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狼狽為奸

  戰狂瀾的推測十有八九都會被應驗，慕九歌看他就像個半仙，為了能夠中和一下流言，在之後的行軍中，越發的重視起軍紀來。

  無論是路過城池還是村落，軍隊都一律駐紮在外，若是有什麼需要，也並不曾仗著人多勢眾便強買強賣，而是派軍需官拿上銀兩，去找商販購買，對途徑各處都做到了秋毫無犯，仿佛沒來過。

  戰狂瀾最是重視軍紀，卻也難以面面俱到，將各處的士兵都管住，見此情景，當著眾人的面就忍不住讚嘆道：「九歌，你絕對是上天賜予朕的福星，你來了，一切就都順利了。」

  「那是自然。」雲城城主逮到機會就要插話，「當年相士可是說過九歌是天命之女的。」

  聞言，戰狂瀾還沒說什麼，慕九歌就先提點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相士要是說得准，這場仗也就不需要我們了，直接請人提前占卜不就是了麼？父親，有些事還是聽聽就好，沒必要放在心上。」

  「王后說的也是。」雲城城主不敢再跟她套近乎，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心裡更覺得她沒把自己當父親，怨恨又深了一層。

  另一邊，小城主也接到了城外守軍傳回來的消息。

  

  「什麼？他們當真駐紮在林子附近，那完了！」小城主非但沒鬆口氣，反而更加驚慌的滿屋子轉圈道，「他們既不走，也不打，擺明了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啊，軍師，你可有破局之高見？」

  小城中沒幾個派得上用場的人才，這軍師也算是矮子裡面拔高個了，但他面對這種情況也是全無辦法的，答話道：「請城主稍等片刻，屬下這就親自去查探一番。」

  「快去！記得帶點人，否則你的安危就懸了。」小城主體恤屬下，撥了自己的護衛給他。

  軍師早被他的猜測嚇得膽戰心驚，這一趟走得小心翼翼，等到半路遇到個打扮得峨冠博帶的陌生人更是警惕起來，拔劍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鬼鬼祟祟。」

  「我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夠幫你們一把。」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淡淡一笑，瞧著倒是很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氣質，正是方翰墨親自喬裝改扮的，他取出一枚戰廷風所賜令牌，繼續道，「至少我不會害你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無論這個書生到底是何人，單看他竟然有戰廷風的令牌，就足以證明他跟戰狂瀾是死對頭。

  軍師稍一思索，詢問道：「口說無憑，你先說自己到底有什麼辦法吧，據我所知，他們這一次來可是早有準備，這附近有位頗受愛戴的老城主，就是死於他們之手，更何況那個妖女還能夠驅使毒物！」

  民間的傳聞是越傳越離譜，已經把慕九歌傳成是能夠揮一揮手就操縱毒蟲的妖女了，這正是方翰墨的手筆。

  聞言，他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從袖中取出一布袋乾燥的草葉：「這也不難，到時候你們只要點燃這些乾草，用它們的煙氣去熏那些毒蟲，我敢保證周圍連一隻毒蟲都不會剩下。」

  這些草葉是他精挑細選過的，燃燒起來的效果可比之前強得多，最重要的是這煙也有毒。

  軍師得知這煙竟然有毒，下意識的有些不敢接，卻架不住方翰墨一針見血的點名道：「你們城主最近應該已經焦頭爛額了吧？只要你能夠幫他解決了眼前這個心腹大患，等此事了結便是首功。」

  此話一出，軍師果然不再猶豫，他雖是軍師，卻也想要更上一層樓，在城主身邊謀個更高的職位，接過方翰墨遞過來的草葉便又告辭回了城中。

  方翰墨藝高人膽大，見軍師回城，不僅沒有躲起來，反而還跟了進去。

  軍師心下納罕，索性主動表示：「敢問先生貴姓？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隨我一併去見城主。」

  這草葉有沒有效果還未嘗可知，帶個人進去的話，出了問題的話也有人幫著承擔後果。

  小城主見軍師這麼快就回來，身邊還跟著個年紀輕輕的陌生人，倒是不曾立刻動怒，而是不解道：「就算這草葉有用，等到毒蟲被放進來，豈不是就來不及了麼？他們可是已經駐紮多日了！」

  「城主莫急。」方翰墨微微一笑，上前指著地圖上的標記道，「他們所駐紮之地臨近山林，只要燒起來，想躲可就難了，到時候重則火燒連營，輕則煙氣入體，哪一樣都夠他們受的。」

  事已至此，小城主實在是無路可退，索性點頭道：「好，此事就交由你和軍師去辦。」

  當晚，慕九歌正在營中鑽研毒術之時，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她養在籠中的幾隻蠍子不知為何，竟然開始自相殘殺，而空氣中隱隱飄蕩著什麼東西燒著的氣息。

  難不成是軍中失火了？她連忙起身查看，只見不遠處有幾名護衛正聚在一起往外張望。

  「你們在看什麼呢？」慕九歌連忙過去詢問。

  護衛行禮後匆匆答道：「似乎是有村民在燒什麼東西，我們怕嚇著他們，不敢過去查看。」

  農忙季節，有些村人為了開墾田地，直接放火燒林也是常有的事，此舉雖然在現代常被詬病，但在這農耕技術還停滯不前的古代還是很便利的法子，只不過最近似乎不是開墾的季節。

  慕九歌越看越奇怪，在將此事告知戰狂瀾之前，便先行帶人過去查看，只見是幾名村人打扮的男子正在摞木頭，並且在旁邊點起了篝火，看樣子是要將這些砍下來的木材付之一炬。

  這舉止委實反常得很，她正上前要開口詢問，這些人卻跟前些日子遇到的村民一樣，連火都不滅就跑了。

  慕九歌見狀，除了長嘆一聲，為自己的名聲感到糟心，再沒有別的辦法，對身邊跟來的人吩咐道：「不必追了，平民百姓怕咱們也是常事，先將這火滅了也就是，要是燒到山裡，搞不好會波及咱們那邊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