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別的知情者

  ——我是哪兒來的！

  當雲蘿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看到季春蘭明顯顫抖了一下，然後就瑟縮成一團，似乎在逃避著什麼。

  雲蘿捏起她的下巴，再次重複；「你是從哪裡把我拐來的！快說！」

  她似乎已經有些預感，也許她的媽媽也在那家小醫院生產，結果被季春蘭給偷來了。

  或者說，是她的媽媽遺棄了她，被季春蘭拿來冒充蘇姍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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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春蘭猶豫了好久，才結結巴巴地說：「你……是棄嬰。」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樣，雲蘿咬了咬唇，又問道；「我爸媽是誰？」

  「一個未婚先孕的姑娘，生下你之後就把你丟在了醫院……我就……就把你給了蘇姍。」季春蘭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流出了眼淚。「其實當初我也是好意，蘇姍肯定會善待你的。」

  雲蘿見季春蘭流淚，不由想到了鱷魚的眼淚，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嘶聲問道：「你在撒謊！你肯定還隱瞞著什麼！」

  季春蘭差點兒被她掐斷氣，好在雲淑君提醒雲蘿鬆開她，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整個人死魚般癱在地上。

  雲蘿又作勢掐她的脖子：「如果你不從實交待，我就掐死你！」

  「饒了我吧，我都招。」季春蘭流著眼淚，哭著道出實情。

  「蘇姍的確有懷孕產女，只是生下的是死胎。我為了能得到一筆賞金才把你冒充她的女兒，其實……她並不知情。」

  「你胡說。」雲蘿想到蘇姍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心裡產生了一絲動搖。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她不可能不知道！」

  蘇姍最擅長演戲，而且心機城府極深，遠非季春蘭可比。

  雲蘿寧願相信季春蘭，也不願意相信蘇姍。

  「蘇姍的胎一直是我照顧的，她承諾如果孩子平安出生就獎勵我五十萬，我……實在沒想到那孩子之前做B超都挺正常的，可是生出來卻是臍帶繞頸，被活活勒死了。」

  十九年前的小公立醫院，設備簡陋，無論是醫療設備還是醫術遠遠沒有達到大醫院的水平。

  蘇姍因為相信季春蘭，所以一直在那裡做產檢。

  「我陪蘇姍去過大醫院做產檢，她的確有孕。」旁邊的雲淑君道出實情。

  雲蘿惱恨地看著季春蘭，這個娘們太狡猾了，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如果不是雲淑君作證，她都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如果說蘇姍是個天才演員，演什麼像什麼，那麼季春蘭就是個天才編劇，編什麼像什麼。

  「不愧是賀鴻的姑媽，果然一樣可恨！」

  一邊說著，她一邊狠狠敲了敲對方的腦袋，比敲賀鴻的腦袋還要用力。

  遭到痛擊，季春蘭不停地慘叫著。

  「這個女人滿肚子的鬼點子，一會兒換一種說法，很不靠譜。」雲蘿想了想，就跟雲淑君商量：「要不然再把蘇姍抓來問問。」

  「你以為咱家真得要私設公堂，」雲淑君搖搖頭，說：「反正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不如再找別的知情者。」

  經過提醒，雲蘿終於領會過來。「對啊，一定還有別的知情者。」

  接下來，她就開始審問當初兩位助產護士的下落，季春蘭不想說，就又一次分筋錯骨術，最後只好交待了當年兩位助產護士的姓名和聯繫方式。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季春蘭都辭職另起爐灶，那兩個助產護士更不知下落如何。

  雲蘿考慮了一會兒，決定兵分兩路。一方面讓張警官幫忙調查那兩名助產護士的戶籍和下落，另一方面又跟聶斌聯繫，讓聶斌托人調查。

  季春蘭眨巴著眼睛，沒料到雲蘿的人脈如此神通廣大，不禁有些心虛。「其實……我沒有說謊，就……是這麼回事。」

  雲蘿見再也套不出什麼話來，就讓人打來一盆清水，盆里放著一條毛巾。

  季春蘭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不由一陣尖叫。—（以為要把她摁水盆里淹死）

  雲蘿用從盆里絞了濕毛巾，給她把臉上灰塵都擦洗乾淨，再把衣服整理好，然後又把她給送回去了。

  這麼做是為了抹去季春蘭被綁架的痕跡，讓她無證據指控。

  路上，雲蘿明白警告她：「你私自調換嬰兒可是犯法的，如果這事兒捅出來，你的婦科醫院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季春蘭倒是識趣，點頭如搗蒜：「我懂得，我懂得。」

  她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就算報警也不能把雲蘿怎麼樣。相反，如果她當年做過的醜事抖出來，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

  雲蘿把季春蘭送回去，她又返回了雲家，有些話想再跟雲淑君商量一下。

  哪裡知道她剛回來，就看到了幾個白大褂在收集什麼東西，雲淑君站在旁邊，面色沉寂。

  「二嬸，」雲蘿走過去，不解地問道：「怎麼回事？」

  雲淑君的神色和語氣都很平靜，似乎只是說件希松平常的事情。「你和蘇姍做了DNA鑑定之後才發現的問題，我想，也許我也該跟雲藍……」

  「啊！」雲蘿有點兒懵，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雲淑君跟陳雲藍之間的關係居然會出問題。

  雲淑君無奈地嘆息：「我也不想懷疑……只是回想十九年前生產的那天疑點頗多，我真得不能理解，她費盡心機把我弄去那家小醫院，難道就為了讓我看她演戲，然後給她做證嗎？」

  「二嬸……」雲蘿心裡有個隱隱的想法，但她不敢說出來。或者說，這個想法太荒唐，只要升騰起來，就趕緊被她給摁了回去。

  「沒事。」雲淑君不愧世家長女出身，哪怕心神俱亂之時，仍能保持儀態不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做了鑑定以後不再生疑，心裡能夠踏實。」

  「嗯，這話說得是。」雲蘿點頭，也就不再好說什麼了。

  「吃過飯了嗎？」雲淑君的聲音在夜色里聽起來如同羽毛般輕柔，還帶了絲絲的溫暖。

  「沒……有。」雲蘿有點兒不好意思，低下頭。

  「我讓老何吩咐廚房做了你愛吃的。」雲淑君邁步上前，輕輕牽起了雲蘿的手，暖聲道：「外面冷，我們進屋去吃飯。」

  *

  好不容易回到家，蘇姍感覺好像被扒了一層皮般，癱在床上再也動彈不得。

  陳雲莉一直在旁邊痛罵陳雲蘿，半刻不肯停歇。

  只是中途有電話打進來，蘇姍看了眼號碼，就讓陳雲莉去廚房裡看看，她要的粥熬好了沒有。

  陳雲莉也看出來，蘇姍這是故意支開她。有些不高興地撅起嘴巴，然後就出去了。

  不過她並沒有走遠，而是將耳朵緊貼在門板上，偷聽蘇姍的電話。

  並非她對她老媽生疑，而是感覺蘇姍神神秘秘的樣子極可能跟陳雲蘿有關。

  現在陳雲藍跟陳雲蘿水火不溶，蘇姍這個做媽媽的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陳雲莉猜想，這個電話肯定是陳雲蘿打過來的。

  所以她要聽聽陳雲蘿說什麼，然後再見面她就方便給她按罪名罵她了。

  「……什麼……你……天吶！」門縫裡隱隱傳來蘇姍絕望的低喊，嚇了陳雲莉一跳。

  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陳雲蘿又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比把陳老太太氣進了醫院，比把陳宇海和蘇姍送進了局更驚世駭俗？

  陳雲莉反倒被勾起了好奇心，屏住呼吸，仔細地聽著。

  「……你都說了……胡說的？…我的天……她居然懷疑你了，這絕不是什麼好現象。」蘇姍好像做出了某種決定，咬了咬牙說：「你暫時離開臨城去外面避一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