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輩子都在乎他,哄他
2024-06-14 11:03:09
作者: 九郎
「世子,您還疼是不疼?」
亭鶴看季輕塵早早起身,坐在案前處理一些零碎公文,一臉心疼道。
世子前些日子才被國公抽了三十鞭子,滿背的鮮血淋漓,整個人昏迷了一天才醒,結果下不了地的那些天,都趴在床上處理公文。
季輕塵一臉不在意,幾下看過那幾份公文,丟在案上道:「小半個月了,哪裡還疼。」
「您要是不整天忙著處理府上的事情,當然不疼了。」亭鶴給季輕塵遞上一杯熱茶,不滿道。
要是自家世子安安分分養傷,他才不擔心,但是這位主子有一天安分養傷的嗎?傷勢因為過度勞累,反反覆覆到現在了都還沒轉好。
「祖父年紀大了,所有事情本就該我這小輩效勞,好在昨夜弄完了,今早倒是有時間聽你嘴碎了,」
季輕塵不願再聽亭鶴這抱怨,接過茶,輕吹著轉了話題道:「說吧,京里最近都有些什麼閒事,讓我換換腦。」
亭鶴想了想道:「這些日子,京里最大的也就流民的事,各家都關注,您日日處理事務也都知道,亂七八糟閒事也沒什麼,就一樣,昨天下午,千月樓發生了一件大事。」
說到這兒,他突然不說下去了,看著端著茶杯要喝的季輕塵。
「怎麼了?」
被他盯著,季輕塵這茶有些喝不下去了。
「您要喝茶,先喝一口,免得等會兒您失態了。」亭鶴好心提醒道。
季輕塵一笑道:「你小子莫名其妙,現在就是城外流民受不了鄭國公府的壓迫,徹底動亂了,我都失不了態,除了這個,目前還能有什麼大事。」就衝著昨夜剛處理的事務里,根本就沒有上報他所說的大事,就說明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想著,一口茶喝了。
亭鶴見狀,明了,就直言道:「哦,昨天下午,有個不知名女子在千月樓把漢陵曲彈出來了!」
「噗,咳咳」
季輕塵一口茶咽了半口,果斷嗆住了。
亭鶴一副果然如此,忙給季輕塵順氣。
「你說什麼?」
季輕塵有些不可思議,好半晌平復下來,覺得自己是沒聽清,懷疑道:「誰彈出了漢陵曲?誰聽錯了,誰亂傳的?」
他覺得這事兒應該是有人造謠。
亭鶴見季輕塵這幅全然不相信的模樣,嘆道:「我的世子啊,這事哪裡能亂傳啊,能去千月樓的,都是高官富貴子弟,常年聽琴賞曲的,怎麼會傳錯,而且昨日還有不少文壇界有名氣的才子也在,連游公子也在,方才早早讓游府小廝傳話來,說是問您什麼時候有空,一起聚聚,昨夜他聽了那漢陵曲,對於漢陵曲有些不懂的地方豁然開朗,想跟你們一起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彈出來。」亭鶴想起剛上門找上他的游府小廝,這就把這事說了出來。
「游浩旭竟然派人上門來了?」
季輕塵有些訝然:「他向來比我還少參加那些詩會雅集,總是雷打不動去弘賢館念個書便罷,今日竟然都主動邀人出門了,那昨夜給他造成的影響想來是不小了。」
游浩旭一直有研究漢陵曲,他是知道的,往日兩人雖然沒多少交情,但也曾交談過一二,就是仍有些不解之處。
亭鶴道:「可不是,那游府的小廝說,他家公子要不是怕失禮,昨夜就找人上門打擾了,可惜,世子您身上還有傷,不便出門,我就說您這幾日身體不適,婉拒了,總之這漢陵曲的事一直都是解不開的,現在也不急這些天。」
說起這個,亭鶴又憂心回來了,十分焦急的看著季輕塵:「世子,您好些了沒啊,奴才看您沒日沒夜操勞,這傷可怎麼辦?」
聽他說著,季輕塵擰眉,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朝身後摸了一手,攤開朝前一看,就是些許殷紅。
「呀,這是傷勢惡化了!」亭鶴看得一驚!
他忙給季輕塵寬衣,看著背部繃帶上的血漬,變臉,急著喚下人端溫水來,拿了小櫃的藥來給他重新上藥。
忙完後,看著趴在床上面色發白的季輕塵,亭鶴著急又心疼,實在忍不住勸道。
「世子何必次次跟國公犟呢,您分明是個和氣人,對國公素來就孝順,何必為了個不相干的人跟國公頂撞,下次厲四小姐,厲相府的事您都別摻和了吧,國公是心疼您的,就是氣不過您老幫著厲相府的人。」
床上人不理會,亭鶴又苦苦繼續道:「您想想,您在御花園當著國公的面,動念頭要幫厲四小姐,國公就已經夠生氣了,您還私下去把芊晴郡主的事捅到了太后面前,就為給芊晴郡主一個教訓,替厲四小姐抱不平,結果被國公發現,氣得打您三十鞭子,這何必呢?世子,親疏遠近您要分清吶,為了厲四小姐讓您祖孫不和,不值當。」
季輕塵不在意。
「雲清一個人在厲相府,那一大家子人亂七八糟我都懶得說,她一個人肯定不好過,我是她哥哥,卻在國公府照看不了她,外面有人欺負上來,我自然要替她擋了。」
亭鶴聽這話一急,什麼都了脫口。
「您這麼做,為了他們被國公打,厲四小姐也不會領情,還有厲大公子,他更,」
見提起厲大公子,季輕塵面色微變,亭鶴眼中閃過懊惱,知道自己失言了,心裡卻埋怨更深,忍不住嘀咕道。
「那位,也根本不會在乎啊。」
季輕塵仿佛背上都不覺得疼了,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低迷,斂眸,望著床沿,雙眼沉沉。
「我不需要他在乎,我在乎他就好,一輩子,我都在乎他,哄他。」
亭鶴一噎,他覺得他家世子心裡,厲大公子就是拿刀捅他幾十遍,他也不容人說厲大公子半句不好。
……
相府門口,站了兩道倩影,正是相府的兩位嫡女,厲雲煙和厲雲菲,厲雲清帶著夏唯出來,掃了眼門外情形,越過了她們往後走。
「你上哪兒去?」厲雲菲驕橫叫道。
厲雲清帶著夏唯,頓住腳,心道同在一個府邸,自己要忍耐,然後指著後面一輛馬車,生怕她不明白道:「上馬車。」
「我們是去見魏國公夫人的,你坐後面去,像什麼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後面跟著的僕人呢,畢竟,你穿得也不怎麼好!」
厲雲菲陰陽怪氣道。
厲雲清默然。
所以,厲雲菲,你敢說後面那輛馬車不是你準備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