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借宿
2024-06-14 14:23:53
作者: 子木瀾山
她本意是,自己休養好後便準備啟程回京,屆時就和表哥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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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現下對自己有好感,不過是看見她的緣故,時間一長,有了距離感,那種感情自然會變淡。
小漆看著溫景妍執拗的表情,知道沒有回寰的餘地了,長嘆一口氣。
罷了,看來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轉眼半個月過去,有安神醫的良藥輔助,加上溫景妍自己的調理,
她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
只是終歸是失血過多,臉色看起來依舊蒼白。
「小姐,怎麼走的這麼著急,不如再休息幾日吧?」
小漆擔心溫景妍沒有休養好,貿然趕路萬一出點差池,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已經好利索了,你看。」
溫景妍穿著一襲杏色春衫,腰間嫩綠色的絲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肢,轉身時,飄逸的裙擺浮起,像九天下凡的仙子。
小漆看得一愣,神思瞬間被轉移了。
等到她回過神來,溫景妍已經收拾好衣服準備整理包袱了。
小漆回過神,罵自己不爭氣,居然被小姐的美蠱惑,而忘記了正事!
一把搶過溫景妍手裡的包袱,撇撇嘴嘟囔:「小姐你又糊弄我。」
溫景妍笑笑也沒說話,路上耽擱了太久,回京一事確實該提上日程了。
只是兩人收拾好了要出來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在門口踱步的杜長淵。
見兩人均是一襲正裝,杜長淵微微詫異,「表妹這是要走了?」
溫景妍微微福身行禮,頷首,「已經叫了馬車,剛要去和表哥告別,沒想到就碰到了。」
杜長淵拱手回了一禮,手心不自覺地握緊了,他看著溫景妍嬌俏的臉,有些緊張的張口,「此次過來,父親是打算要我帶人護送表妹進京的,既然表妹要走,那我也先去準備了。」
杜長淵沒敢說,一大早聽見動靜,他早就準備好了。
但他並沒有把握,溫景妍會答應。
溫景妍確實不想麻煩表哥,但還沒張口,就被小漆抓住了衣袖,「小姐,表公子這個提議不錯,您忘了,上次就是咱們身邊人手太少,才讓那些歹徒有了可乘之機,現下有了表公子,最起碼安全些。」
「是啊,表妹,離京還有幾百里,現在還不知道上次是誰傷了你,焉知他們不會捲土重來?有我跟著,好歹也讓爹娘放心些。」
若單說危險問題,溫景妍倒不擔心,畢竟還有亭雲護著,但是吧舅舅舅母搬出來,溫景妍就猶豫了。
表哥回去,恐怕杜家上上下下都會提心弔膽,沒的讓她們擔心。
無奈之下,溫景妍只好答應下來,「好,那就麻煩表哥了。」
「表妹客氣了。」
一行人再次啟程,除了杜長淵帶著侍衛騎馬隨行在側,溫景妍幾人都坐在了馬車上。
「出了這個小鎮,再走幾個時辰,大約傍晚就能到闞舟城,到時候我們再歇息。」
行車到中午,正巧是在山林路上,沒有驛站和茶坊,自然也歇不了腳,幾人商量了下,還是打算先不停了,半路在馬車上吃點乾糧充飢就是。
只是沒想到尚未趕到闞舟城,路上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
溫景妍幾人坐在馬車裡倒沒事,就是慘了杜長淵和那些侍衛,出行沒帶蓑衣和斗笠,即使是細雨,也很快打濕了他們的肩頭和衣擺。
「少爺,前面有村子,不如我們在此歇息一下?」
溫景妍剛掀開帘子,就見侍衛指了指幾十米開外的小村莊,煙雨籠罩下,一排排整齊的茅草屋,有一種朦朧而靜謐的美。
小漆和溫慕恭也探出頭來,附和道:「還是在此休息下吧,若是雨突然大起來,到時候恐怕咱們都得困在路上。」
溫景妍看向呼呼大睡的安神醫,對著杜長淵點點頭。
「那表妹你們先等等,我先去農家打探下消息。」
既然是在村子裡,那就要向農家借宿。杜長淵打馬去了不到一刻鐘,一回來就眉開眼笑,「有一戶人家有三間寬敞正房,許我們借住。」
「那太好了,我們走吧。」
安神醫到了地猛的被叫醒,本來還有些不樂意,但看到潮濕的雨幕,瞬間把嘴裡的抱怨憋肚子裡去了。
「表妹,小心些。」
溫景妍下車的時候,杜長淵站在車轍前,細心地伸出手準備攙她一把,後者微愣,稍稍避開了他的手,嬌俏笑道:「表哥小瞧我了,這點距離我能跳下去呢。」
本以為農家環境艱苦,只是湊活一下便罷。
卻沒想到這戶人家頗有雅興,最裡間竟是一間書房,槐木質地的書桌,竟然連筆墨紙硯也有。
「這間原本是我兒子的書房,可惜他前幾年上京趕考遇上匪徒,後來就再沒回來,我和他爹都不會寫詩作畫,這間屋子就徹底空置下來了。」
「抱歉,老人家……」
溫景妍沒想到借住一下,還能掀起老人家的傷心往事。
「沒關係,這些事都過去了。」老人家擺擺手,抿了下眼角,遮去眼底的淚光,「看你們衣著華貴,想必也是貴人,不過我們這裡窮鄉僻壤的,恐怕只能以粗茶淡飯招待你們了。」
「無礙,您能借宿給我們已經很好了。」
杜長淵一邊說著,一邊把銀兩遞過去。
「這是酬金,多謝老人家招待。」
兩人猶豫了幾下終是接過,臉上帶著笑意,「晚些我來喚你們吃飯,你們且收拾著。」
溫景妍打開窗子,看見院子裡盛放的杏花,有一枝從窗外伸了進來,斜絲細雨,隨著風,濺了幾滴在她肩上,暈染著雪白的杏花仿佛飄在了水中。
「誒,下雨了,這些柴還能燒嗎?」
「老爺爺,您還劈得動嗎?不能的話我來!」
「哦對,斧頭在哪呢?」
……
溫景妍聞聲募得一愣,隨後抬頭看去。
院子裡,溫慕恭上躥下跳蹦個不停,一會要斧頭,一會又說煙囪里的煙太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