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一山難容二虎

  貝雪從一開始沒有資格參加行動，到現在可以作為行動小組的一員坐到他們中間參與建議。

  可以說，這所有的地位和資格都是她靠自己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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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斌對她的意見極為重視，就連最愛抬槓的史維新也沒有對她的話質疑過。

  在眾人的目光聚焦下，貝雪神情自若地接道：「加布里熟悉當地的情況，威望也不錯。但是他跟卡爾的組織相比，輸在裝備和資金不足。」

  畢竟卡爾的背有埃爾蒙德這個世界級的教父撐腰，源源不斷地提供一切資金和武器。

  而加布里只是非洲千百個民間武裝組織中的一員，實力雖不弱，可是跟卡爾的精良裝備和雄厚的資金支撐相比，就相形見絀了。

  聽到貝雪這麼說，眾人不覺點頭，同時紛紛將目光轉向一直沉默的石宇。

  石宇不由冷笑：「看我做什麼？難道我比加布里還牛麼！」

  眾人：「……」

  轉折來得太突然，有點兒令人應付不暇。這傢伙，怎麼感覺像是吃醋了。

  問題是，他吃的是哪門子飛醋。

  眾人的目光在石宇和貝雪之間來回逡巡著，似乎明白了什麼。

  「那是當然。」貝雪挑眉，毫不吝嗇對石宇的推崇。「石先生富可敵國，哪能是一個非洲民間組織首領可以相比的。」

  石宇再次冷笑，表示自己不吃她這一套。「少給我戴高帽子。」

  「不是給你戴高帽子，你的確有這樣的資本。」貝雪笑眯眯地，道：「我們已經有了盟友加布里的武裝支持，再加上石先生的資金支持，以及最先進的裝備供應，對付一個落荒而逃的卡爾，應該是手到擒開的事情。」

  石宇覷著她，唇角的譏誚慢慢擴大。「你以為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我憑什麼要掏錢供你們霍霍。既然你跟加布里相談甚歡，不如有什麼問題讓他都替你解決了吧。」

  說罷，他就抱起了手臂，準備欣賞她氣急敗壞的模樣。

  但是貝雪絲毫沒有生氣，她平靜地告訴他：「加布里太窮了！他的裝備完全不能跟卡爾相比。所以，這就是卡爾能短時間內稱霸赤道的原因。否則加布里憑什麼讓一個外來戶囂張呢。」

  「噢，」石宇似乎終於明白了。「原來加布里也有短板。」

  「他的短板恰是石先生的優勢。」貝雪適時拍了一記馬屁。「若論富可敵國，埃斯蒙德也不敢跟您競高下。」

  「過獎了，我的個人資產比不上埃斯蒙德。」

  「可是埃斯蒙德的資產並不會全部投到這裡來。」

  「我也不會。」

  「你會。」貝雪盯著他的眼睛，聲音變得輕柔而堅定。

  石宇微眯起眸子，目光變得危險。

  原本眾人討論會議，此時變成了貝雪和石宇的辯論賽。更貼切的說，是貝雪在試圖說服石宇。

  「因為，」貝雪絲毫無畏石宇的危險注視，慢慢地道：「你我加布里，我們三人的目標一致。」

  其他七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七個居然被排除在外了。

  「哈，你又打什麼鬼主意。」石宇眼神警惕。「我可跟你們倆不一樣。」

  「一樣的。」貝雪的聲音並不高，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都渴望結束這種亂糟糟的局面，不想再看到這片土地陷入常年的戰亂，百姓流離，家破人亡。」

  她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仿佛有千勻重。

  只有親身經歷過這裡戰火洗禮，親眼見過戰爭的殘酷性的人才會理解和明白這種感受。

  「當初你沒能進到救援組織里得到庇護，沒有得到過穆醫生的恩澤，但是你一定聽說過她。她一直想把所有飽受戰火紛擾的難民收容進救援組織，可惜救援組織的面積有限，無法容納所有的難民。」

  十五年前，連救援組織都擠不進去的石宇深有體會。

  「也許你應該慶幸你沒有資格進救援組織，因為那是另一個地獄。」貝雪說到這裡，眼眶微微泛紅，聲音有些哽咽。

  「這些事情我沒興趣。關於救援組織違規的內幕自然有人調查，與我何干？」

  「救援組織的驚天冤案自然有人來調查，的確與你無干。可是你難道不想結束這種混亂的局面嗎？無需什麼救援組織，無需什麼避難所伊甸園。等到這片土地結束了四分五裂，就不會再發生戰亂，就不會再有無辜的平民死於戰亂，也不會再有孤兒……」

  說到孤兒，她的聲音低下去。眼神隱隱有些擔憂，怕激怒了石宇。

  石宇的眼睛變得銳利，陰鷙，仿佛隨時都會刺出的毒針。

  貝雪在這樣一雙可怕的眼睛注視下，挺直了腰杆，沒有退縮。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緊攥的雙手，掌心早是粘膩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石宇終於開口了：「我花錢費力幫加布里拿下赤道霸主的地位，圖什麼？」

  「你和我一樣，千里迢迢跑到這片荒蕪的土地只是為了徹底抹去童年的陰影。只在結束了戰爭，這裡才不會再有平民家庭像我們的家人那樣死於流彈。」

  「我沒有童年陰影。」石宇堅決否認。

  「那就是少年陰影。」貝雪覷了一眼他的俊臉，他比她大個五六歲，當年，應該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了。

  石宇只是覷著她，再沒說話。

  聶斌等人持續沉默，這個時候他們的意見反倒不重要了。

  「你和我一樣，都想儘快結束這種生活，不想再在這裡待太久。」貝雪說到這裡，眼眶微微有些紅了。

  「事成之後……你要離開？」石宇似乎有些不相信。「幫了加布里那麼大的忙，你就不想留下來分一杯羹？」

  「哪怕你扶持加布里登上霸主之位，難道你有興趣留下來分一杯羹？」貝雪不答反問。

  「我跟你不一樣。」石宇覷著她發出了靈魂銬問。「你是女人！難道你忘了一句俗話，一山難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瞬間寂靜了，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好像被雷劈到一般，外焦里嫩，風中凌亂。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誰能想到石宇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