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你懷疑是我?
2024-06-14 08:40:34
作者: 熱宮娘娘
葉非晚的睡意盡消,她怔怔拿著手中書信看了半晌,竟有些不明白那書信所說的「面容生疾」幾個字是何意。
良久,她方才抬頭,看向身前的男子。
只一眼,卻似心口都被冰封住一般。
他用一種……看陌路人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不是他的妻,而是……無關緊要的人。
不過,葉非晚心中自嘲一笑,她於他而言,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人,她還在幻想些什麼?
「王爺這是何意?」將書信輕飄飄放在一旁,葉非晚拿過披風披在肩上,入夜了,門外帶進來的風有些涼。
封卿緊皺眉心,這個時候,她竟還裝作一副無辜模樣,問他這是何意?
「葉非晚,不要告訴我,你不知她毀容一事!」聲音,如冰封一般冷。
葉非晚皺了皺眉,咬緊了牙關後,慢慢鬆開,唇角徐徐露出一抹笑:「王爺將書信拿給我時,我才知道貴妃娘娘毀了容。話說回來,貴妃娘娘既然毀容,便當快些去傳太醫才是,王爺來找我做……」
聲音,戛然而止。
葉非晚抬頭,望著床榻邊一襲白色袍服的男子,他的腳上甚至還穿著室內走動的鞋屐。
得知曲煙出事,連鞋都來不及換下,便急匆匆來找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過來了。
「你覺得是我?」她緊盯著他,反問道。
「……」封卿眉心依舊緊皺,一言不發。
「你覺得是我!」這一次,葉非晚的語氣中全然沒有疑惑,只有肯定。
他懷疑她對曲煙動了手腳,所以這麼著急忙慌的來興師問罪。甚至連考究都未曾,便這般急匆匆的討伐。
「宮裡頭來人說,今日只有你,入宮見過她。」封卿眉心微蹙,望著女人有些蒼白的臉龐,莫名心中一緊,「況且,今日午後,你還曾為她施脂粉不是嗎?」
只有她入宮見過曲煙,甚至……封卿連她為曲煙施脂粉一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來……他心底早已認定她了呢。
「所以呢,封卿……」葉非晚點頭,「我見了曲煙,我也為她施了脂粉,你便覺得是我嗎?」
「……」封卿望著她,未曾言語。
葉非晚的心越發往下沉,聲音如呢喃:「入宮,是貴妃親自下的密詔,邀我進宮小聚,施脂粉,也是她拿出番邦進貢的脂粉,邀我上妝,而今,她毀容,的確像是我所害呢……」
封卿的眉心皺的更緊了。
「所以呢?」葉非晚猛地抬頭,緊盯著封卿,「既然你已認定是我所害,是不是要將我抓起來?還是將我供給聖上發落?」
「葉非晚!」封卿聲音驀然增大。
葉非晚睫毛顫了顫,很快冷靜下來,她方才過激了,許是前世的情緒傳染使然,一看到封卿對曲煙的維護便無法忍耐。
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葉非晚緊閉雙眼,重重呼吸一下,再睜開眼,已經如同平常一般:「現在呢?貴妃娘娘的臉怎麼樣了?御醫可是過去了?」她問。
這件事,若皇室的人真的去查,她脫不了干係,哪怕她自己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做,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未曾告訴任何人。」封卿聲音很是平靜。
什麼?
葉非晚眼中難掩詫異,抬眼望著他:「沒告訴任何人,只告訴了王爺?」
封卿惱:「你如今盡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事若真的聲張,別說你,便是靖元王府、葉家怕是都要受牽連。」
所以,曲煙毀容一事,只有封卿知道。
所以,他才會來找她,大發雷霆。
她小人之心度曲煙之腹。
「挺好的,封卿,」葉非晚低聲道,「她只信你,你也是個可信之人,貴妃的面貌,便交給你了,多好。」
封卿雙眸緊縮:「你這是何意?」
葉非晚沒有應,只望著他笑了出來。
這下,他們二人又有機會多多見面了,封卿也可以去幫助自己的心上人,至於她……即便她心中知曉自己無辜,可封卿不信,曲煙不說,她更不可能四處宣揚。
這筆帳,自己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莫名想到今日曲煙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來,她很溫柔的說「封卿陪你回門了」,如話家常一般拉著她道「封卿給你買栗子了?」,她口口聲聲叫她「葉姑娘」,甚至包括現下的「毀容」一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像是在證明,她於封卿,什麼都不算。
「王爺想興師問罪,也該改日不是?現下不該快些尋醫問藥,給貴妃娘娘治臉嗎?」她抬眸,問著封卿。
封卿神色微變,他還未曾入宮,宮裡的小太監將書信拿給他時,他心中唯有惱火,小太監還說,貴妃娘娘以薄紗蒙面,始終不願見人,況且今日午後,只有葉非晚和曲煙二人單獨相處,便再克制不住,來了後院。
葉非晚以往都是囂張跋扈的,嫁入王府後,她的性子雖說如換了個人般收斂許多,可骨子裡總歸還有以往的特質,他不信她能改變的徹底。
她知曉他對曲煙的不同,對曲煙做些手腳這種事,放在以往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可是光明正大將其他女子給他的物件,扔到那女子大門前的那種女子!
所以,逕自來尋了她。
可當她輕描淡寫問他可是在懷疑她時,他卻喉嚨緊縮,道不出話來。
如今,她又在問他,該給曲煙治臉……
「哦,我知道了,」葉非晚「恍然大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封卿抬眸,她眼底似笑非笑,「王爺是覺得,那毀容的藥是我下的,我便應該知道解藥,是不是?」
所以,來找她,站在她這兒不走,是在等著她主動拿出解藥呢。
封卿抿唇,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果真是這般。
葉非晚微頓,沉靜下來,她沒見到曲煙,根本不知她如今是什麼境況,雖說心中已不許自己心動,可被人懷疑的滋味並不好受。
「封卿,」她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若是我說,我從未給貴妃下藥,你信還是不信?」她沉聲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