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與黑夜而戰
2024-06-14 07:48:16
作者: 觀火野漁
「陳總,這個狗東西他媽的就不是個人!」關耀文雙目血紅的瞪著瘟雞一般癱在地上的邢聰。
「我同意!老子恨不得活剮了他!」侯俊超同樣義憤填膺。
「唉....」陳浪長嘆了口氣,他沒想到,邢聰分配到鄉小工作一共才兩個月,就已經猥褻了十多名學生了,年紀最小的才三年級,簡直就是人神共憤,豬狗不如!
想到這裡,他又有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兩個月的時間,難道學校里真的沒有人發現邢聰的異常行為嗎?還是說有人知道但是礙於邢聰的身份背景而沒敢說呢?
如果不是父親陳安民恰好撞破了這一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都錄下來了嗎?」陳浪轉身問道。
「嗯嗯,都錄下來了。」關耀文點點頭。
「那就好。」陳浪五味雜陳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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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錄這個字眼,癱在地上的邢聰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波動,但也僅僅是個波動,因為他知道,不管有沒有錄音,他這輩子都已經完蛋了!
「陳總,這個畜生怎麼處理?」侯俊超眯著眼睛,低聲道:「這荒山野嶺的,要不要....」
「你他媽想什麼呢!」陳浪捶了他一拳。
「額....我就是隨口一說....」侯俊超苦著臉,他本以為和陳浪想一塊去了,雖然他並不敢真的殺人。
「你滾犢子,別給陳總心裡添堵!」關耀文罵道。
「哦。」侯俊超低著頭躲到了一邊。
陳浪的目光在大紅桶和邢聰間徘徊,雖然邢聰交代了,但他還是想出爾反爾的澆他一桶,要不心裡這股火實在發泄不出來。
關耀文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某種決絕,在他將手伸向大紅桶的一瞬間攔住了他。
「陳總....」關耀文欲言又止。
「耀文,別攔我....」陳浪呼出一口濁氣。
「陳總,我不攔您,我只是想說,讓我來吧。」關耀文擠出一個笑容,撇著嘴說道:「當了這麼多年小混混,我也想當一回大俠....」
「心裡話?」陳浪笑著問道。
「真心話。」關耀文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行,我就把你這個當大俠的機會讓你給吧。」陳浪拍了拍他的肩膀:「弄完幫他把褲子穿上,然後出來一起抽菸。」
「好嘞。」關耀文笑著說道。
陳浪攬著侯俊超的肩膀:「俊超,走吧,出去抽菸,抽完煙你去把邢聰交代自己猥褻學生那段的錄音單獨導錄到一張新磁帶里,會不?」
「嘿嘿,那有啥不會的,包在我身上了!」侯俊超點點頭。
「那走吧。」陳浪鬆開手先走出了大殿。
侯俊超走到角落裡拎起錄音機跟了出去。
兩人剛走到殿門,就聽見水澆在地上的聲音,與此同時還伴隨著邢聰精疲力竭的慘叫聲,光聽那動靜陳浪都覺得渾身發冷,可他一點都不後悔自己做的決定。
他不是什麼好人,他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伸張正義,雖然這種伸張正義的方式可能本質上也是一種罪惡。
「 ,老關真狠啊,聽這動靜,一桶冰水全澆了....」侯俊超瞠目結舌。
「等你什麼時候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就能知道耀文現在的心情了。」陳浪說道。
「陳總,您不也沒孩子嘛。」侯俊超嘟囔著。
「但我有女朋友啊。」陳浪攤開雙手。
「....真沒意思。」侯俊超煙都不抽了,直接找地方坐下來轉錄空磁帶了。
陳浪點燃重生後的第二根煙,抬頭望著夜空,安靜的抽了起來。
不一會的功夫,關耀文從大殿裡走了出來,甩了甩手上的冰水,認真道:「陳總,接下來怎麼處理?這麼冷的天,再凍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先抽菸吧。」陳浪把煙盒和打火機遞還給他。
「好。」關耀文熟練的點燃香菸,叼著抽了起來,雖然他長的遠不如陳浪英俊,但僅就抽菸的動作和神態來看,他比陳浪抽的更有魅力一些。
「呼....」陳浪吐出一口煙霧,落寞道:「耀文,你說這個世界為什麼總是這麼操蛋啊?」
「不知道....」關耀文回答的十分直白。
「也是,你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出來混江湖了。」陳浪自嘲道。
「陳總,我有時候真覺得人不如狗,狗永遠都是狗,但人很多時候並不是人....」關耀文吐出一個煙圈。
「那能怎麼辦呢?這就是現實世界,我們全都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誰也逃不脫....」陳浪說道。
「....」關耀文望著夜空,沒有說話。
抽完第二根香菸,陳浪開口道:「耀文,等俊超把錄音轉錄好,咱們就回縣裡。」
「去哪?」關耀文問道。
「建南路派出所。」陳浪輕描淡寫道。
「派出所?」關耀文畢竟是混混出身,對於警察有著天然的抗拒心理。
「嗯。」陳浪點點頭:「邢聰的行為已經構成犯罪了,咱們懲罰了他,但法律還沒有懲罰他,所以送他去派出所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陳總,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小子的親叔叔可是縣教育局的領導,我就怕....」關耀文躊躇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陳浪擺擺手:「建南路派出所是我的老關係了,我親自送邢聰過去,再加上錄音帶,他叔叔就是再大的官也救不了他!」
「再說了,他叔叔的把柄也握在咱們手裡,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撈他侄子?做白日夢去吧!」
「好,既然您心裡有數,我就不多說什麼了。」關耀文點點頭,但對於陳浪這個人不免又高看了幾分,雖然他還在軍子手底下的時候就聽說陳浪有警察的關係,但親耳聽到本人承認的感覺確實不太一樣。
「收拾收拾,準備走吧,咱們也得抓緊時間了。」陳浪沉聲道。
「陳總,邢聰身上的傷好說,我和俊超故意留著手呢,查不出什麼,可那桶冰水呢?」關耀文擔憂道。
「放心。」陳浪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冰天雪地的,褲子濕了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好的。」關耀文點頭表示明白了。
「陳總,空磁帶錄好了。」侯俊超走過來說道。
「好,撤。」陳浪當機立斷。
十分鐘後,破敗的溪雲廟再次變得空無一人,一切的秘密和喧囂都隨風而逝,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夜色中,一輛銀色的皇冠轎車行駛在山腳下的顛簸公路上,車燈雖然始終穿不透道路前方的夜幕,但夜幕同樣無法吞噬著微弱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