」

  戰狂瀾跟慕九歌在一起待的日子久了，對於毒藥也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已經命手下的將士將口鼻遮住，並且身先士卒的上去幫忙了，不成想效果還是一般。

  「這不是你的錯。」慕九歌看出他是在自責，安慰道，「這事發生的實在蹊蹺，恐怕是仲天在背地裡搞的鬼，只不過用毒煙實在是不像他的風格，咱們可以先派人調查，等有結果再想對策。」

  戰狂瀾亦是面露疑云：「仲天擅使計謀不假，可他確實是不通曉毒理醫術的，這一招更像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他想起了密報中提到的監軍，只不過暫時不知對方的廬山真面目，也就沒說出來添堵。

  等到慕九歌恢復了些許，兩人便迅速回到大營中，此時軍醫已經在忙著救人了，見到他們過來也無暇多話，只道：「這毒頗為厲害，依我看，有些在毒煙里待的太久的，恐怕是沒救了。」

  軍醫隨軍這麼多年，早就看慣了生死，說話也不怎麼委婉，唯獨語氣略顯沉重，可以看出他是在為這些年輕生命的消逝而難過。

  慕九歌不願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殞命，親自為將士們診治起來，她在先前給城主開的解毒藥的基礎上進行了改良，很快配出了幾副藥，奈何人命關天，時間又過於緊迫，藥效未免還是打了折扣。

  中毒不深的將士服下藥，大都有所好轉，慢慢能夠靠自己的力氣行走撤退了，只是中毒太深，面色已經泛紫的將士則是實在無力回天。

  慕九歌暗恨自己無能，倒也沒有即刻放棄，而是堅持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嘗試了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