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今夜是什麼日子?
2024-06-14 08:50:27
作者: 熱宮娘娘
葉非晚沒想到,封卿竟會在九華殿。
地龍與火爐的熄滅,滿室的寒冷,昭告著他早已在此處等了良久,不許任何人進入。
而今,他隔著門框,站在影影綽綽的夜色下,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問:「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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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里像是有什麼堵住了,一句話都道不出,心裡如墜巨石,沉甸甸的,拉著心朝更深的黑暗裡墜去。
葉非晚只怔怔望著他。
似察覺到她的惶恐,封卿陡然勾唇低笑了一聲,他垂眸,輕描淡寫將抓著門框的手收回,未曾看向手背的血痕,只上前拉著葉非晚的手:「夜色寒,站在外面做什麼?」
葉非晚的手不覺抖了抖。
封卿眸微垂,停頓片刻方才道:「在怕我嗎?」
話落,他甚至越發溫柔的將她拉入了內寢。
葉非晚指尖細微的顫抖了一下,封卿的手冷的如冰一般,深入骨髓的寒,他的全身,都散發著比外面的冷凝夜色更冷冽的寒氣:「你……」開口,她欲說些什麼,卻怎麼也道不出口。
「我?」封卿反問,聲音竟帶著幾分溫和,「我怎麼了?」
葉非晚靜默片刻:「你為何……會在此處?」
封卿鬆開了她的手,低頭望了她好久:「可是我不該在此處?還是說……你這九華殿,我便不該來?」
葉非晚睫毛抖了抖,最終垂眸不語。
封卿卻再次笑了出來,他緩緩走到門後,妥帖將內寢的門關進,落栓,動作和緩。
可聽著落鎖的聲音,葉非晚心中越發惶恐了。
「今夜,是個特殊的日子,朝堂少不少人說要好生慶祝一番,被我給推了,」封卿走到她跟前,垂眸俯視著她,仍平心靜氣道著,「今天白日,也有不少人前來送禮,我也讓高風攔的攔,擋的擋……」
他突然朝她靠近了些,嗅著她身上細膩的馨香,深吸了一口氣:「你猜猜,今日,是什麼日子?」
葉非晚被他的突然靠近驚得身子一跳,飛快朝後躲避了兩步。
眼前的封卿,竟這般詭異。
封卿看著她下意識的逃離,眸光凝滯片刻,眉心卻更快舒展開來:「非晚,過來。」他站在那兒一動未動,只對她微微抬手。
葉非晚只覺渾身僵硬如石頭一般,一動未動。
封卿見狀,沉靜望了她許久,下刻突然抬腳朝她走了一步:「既然非晚不願動,那我便過來好了。」
他伸手,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腕,杜絕了她繼續逃離的可能,卻在察覺到手心的手腕細微顫抖了一下時,聲如輕嘆:「你在抖。」
葉非晚拼命遏制著爬上後背的陰寒,克制著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今天,你身側不是有佳人陪伴?」
「嗯?」封卿偏首像是在認真思索著什麼,下刻又道,「可是非晚,你仍舊未曾回應,今日究竟是什麼日子。」
他固執的,似乎只想聽這一個答案而已。
寢殿內一片死寂,連燭火都未曾燃起,昏暗之中,唯有眼前人細微綿長的呼吸聲,卻聽得人心中如繃緊著一根弦,不知何時便會崩斷。
今夜的封卿,溫柔且詭異。
「是你的生辰。」葉非晚老實回應。
手腕上的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倏地一緊,封卿的聲音也跟著緊繃起來,他靠近她:「原來你知道今日是何日啊?」可說到後來,竟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可是,葉非晚,朕寧願你不知道!」
若不知道,他尚能自欺欺人的為她辯解,她正是因著不知,才會出宮!
可是她知道!她明明知道今日是何日,卻仍舊……偷溜出宮都在所不惜。
不外乎……她不在意罷了!
「去了哪?」封卿的聲音逐漸平和下來,反問著,只是臉龐仍舊停留在她的耳畔,一點點的嗅著她身上帶著的點點松香與幾分甜膩的板栗香。
那松香的味道,很熟悉。
葉非晚身子僵硬片刻:「只是……宮外。」她出不了京城,她的畫像當初早已給了京城布防侍衛,無人敢對她放行,所以她只能再回到皇宮。
這一點,封卿早就知道了。
「玩了什麼?」封卿再次問道。
葉非晚頓了頓:「只……在市集逛……」
「這一側……」封卿卻突然打斷了她,臉龐從她的右側移動到左側,深深吸了一口氣,「比另一側的松香,要濃郁一些,是別的男人的味道……」
葉非晚臉色一白。
封卿卻低低笑了出來;「你瞧,你的耳垂,也像是受到驚嚇似的,一下就沒了血色,」他的聲音漸冷,「告訴我,和誰出去的?」
他的呼吸始終沉穩而綿長,沒有絲毫紊亂。葉非晚睫毛輕顫著,似乎此刻心中緊張惶恐的,只有她一人。
她害怕面對這樣的封卿。
「告訴我,在你明知今日是我的生辰這日,這一整天,你一直都和誰在一起?」他再次追問著,追問到後來,嗓音喑啞。
「封卿……」葉非晚蹙眉,掙扎著想要逃離他的包圍與桎梏。
可封卿的大手倏地攬上了她的腰身,困頓著她的身子朝他靠近著,二人的肢體碰觸,她整個人如同蜷縮在他的懷中。
可他的力道仍舊在不斷的加大著,恨不得二人之間沒有一絲縫隙,恨不得……勒斷她的腰身。
葉非晚心底陣陣驚惶,不斷掙扎著想要後退。
只是她越掙扎,他便攬的越緊。大手緊緊扣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帶著她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啪」的一聲,二人摩挲的腰間傳來一聲細微聲響。
葉非晚身子一僵。
封卿也察覺到了,他頓了頓,終於鬆開了些許離開,撐開了二人間的些微距離,垂眸看向她的腰間。
那裡,懸掛著一個荷包、一個吊墜,以及……一塊令牌。
金色的刻著一隻巨蟒的令牌,很熟悉。
葉非晚只覺在封卿那樣的目光之下,自己的身子被凍住了,只需稍稍用力,便能敲成碎塊。
可封卿沒敲,他只是緩緩伸手,將她腰間的令牌拿了過去,捻在手中,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熟悉的冷香,熟悉的令牌,整日未歸……
下瞬,他將令牌提起,置於二人眼前,那令牌微微晃動著,還有他陰冷的聲音傳來:「葉非晚,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