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驗屍

  一瞬間，地下房間裡冷得宛如冰窖，戰廷風和大理寺少卿都覺得是白月茹幽魂顯靈，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去叫太醫！」戰狂瀾掃了他們一眼，厲聲吩咐到。

  這房間裡的其他人本就已經被嚇得夠嗆，聞言立刻以此為理由逃了個無影無蹤，戰廷風被門檻絆了一下都沒停住步子。

  等他們都跑得無影無蹤，戰狂瀾才扶著慕九歌重新站好，淡聲道：「他們走了，起來吧。」

  「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慕九歌睜開眼睛，長長的嘆出一口氣道，「幸虧你來的及時，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拖延時間了。」

  戰狂瀾見她目光一直往白月茹的遺體上落，問到：「你有什麼發現麼？」

  「有，我覺得她的死因不是意外。」慕九歌說著，再次抬手揭開白布，她挽起袖子的同時對戰狂瀾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要驗屍。」

  戰狂瀾劍眉一揚：「你還會這個？我以為這是仵作的本事。」

  「我會的還多著呢。」慕九歌見他動作慢吞吞的，催促道，「時間緊迫，他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反應過來，你幫我把風吧。」

  

  戰狂瀾想說她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但眼見著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垂眸道：「那就辛苦你了，月茹死得蹊蹺，我必須要還她一個公道才能對得起丞相。」

  不多時，慕九歌就憑藉前世積累下來的經驗得出了結論，她重新給白月茹蒙上了白布。

  「你可以進來了。」她頗為悲憫的看了白月茹最後一眼，將戰狂瀾叫進來說到，「她是死於內傷，有可能是被內力深厚的高手所傷，也有可能是受了重擊，至於那些多出來的傷痕，則是死後被人為添上的。」

  戰狂瀾向來沒什麼表情的面孔徹底凝固了，他沉吟道：「也就說白月茹是在宮中被人害死的，對麼？」

  「是。」慕九歌拿出了當女法醫時的嚴謹態度，「只是兇手的身份暫時還不明朗。」

  戰狂瀾眸中閃過一絲堅決：「找出兇手的事就交給我吧，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他跟白月茹之間並沒有男女之情，但他視這個女孩為自己的妹妹，現在妹妹被人害死了，身為哥哥自然要幫她報仇雪恨。

  「幫忙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樣一來，我的傻子肯定是裝不下去了。」慕九歌語氣很是糾結，她跟白月茹相識的日子不算太長，但對這女孩印象很是不錯，從情感上講，是願意幫她復仇的。

  只不過，她在這宮裡勢單力薄，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的待到現在，除了運氣還算不錯外，靠的就是這個無害的傻子身份。

  正在她陷入兩難之時，戰狂瀾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他眸光幽深道：「如果你有顧慮的話，大可以說出來，我會保護你，幫助你，直到這件事了結。」

  慕九歌盯著他的眼睛，鬼使神差的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不過這只是為了白月茹。」

  「沒關係，我只需要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等到案子真相大白，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戰狂瀾說出了他收集到的信息，「昨晚我曾經派人到御花園去仔細詢問過當晚的事，有人說曾經看到過白月茹跟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起。」

  慕九歌對此絲毫不感意外，她反問到：「那個人是戰廷風吧？你早該知道的，白月茹心裡那個人就是他。」

  昨天晚上，她曾經親眼看到戰廷風跟白月茹在月下相擁。

  「不會是他。」戰狂瀾顯然已經考慮過這種可能，他解釋道，「戰廷風常年在宮中走動，所有宮人都認識這位齊王，如果是他，宮人們當場就會認出來。」

  事情忽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了。

  慕九歌蹙眉道：「你是說白月茹在跟戰廷風分開之後，還去見了別的男人？這絕不可能。我也是女人，當然知道一個女人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她對戰廷風無疑是真心的。」

  「見面不代表他們之間就有感情。」戰狂瀾淡聲道，「我會想辦法查清楚那個男人的身份，在此之前可能要再委屈你一段時間。」

  他親自把她送回到了監舍，又一直在這裡坐鎮到戰廷風帶著大理寺少卿和太醫回來。

  此時，慕九歌已經放棄了裝傻，她只是一臉平靜的坐著，開始思索該用什麼樣的辦法讓大家相信白月茹身上的傷痕是後來造成的。

  太醫見狀，猶猶豫豫的問到：「陛下，下官聽聞王后娘娘身體不適，特來查看。」

  「你來晚了，王后已經沒事了。」戰狂瀾三言兩語打發了他，又對戰廷風道，「此案由大理寺主審，你怎麼總是在這邊？」

  戰廷風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俯首道：「臣弟是奉母后之命來幫忙的。」

  「既是如此，那你便留在這裡吧。」戰狂瀾沒有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而是轉過臉對少卿道，「我聽說少卿今日就要結案，特來旁聽，不知案子審得如何了？」

  「剛剛有一些眉目，下午還要再審。」少卿不敢招惹他，只得撿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說。

  戰狂瀾頷首道：「不必等那麼久，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即刻開審也就是了，事情拖得越久，丞相那邊就越難受，朕也想早日給他一個交代。」

  少卿暗道一聲不妙，但迫於壓力，還是悄悄望了戰廷風一眼就應聲道：「下官遵旨。」

  他又不是風子龍孫，若是戰狂瀾一怒之下要拔劍砍了他，也只能是自認倒霉。

  「皇兄，臣弟以為這畢竟是後宮裡發生的案子，若是要審，還是應該將母后也請來，到時候各宮就算是對結案結果有意見，也說不出什麼來。」戰廷風已經做好了被戰狂瀾怒斥的準備。

  不成想，慕九歌卻是搶在他之前開口道：「好，那就請齊王將太后請來吧，本宮也希望能在母后面前恢復清白，免得到時候謠言四起，有損皇家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