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清白

  慕七月看著戰狂瀾對慕九歌的呵護備至，眸中閃過一絲嫉妒。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所有人眼裡看到的就只有這個繼承了天命之女光環的姐姐，而她則是可悲的陪襯，即便這個人變得又痴又傻，情況也還是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慕七月 下心中不滿，姿態婀娜的來到戰狂瀾身邊，柔聲道：「陛下對姐姐可真是好。」

  聞言，慕九歌差點雞皮疙瘩掉一地，她頂著能夠偽裝出來的最純真的目光道：「陛下對誰都挺好的。」

  事到如今，她總算是明白戰狂瀾帶為什麼要做戲了，擺明了是要她當出頭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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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在這個宮中，有用總比沒用強，慕九歌想明白了這一層，當即開始努力配合他的表演，裝的要多小鳥依人就有多小鳥依人。

  「王后，你看那邊的花兒。」戰狂瀾忽然出聲打破了慕九歌和慕七月之間的沉默。

  慕七月搶在慕九歌之前答話：「回稟陛下，那是新種的七月雪，色白而朵大，是以前雲城特有的花朵，沒想到在宮裡也能開的這麼好。」

  她沾沾自喜的說著，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番賣弄有多麼突兀。

  戰狂瀾壓根對花不感興趣，見慕七月如此多嘴，當即蹙眉道：「你是王后麼？」

  「臣妾不是。」慕七月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小聲道，「但臣妾絕無僭越之心，只是太久沒有見到陛下，所以一時情急，還請您海涵。」

  這一番話被她說的溫柔小意，我見猶憐，奈何戰狂瀾郎心似鐵，壓根就沒聽進去。

  他只是當著周圍宮人的面，公然的漠視了慕七月，反而來到慕九歌面前擺出溫柔體貼的模樣道：「你要是不喜歡這個花，我們再去別處看看，朕記得那邊有牡丹……」

  說著，他目不斜視的帶著慕九歌從慕七月面前走了過去，自始至終視她如無物。

  慕九歌有點受不了戰狂瀾故意做出的體貼舉止，悄悄用餘光往後瞥了一眼，結果正對上慕七月眸中妒火，那情緒極為熱烈，若是能夠具象化的話，必然已經在她身上燒出洞來了。

  慕七月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直到指甲掐進肉里，才吃疼的鬆開手。

  親信連忙上前勸到：「貴妃娘娘，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知道。」慕七月羞憤欲死，一張俏臉紅得像要滴血，她咬牙切齒道，「先回宮，我們從長計議。」

  另一邊，戰狂瀾已經帶著慕九歌來到了水榭之中，兩人並肩坐下，一言不發的看起風景。

  「陛下，娘娘，這是膳房新制的糕點。」內監生怕他們再這樣沉默下去，自己會被殃及池魚，慌忙幫著找起了話題。

  戰狂瀾瞥一眼製成花形的桂花糕，陰陽怪氣道：「這糕點還沒有王后做的精緻。」

  「那是自然。」內監明知道慕九歌是痴傻之人，但還是逢迎道，「那是自然，膳房裡的人怎麼比得上王后娘娘蘭心蕙質。」

  慕九歌聽得嘴角微抽，差點笑出聲來，而戰狂瀾直接沒好氣道：「不會說話就退下。」

  「是。」宮人們如蒙大赦，很快都退到亭子外面守著了。

  慕九歌這才大著膽子問：「我那個糕點很難吃麼？」

  「沒吃，砸了。」戰狂瀾冷哼一聲，表情很是不悅。

  慕九歌心中一陣不適，質問道：「好歹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你說砸就砸，至少也要給個原因吧？」

  「找我要原因，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戰狂瀾目光冰冷道，「誰都有的東西，我才不要。」

  他這話說的十分彆扭，但慕九歌還是立刻意識到此事恐怕跟戰廷風有關，她解釋道：「如果你指的是戰廷風也拿到了糕點的話，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那是他自己拿的，不是我給的！」

  戰狂瀾心中陰霾莫名散去，但天性中的多疑讓他反問到：「真的麼？」

  「難不成是假的？」慕九歌翻他個白眼的心都有。

  「我就說你沒這麼大的膽子。」戰狂瀾看似沒好氣的說著，唇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與此同時，慕七月正在寢殿內同親信商議接下來的事，她命其他人都出去，低聲再三確認道：「你是說到時候慕家會趁納貢之時派人來看我？」

  「是，城主夫人向來最疼愛貴妃了，若不是有人橫插一槓子，這王后尊位一定是您的。」親信奉承道，「等到時候慕家派人來了，還不是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慕七月這才得意起來：「你說的對，到時候一定要讓母親送幾個護衛過來，陛下不是寵愛慕九歌這個傻子麼？那我這次就讓他知道這個傻子可是有本事得很，在背後也是會跟人廝混的。」

  「您是說到時候讓護衛們扮成王后的相好？」親信聽到慕七月這條毒計，心中忽得一冷，感覺委實是太絕了一點，還不如直接殺人滅口呢。

  王后失節乃是大罪，到時候穢亂宮闈的罪名扣下來，慕九歌定會被秘密處死。

  「不錯，此事辦得隱秘一些，莫要走漏了風聲。」慕七月眸色一暗，冷笑道，「別忘了，慕九歌是個傻子，傻子是不會替自己辯白的，這一次我非要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毒計既已定下，她也就沒必要再跑去查探慕九歌的動向了，之後幾天都待在自己宮裡。

  慕九歌因此很是享受了一段閒暇時光，除了在自己宮中吃美食看話本，就是被戰狂瀾召去繼續在宮裡其他人面前做戲。

  為此，她又照著上次的方子做了一次糕點，只是葡萄已經用完，只好用花瓣代替。

  戰狂瀾嘴上不說，但每次都對慕九歌送來的糕點照單全收，仿佛是對這玲瓏剔透的小玩意兒情有獨鍾。

  慕九歌見自己成功抓住了他的胃，感覺活下去的機率又大了些，她時不時的就展示一番自己的手藝，再送去請他品嘗。

  這日午後，她照例送了糕點給戰狂瀾，返回自己宮中時卻被許久不見的慕七月給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