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2024-06-14 13:21:00
作者: 錦竹
童向晚是被細微的聲響吵醒的。她悠悠睜開眼,發現自己身旁的枕頭已經空了。她沒有太詫異,只是將視線移向房間的另一側,果然看見高大健碩肌理分明的身影正從容不迫地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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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套上襯衫,然後是長褲,最後系上襯衫手腕上的扣子,動作利落流暢,絲毫不拖泥帶水。
那道身影線條很完美,有著寬闊的背、緊窄的腰與臀,還有一雙修長得不可思議的長腿。見那道身影轉身,童向晚心頭一緊,竟抱著被子,瞪著大眼,心臟預出的看著他。
厲莫言依舊是一張冷峻的臉,並沒有因為看見童向晚醒來而有一絲詫異。他俯身把她打橫抱起。童向晚一面抱住被子以防自己春光乍泄,一面擔憂地問:「幹什麼?」
厲莫言忽而狡黠一笑,「給你洗澡。」
當即,童向晚的臉上飛上兩朵紅雲,不知所措,「我自己會洗。」
「我知道你現在還很疼,我來吧。」厲莫言把目光隨意掃了下床單,心情大好。
童向晚抿著嘴唇,縮在他的臂彎下,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他所指什麼。床單上的血,證明了,在他之前,她沒有過別的男人。
童向晚其實太看得起厲莫言的自制力了,抑或者太小看自己的魅力。她雖然還是那麼瘦,可能是自己學醫的緣故,她很懂得養身,日新月異,她的身材已經不像少女那時一樣,瘦骨如柴。她該凹的凹,該凸的凸,身高不高,整體看起來,身材並不賴。
童向晚此時的模樣是又嬌又羞,與平常那淡然的模樣,截然不同。杜愛心若是看到現在的自己,肯定笑話她。還說對男人有什麼恐懼症,其實不過是因人而異罷了。
厲莫言適時的停止自己的欲望。用浴巾把她包裹好,抬眼看了她一眼,幾乎用命令地口氣,「身上護照,居留證都在身上嗎?」
童向晚愣了一愣,不明他此番言語是什麼意思。
「說話。」厲莫言煩躁地吼了一聲。
原來他的性子還是沒變,一緊張或者忐忑,忍耐力總是不足。童向晚不免心裡有些想笑,似乎從這張陌生的臉孔上找回到他原來的影子。
她說:「都放在愛心的包里。」
「愛心?」厲莫言露出一絲茫然的樣子。
「我在美國的朋友,就是剛才在電梯上和我一起的女生。」
厲莫言當時眼裡只有童向晚,根本就沒注意過其他人,自然是想不起來。他面無表情地說:「叫她把護照和居留證都拿過來。」
童向晚疑惑地問:「要這些幹嘛?」
厲莫言忽而把她抱在身上,健碩的手臂拖住她的臀部,強行讓她不得不用腳圈住他的腰,好讓自己能穩當姿勢舒服的被他抱著。
童向晚的雙手抱住他的脖子,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四目相對,厲莫言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終於大方的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來,有得逞的得意,還有說不出來的揶揄。
這個姿勢太曖昧了。童向晚有些難為情,「放我下來。」她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因為身體「大動干戈」,已有走滑之勢。
她擔憂浴巾會鬆掉,又不敢掙扎。
厲莫言頭微微一傾斜,便想吻她。童向晚卻躲開了。厲莫言也不怒,在來一次,又被童向晚躲開了。厲莫言不管她,用力抱起了她,再次低頭吻她,她沒有再躲,順從的接受。唇齒糾纏,她覺得厲莫言的唇瓣很柔軟,被他吻著很舒服。在不知不覺中,她竟情不自禁地把身子更貼進他。
彼此離開之時,兩人臉上都帶了些情慾。厲莫言可能是抱太久了,把她放在洗漱台上,為她裹好浴巾怕她春光外露。
童向晚見他憋著喘氣的樣子,忽而想笑。她和他第一次接吻,是她先主動的。後來她不再主動,他想吻卻又不好意思的糾結模樣一如現在。
不過她知道此次他憋著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怕她承受不了。「你自己再洗洗,我出去等你。」厲莫言淡漠地轉身離開。
童向晚望著他的挺拔的背影,稍稍走了神。
……
厲莫言出了浴室,坐在床邊的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指縫裡夾著帶星火的煙兀自地燃燒著,他只抽了一口,電話便響了起來。他煩躁地看了下來電顯示,沉著嗓子接聽。
「莫言哥,現在在哪?」來電的是石向北,算的上是厲莫言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只要不在社團里,兩人平時並無大小之分,兄弟相稱。
「怎麼了?」厲莫言蹙了蹙眉。聽石向北的語氣,好像很著急?
「那個瘋女人太難治了,我快受不了了。」石向北以一種抓狂的悲鳴,宣告自己此時的心情。
厲莫言的眉頭蹙的更深了些,「瘋女人?」
「叫什麼杜愛心的,囔著要我們還她的好朋友,額,就是那個打噴嚏的女人。」
厲莫言恍然大悟,「那你告訴那個瘋女人,說她好朋友被我吃了。」他不等石向北再說什麼,便掛了電話,把快燃盡的菸蒂再狠狠地吸了一口,一邊吐納出屢屢藍煙,一邊利索地掐滅菸頭,扔進垃圾桶里。
童向晚裹著浴巾出來,見厲莫言略有心事的坐在沙發上,心裡不由有些不安。她走過去,聞到空中有煙味,不免擰了下眉。她不是很喜歡煙味。
厲莫言聽見聲響,眼瞼抬起,見童向晚站在他面前,黯淡的眸子忽而銳利起來。童向晚嚇了一跳,侷促地坐在他的對面。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似乎都在等對方說話。論起冷戰,厲莫言絕對比不過童向晚。她是水,細水長流。厲莫言是火,烽火狼煙。
厲莫言說:「做我女人。」
「……」他的話太過突然,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的一時傻愣,讓厲莫言以為她不願意。他頓時惱怒起來,威脅道:「你朋友在我那裡,我手下都是些粗人,保不定能幹出什麼事。」
童向晚的表現並沒有厲莫言想像的那麼激憤,而是平靜地說:「好,我做你女人。」
她答應的那樣輕巧,那麼隨意。如果她表現的激憤一些,也許他心裡會好過一點。他就是恨她這個樣子,什麼事情都不上心,什麼事情都無動於衷。他真的很想挖出她的心看一看是不是鐵石做的,真的沒有什麼能讓為之動容的嗎?厲莫言冷冷的自嘲而笑。他收斂好自己的不快,「你現在住哪兒?」
「這家酒店的十六層。」
「我西街有一處房子,你住那兒去。」
西街?張阿姨似乎告訴她,是濱江路那兒吧?想想西街那兒肯定不是他長居之處,她為何不讓她住在他濱江那裡?是她見不得人嗎?他跟她上床,只是對她曾經的懲罰?童向晚如此想著,嘴唇忽而咬的很緊,臉色發白。
她不卑不亢地說:「我要住濱江那裡。」
厲莫言愣了一愣,隨後冷笑,「那是我的主宅,不適合你住。」
果然。她做他的女人,只能是其中之一吧?她忽而想到電梯裡那個高挑漂亮,化妝濃艷的女人,那個應該是他主宅的女人?
童向晚默不作聲,只覺得一陣悲哀。她以為他們還能回到原來,現在看來,已經是奢望了。厲莫言已經不是曾經把她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碎了的少年。
此時電話又響了,不過是童向晚的。她看了眼不遠處手機所響處的包包,再看看厲莫言。
「接吧。」
得到了他的許可,童向晚才起身去接電話。
手機來電顯示,屬於A市卻是個未知座機號。她略有一頓,按了接通。
「餵?」
「晚晚,我是七七啊。」
這麼歡快的聲音,童向晚心頭重重一擊。回國之前,她特意給溫七七發了一封電子郵件,告之將要回國。昨天晚上收到他的回郵,便把電話號碼給她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打過來了。童向晚微微一笑,「我還尋思著這通電話,什麼時候打來呢?」
「你等等,我哥想和你說話。我不是故意泄密的,是我哥威逼利誘,我抗不住。」溫七七賊笑賊笑,還未等童向晚緩過神來,手機那頭傳來醇厚的男人聲,「晚晚,我是溫禮。」
溫禮……熟悉而又久違的名字。她去了美國以後,只和溫七七聯繫,並且囑咐過她,千萬不要告訴溫禮。
她略有尷尬,目光極其小心地轉向厲莫言。也許是做賊心虛表現的太過明顯,只見厲莫言皺著眉頭看著她。她深吸一口氣,莞爾一笑,「最近還好嗎?溫禮?」
溫禮二字,像一句魔咒,厲莫言的雙瞳瞬間放大數倍,狠狠地盯了過來。溫禮的大名,他如雷貫耳,早在他和童向晚熱戀之時,就聽說過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溫禮。他很害怕這個男人。
每三個月寄一封信,即便她不回,他也從來沒斷過。每封信字跡認真,自能其說三張信紙以上。若不是他陪童向晚去溫七七的老家,他還真不知道有這樣的人在。
作為一個男人,他很清楚,溫禮對於童向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