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傲慢的代價

  第二天上午九點，楚辭準時來到了辦公室。

  剛坐下，電話就響了起來。

  楚辭拿起話筒，裡面就傳來厲源的哀嚎：「老弟啊，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楚辭奇道：「你們消息還真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

  厲源依舊是一副牙疼般的聲音：「能不知道嘛，現在估計整個魔都都傳開了。」

  「不過啊，真他娘的解氣！要是我在，我也抽他丫的。」

  楚辭笑了：「你可不能這麼說，不注意影響了？」

  

  兩人又隨便聊了聊，就掛了電話。

  厲源打這個電話倒不是來興師問罪，只不過領導找到他時，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比較被動罷了。

  他算是官場裡難得的性情中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認識楚辭了。

  隨後，楚辭給廠里打了個電話。

  得知劉茄二人的傷勢沒什麼大礙後，有叮囑了姜冉幾句，就掛了電話，把邱凌志叫了過來。

  「凌志，今天咱們去買車。」

  「以後，咱們要成立自己的運輸車隊，不能再靠運輸站了。」

  邱凌志自然是十分高興，他去港島前剛剛拿到駕駛證，現在一聽到汽車這兩個字就莫名興奮。

  他們驅車來到魔都南郊的強盛汽車廠，登計了信息，保衛室就通知了辦公室。

  很快，就有人出來接待他們——銷售科副科長李新強。

  李新強三十多歲，已經有些謝頂，戴一副黑框眼鏡，笑起來就透著一股子市儈。

  他帶著二人一邊往停車場走，一邊道：「真難想像楚總這麼年輕，就能有這麼大的抱負。」

  「要成立運輸隊可不容易，各方面的關係都要疏通打點。」

  「不如把運輸業務交給我們廠來做？」

  「我們廠經營了這麼多年，在遠近幾個省份還是有些薄面的。」

  楚辭聽了，只是笑笑，並沒有表態。

  李新強氣得牙癢，奈何又不能發作，只能繼續陪著向里走去。

  沒走兩步，他又開口：「不知道楚總打算買幾輛車？」

  李新強雖然是在問楚辭，眼睛卻不停瞟向他們開來的天津大發。

  好大的口氣，怕不是用這個藉口來壓價的吧？

  這樣的人我見多了，真是豬鼻子插大蔥，裝的真象！

  就連一旁的邱凌志，都能感覺到他濃濃的不屑之意。

  楚辭絲毫不以為意，邊走邊觀察著廠區內的風景。

  「李經理，你們廠歷史很悠久啊，這些紅磚樓看著就很有年代感。」

  楚辭摸摸一排紅色的二層小樓，拍了拍手上的粉末道。

  聽到楚辭這樣說，李新強也不敢隨意表態，也摸不准他是不是在誇他們廠子。

  畢竟歷史悠久有時候也代表著落後，尤其是在這個各行業都在瘋狂進化的年代。

  他看向楚辭，只見楚辭眼神淡淡的，沒什麼特別之處，只能打個哈哈，不痛不癢附和了幾句。

  到了停車場，邱凌志看著排得整整齊齊的一排排汽車，眼中光芒大盛。

  他拍拍這輛，又看看那輛，最後選中一輛天藍色的輕卡，拉開車門就要坐上去。

  李新強緊隨其後，見狀一把把邱凌志拽了下來。

  邱凌志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在地上。

  好在他身輕體健，腰身一扭就站穩在地。

  這要是換個普通人，還不得把腰給扭了？

  邱凌志面色不悅，轉過身就想質問對方，沒想到李新強倒先開了口。

  「你這人怎麼冒冒失失，弄壞了你給賠嗎？」

  聽他這麼一說，邱凌志反倒被氣笑了。

  「你們的車難不成是豆腐做的，坐一下還能給坐壞了？」

  「要真是這種破爛貨色，那誰還敢買？」

  李新強一時不察，被抓住了話柄，這個話題就接不下去了。

  可他能當上這個銷售科科長，靠的就是善於隨機應變。

  他眼珠一瞪，衝著邱凌志道：「你個鄉巴佬知道什麼，車裡精密器件多了去了，你這人冒冒失失，誰知道能弄壞幾個？」

  邱凌志都被震驚了！

  他脾氣已經夠暴躁的了，可是跟著楚辭這幾年已經收斂了許多。

  尤其是現在，面對刁難的顧客都能心平氣和地解決問題。

  沒想到在這裡，他倒成了被刁難的那個了！

  有什麼可豪橫的？

  他不知道的是，大部分國企銷售科的人，就是這麼豪橫！

  雖然現在開放了好幾年了，卻依然是賣方市場，尤其是這種汽車廠，屬於技術資金密集型企業，絕不是個人能辦成的。

  楚辭本不想理這種勢利小人，此時也忍不住了，怕再不阻攔這人就被邱凌志拍翻在地。

  他站在兩人中間，看著李新強：「東西是死的，再嬌貴也嬌貴不過人吧。」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一下，很容易讓人受傷？」

  李新強見楚辭儀表堂堂，也不敢那樣強硬，只不過要他認錯，那是萬萬不能的。

  「這不是還沒受傷嗎？」

  他眼睛一瞪，鼻子裡哼哼一聲，眼裡的鄙視意味更濃了。

  就他們這個窮酸樣，頂多能買兩輛輕卡了不得了。

  唉，自己真是失誤了，這一趟跑得，不僅沒多少提成，還惹來一身腥。

  就在這時，他眼睛一亮，衝著不遠處一個頭髮花白的男子喊道：「老張，快來，給你介紹個大客戶！」

  老張跑過來，見楚辭和邱凌志年紀輕輕，眉毛一挑，贊道：「真是年輕有為，兩位是要買輕卡嗎，不知道有什麼要求？」

  他說這句話時，笑容和善，態度和藹。

  李新強勉強陪了一會，找個藉口就離開了。

  等他剛剛轉身，楚辭就握著老張的手，使勁晃了晃：「老張，你可真是個熱心腸，就沖你這服務態度，我們就先訂十輛吧。」

  李新強抬起的右腳停在半空，左腳扭了幾扭，摔倒在地。

  等他爬起身，老張已經帶著兩人去財務結款了。

  他抬腿要追，「哎呦」一聲再次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這次，幅度太大，扭到老腰了。

  付完預付款出來，楚辭看到廠區外面有十幾座大型倉庫，棚頂漆皮脫落，地面雜草叢生。

  他疑惑道：「那也是你們廠里的嗎，怎麼看著荒廢了一樣？」

  老張拍拍手，一臉唏噓：「那裡在前幾年是作為存放戰備物資的，後來相關單位撤走後，就一直空閒到了現在。」

  「這麼大的地皮，就沒有人想過要做點什麼嗎？」

  老張呵呵一笑：「現在經濟形勢不好，很多國營企業都在縮緊，有的甚至都要發不起工資了，誰還有能力再擴張呢？」

  楚辭知道老張說的沒錯，大批國企很快就會迎來倒閉潮，或者進行資產重組，變更經營性質。

  既然如此，那這個倉庫我楚辭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