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狹路相逢

  戰狂瀾的賞賜對他本來來說或許是九牛一毛，但對如今身不由在，不得不在這深宮中討生活的慕九歌來說卻是很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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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看不出好歹的人，不會白白受別人的好處，打算藉此機會，讓他也嘗嘗什麼叫真正的美食。

  慕九歌不僅是好吃，而且還是吃中的老饕，正所謂熟能生巧，她下廚的本事也很不錯。

  命清兒將那些貢品葡萄全都取了來，她想到這裡的人定是沒嘗過葡萄酒，先將果子皮肉分離，找來密封性好的陶罐和砂糖將果肉和部分果皮放進去，又用剩下的果皮給做糕點用的糯米粉染了色。

  如此一來，只要再用做涼粉的東西一凝，最終做出來的糕點便是剔透的紫色，瞧著跟現代的果凍似的。

  慕九歌篤定戰狂瀾這個古代人沒吃過這個，高高興興的捧著盒子就去了，不成想冤家路窄，經過御花園的時候遇到了戰廷風。

  「參加王后。」戰廷風裝模作樣的行了個禮，好奇道，「這是什麼？」

  「糕點。」慕九歌擺出孩童的神情，故作天真道，「我第一次吃這個，想給陛下也嘗一嘗。」

  戰廷風向來喜歡挑釁戰狂瀾的底線，聞言立刻示意身後的隨從上前：「這糕點倒是新奇，聽完最近陛下對娘娘聖眷正隆，不知娘娘是否願意割愛，分一些給小王。」

  他這擺明了是仗著太后的偏愛要 宮內貢品，偏偏慕九歌還拿他沒辦法。

  她若是直說這是自己親手做的，然後再開口拒絕，便無異於是承認她根本就不傻，因此只得不情不願的說：「我都還吃不夠呢，只能給你幾個。」

  「那是自然。」戰廷風對這點心根本沒興趣，讓隨從隨意挑了兩個便離開了。

  慕九歌生怕再遇到跟他一個毛病的人，一見他轉身，便用最快的速度往御書房裡去了，但她來的不巧，到的時候殿內已經有諸位臣子在議事了，聊的似乎還是事關國本的大事，不宜打擾。

  清兒見狀，只得提議慕九歌先把點心留下，改日再來詢問戰狂瀾的感受，又幫著她對守在殿外的內監道：「勞煩公公等諸位大人走了，便進去通傳一聲，就說是王后娘娘的手藝。」

  「這是自然，還請姑娘放心。」內監知道慕九歌最近得寵，笑容稱得上諂媚。

  慕九歌不想再跟這群見風使舵的人浪費時間，仗著自己的痴傻身份，扭頭帶著清兒遊園賞花去了。

  戰狂瀾是在議事無果，頭疼不已的情況下看到的糕點，他面無表情，可眼中卻分明帶了笑，是長到這麼大，第一次見到有人專門為他做糕點，對內監追問道：「你說這是王后親手做的？」

  「王后身邊的宮女是這麼說的。」內監覺得以慕九歌的痴傻程度，這點心九成九是出自宮女之手，但見陛下難得高興一次，還是臨時改了措辭。

  戰狂瀾對慕九歌裝傻一事心知肚明，又見這糕點造型獨特，心中更是高興不已。

  然而，戰廷風的到訪打破了這一切，他原本是按部就班的來向戰狂瀾問安的，不成想卻是在他手邊瞧見了在慕九歌手中見過的剔透糕點，當即故作驚訝道：「原來王后娘娘是為皇兄洗手做羹湯，小弟真是冒犯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戰狂瀾感覺他是話裡有話，蹙眉道，「齊王，你知道朕是最討厭有人拐彎抹角的。」

  戰廷風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起身回稟道：「臣弟不敢，只是臣弟也曾在王后那裡嘗過這點心，對這獨特的風味念念不忘，這才會一時口快，還請皇兄恕罪。」

  戰狂瀾的臉色瞬間就黑下來了，他咬牙道：「你說你也嘗過這糕點？」

  「是，王后娘娘的手藝不比膳房裡的廚子差，王兄今日有口福了。」戰廷風仗著他不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就殘殺兄弟，終於是報了幾日前被削去入宮特權的仇。

  戰狂瀾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他等到戰廷風一走，就氣得拂袖打翻了整碟糕點。

  瓷器碎裂聲極響，引得殿外立刻就進去宮人開始收拾，大家見慣了陛下發脾氣時大喊大叫要殺人的狂態，見這次不過是砸了個物件都沒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曾將此事給傳出去。

  因此，慕九歌翌日再見到戰狂瀾，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問到：「我給你的謝禮可收到了？那糕點是我的心血之作，絕不會比宮中御廚的手藝差。」

  「是麼？」戰狂瀾語帶嘲諷，目光陰冷，「我從來不會跟別人共享我的東西。」

  慕九歌不知道他忽然提這個做什麼，只一個勁兒的點頭附和，心說誰敢搶您的東西啊，那就是活膩了也不能這麼作死啊。

  戰狂瀾見她這副樣子，則是越發不滿的敲打道：「既然知道，就給我安分守己，想清楚自己到底要站哪一邊，不然的話，不僅是我護不住你，這兩面派牆頭草的下場，想來也不用我過多提醒。」

  他說這話時，目光冷得怕人，慕九歌被嚇得點頭如搗蒜，忙表衷心道：「陛下，您說怎麼樣，我就怎麼樣，絕不會有半點不情願！」

  「那好，馬上收拾一下，我們要攜手遊園。」戰狂瀾作戲向來要做足。

  慕九歌不解其意，卻也知道她現在已經跟他綁定了，攜手同游幾次也改變不了什麼，當即一個字也沒多問，老老實實的換上他這幾天新賞的宮裝跟他一起出去了。

  戰狂瀾為了在人前營造出寵愛王后的假象，著實是很拼，收起戾氣，面帶微笑不說，時不時的還握一握慕九歌的手，讓她好幾次都差點被嚇出一身冷汗，心說這人若是不當皇上了，去唱戲鐵定也餓不死。

  「參見陛下，參加王后。」一道嬌柔嗓音及時打斷了慕九歌的胡思亂想，是慕七月聽聞帝後這幾日如膠似漆，特意守在這裡想要看個究竟。

  戰狂瀾見她終於來了，唇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到的冰冷笑意：「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