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變數

  穆清彤吃了沒兩口，就起身對大家說:「不好意思各位，剛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秦嵐楓和葉笙挑眉對視，對奶奶這波指桑罵槐給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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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您……」葉懷冕很意外地看著漫不經心擦嘴的奶奶，他知道母親不會答應他娶許敏之。

  雖然因為穆清彤的關係，母親反對沒有那麼強烈了，可真到結婚的時候，葉懷冕知道母親不會輕易鬆口的。

  他還在想怎麼跟奶奶開口，如果能提前獲得奶奶的支持，這事就容易多了，可他沒想到奶奶居然會同意。

  「您不介意她嫁過葉慕時嗎？到時候我怕……」

  葉懷冕想娶她不假，可是害怕家人因為他而被流言蜚語攻擊。

  他是藝人，他母親也是，因為經歷多了，可能還扛得住，他父親壓根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他擔心的是爺爺奶奶，憑藉著奶奶設計服裝的靈氣和爺爺經商的天賦白手起家，創立了夏錦，後來市場盜版抄襲的太多，正版的衣服太貴沒人願意買。

  爺爺就改做了珠寶生意，當然也沒有放棄服裝板塊，只是從之前主打輕奢款變成了親民款，輕奢的客戶不差錢，對於他們小眾品牌並不信任，他們更願意相信國外的大牌奢侈品牌。

  所以爺爺當即放棄這條路，改成親民款，只是這樣就不用奶奶專門設計，只用指導手下的人做就好了。

  奶奶為了爺爺，就學設計珠寶，後來就越做越大，將葉家發展到如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他們不到四十歲就退下來了，閒淡地過了一輩子，他不想讓他們晚年還被人議論。

  他不想讓家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金錦放下手帕，沖他招手的同時，慈祥的笑了笑。

  葉懷冕步伐很忐忑，亦如他胸腔里不上不下的心。

  看到葉懷冕過來，金錦右邊的秦嵐楓很自然地示意葉昊宇往旁邊挪了挪。

  一時間只聽到客廳全是板凳磕地板磚的聲音，葉懷冕蹲下來，趴在奶奶的質地柔軟的旗袍上，仰著頭輕喊:「奶奶。」

  金錦像小時候那樣摸摸他的頭:「你都不介意，我一個老婆子介意什麼。阿泉啊，日子是兩個人一起過的，外人說什麼就由他們說去，自己過成什麼樣才最重要。」

  「你媽媽哪都好，就是太在意別人說什麼了。人啊，這一輩子不是為別人而活，是為自己而活。」

  「像我和你爺爺，還不是有人會說，我們這大年紀了，怎麼不跟兒子女兒一起住呀，那樣熱熱鬧鬧的多好。

  這提議不光是外人說，你爸媽也沒少在我耳邊念叨，總說他們不放心我們獨自住。

  可我不想，我只想和你爺爺在一起。能走就多走幾步，不能走就躺著，這樣我們就能時時刻刻不分開，沒有人打擾，永遠手牽著手，一起到生命的盡頭。」

  「不要說了……」葉淮北老態的眼角微紅，緊緊握著奶奶的手，好像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分開。

  他們開始就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能活多長時間，越是臨近回歸的日子，他們的心思也越沉重。

  金錦捨不得，葉淮北同樣也捨不得，因為回歸意味又要分開了。

  「不管你去哪了，我一定會找到你，一定會。」

  「我知道，我知道。」金錦舍不下這裡的點點滴滴，最捨不得還是葉淮北。

  「你努努力，再努努力，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好。」

  看著爺爺奶奶相視，眼中有太多太複雜，令人看不懂的深沉。

  葉懷冕其實不太能理解，這種雙方把彼此當成了所有，任何一個人介入，哪怕是他們的兒子，他們都會嫌多餘，到底有多美好。

  「媽，好好的，怎麼突然說這個了。」秦嵐楓看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吸吸鼻子出來打破沉重的氣氛。

  「昊哥，你……」葉昊宇突然起身，把在啃雞腿，跟這裡格格不入的陸紫悅給拽起來了。

  陸紫悅嚇得一篩，先是把雞腿小心翼翼的往懷裡揣好，然後開始劇烈掙扎。

  此時葉昊宇表情陰森可怖，很嚇人，陸紫悅拼命打他錘，就是不肯往前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葉懷冕意識到了不對勁，趕緊從奶奶身邊走開，給父親騰地方。

  「昊哥，你別拽悅悅啊？」秦嵐楓看葉昊宇表情不對，趕緊踢開椅子跟在他們身後。

  「媽，把戒指收回去。」

  「昊宇，你這是……」金錦驚訝不超過一秒，就看向心虛的老伴，長嘆一口氣。

  「我就說怎麼好端端會變卦，原來是這樣。罷了，一切是命。」

  金錦苦笑連連，原本就算他們回歸，他們也是不用分開的，但兒子知道了，還是從老伴的嘴裡得知，難怪會有十年分別之苦。

  大家都聽得雲裡霧裡，只有葉淮北聽懂了，回答的東西大家也是一片茫然。

  「你是說我，因為我。」

  金錦在兒子凝重的目光下點點頭，葉淮北當即倒下，躺在舒軟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氣。

  「快，給老頭子倒杯水。」一向從容淡定金錦，看到葉淮北這樣，也慌了神了，連忙招呼大家去。

  秦嵐楓第一個衝出去，葉淮北喝了點溫水，呼吸就平穩多了。

  「錦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我知道的。」

  「媽，把戒指拿回去。」葉昊宇用希冀的眼神看著母親，非常希望她能把戒指拿回去，因為他知道這東西對母親意味著什麼。

  「我送出去的東西，是不能收回的。就像死亡，亦不是你我能阻止的。宇兒，我已經活了90多歲了，夠了。」

  「不夠，母親，不夠。」母親拒絕的話，讓葉昊宇的希望落了空，他無力地垂下拽著陸紫悅的手，發出哭腔的顫音。

  這怎麼還哭上了？

  秦嵐楓傻了，葉笙愣了，葉懷冕懵逼中，左祈佑更是不知所措。

  唯有金錦很從容，或者說金錦除了葉淮北，對什麼事情都很從容。

  「宇兒，你跟我來。」金錦顫顫巍巍的站起，還是葉懷冕上前搭了一把手，其它人的心思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