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那就不要回去了

  虎子將狗兒帶下去休息，慶婆婆才又跟齊明珠他們講起狗兒娘的事。

  「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只可惜我們自身都難保了，也幫不了他們什麼。」慶婆婆說著抬手擦了擦眼淚。

  齊明珠見狀，便遞了一塊帕子給她。

  「這帕子不論是布料還是繡花，都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吧！」慶婆婆看了一眼那帕子，沒捨得用，但也沒有拒絕。

  

  「她倒是個精明的，知道狗兒跟著你們才能過的好些。」慶婆婆說到這裡又是一聲嘆息：「可能你們不信，雖然我們住的很近，但我已經很久都沒見過他們母子了。」

  狗兒家距離慶婆婆家最多也就不過幾十米的距離，如此卻說很久沒有見面，也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你們都不出門的嗎？」木葉多嘴問了一句。

  慶婆婆搖了搖頭道：「我們村子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什麼有用的值錢的早就被山匪洗劫一空了，這但凡還能想到法子的，誰還敢繼續留在這裡啊！也就我們這些沒有能耐的，明知道要死，還只能賴在這裡，每日提心弔膽的過活。」

  「所以她之所以變成那樣，是因為山匪？」齊明珠一下便抓住了重點。

  其實她最開始就猜想狗兒娘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變成那樣的，至於到底受得什麼刺激，這可就不好說了。

  「不錯。」慶婆婆點了點頭：「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村子裡如今根本沒什麼年輕人。但一個正常的村子怎麼會這樣呢？還不是那些山匪做的孽？他們碰到年輕敢反抗的男人就直接殺掉，女人則能擄的擄走，擄不走的就先奸後殺。以至於那陣子，大家能跑得全都跑走了。狗兒自小便沒了爹，他們的情況可想而知……」

  後面的話慶婆婆說不下去了，不過不用她說，齊明珠他們也知道狗兒娘為什麼會想死，而狗兒也覺得她死了才是解脫了。

  「她以前定是個很好的女人吧！」齊明珠明白，狗兒娘一定是為了狗兒才隱忍至今的，若非如此，她只怕早早就去了。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便主動委身於那些禽獸，如此才保下了狗兒。但也因此，從那之後，他們就幾乎不怎麼出門了，就算出門怕也是挑沒人的時候。」慶婆婆說著說著眼淚又落下來了。

  而那邊李甲和衛劍卻聽得異常激憤：「這群該千刀萬剮的雜碎，早晚收拾了他們。」

  齊明珠對此也很贊同，她抬頭看了看天色，索性便道：「要不咱們今日先去探探底細？」

  慶婆婆一聽他們大半夜的竟要主動去找那群山匪，當即嚇壞了。

  「姑娘，我知道你們很厲害的，但你們可不能衝動啊！他們人多著呢！你們這樣冒然去怕是要吃虧的。」慶婆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齊明珠聞言禁不住問道：「婆婆此話怎講？」

  慶婆婆這才一臉神秘地湊到他們跟前悄聲道：「他們厲害著呢！這事連官府都不敢管的。」

  「連官府都不敢管？」齊明珠有些意外。

  如果說這些山匪只是對周邊一兩個小村子下手，而且又是在城外偏僻的地方，並未過多放肆，鄉下人怕報復不敢報官也就罷了，怎麼聽慶婆婆的意思，這件事官府竟也是知道的呢？

  既然如此，出現這麼嚴重的情況，當地的官員難道不應該上報朝廷，又或者帶頭剿匪嗎？

  但自己這一路走來，除了先前遇到的那一波伏擊之外，好像一直都挺平靜的。

  如此看來，這山匪好像還很有分寸似的。

  這麼有分寸的山匪倒也少見。

  「之前有人去報官，但最後不了了之了。」慶婆婆說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官府都不幫他們做主，靠他們這些小民又能做什麼？

  「這倒是稀罕。」齊明珠若有所思，隨即道：「看來我得先去趟官府才成了。」

  衛劍忙道：「我跟大小姐一起去。」

  李甲則還是惦記著查探山匪情況的事，只道：「今夜我先夜探一趟山匪窩，等明日若真有必要，咱們再一起去。」

  一旁的墨竹見他們是非要插手此事了，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既然你們都要幫忙，又怎能少得了我呢！」

  小童卻不大樂意：「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伸手悄悄扯了扯墨竹的衣袖。

  齊明珠也道：「這事你們就不要摻和了。明兒一早，你們便離開吧！」

  小童一聽大喜，第一次看齊明珠順眼了些：「您說得極是，我們家公子還有要是要辦呢！」

  墨竹的臉色瞬間便沉了下去：「本公子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

  小童有些委屈，只得提醒道：「公子，難道您忘了，您出門前答應過老夫人的。」

  聽了小童的話，墨竹果然遲疑起來，他神色複雜地看了齊明珠一眼，卻是道：「要不明日你帶著你的丫鬟先走，餘下的事情我來周旋。」

  小童：「……公子，您在說什麼胡話？官府都不管的事情，誰管的了？萬一您若是有個好歹，小的回去怎麼跟老夫人交代？」

  墨竹神色一凌：「那你就不要回去了。」

  小童撇了撇嘴，又是委屈，又是可憐地叫了一聲：「公子。」

  墨竹覺得他實在太煩，當即伸手重重敲了敲他的腦袋：「若齊小姐不跟我回去，我才沒法跟祖母交代。」

  小童一臉迷惑，問道：「為什麼？」

  墨竹支吾了一下，才又道：「不都跟你說了，我和齊小姐天生的夫妻相。這孫媳婦若是帶不回去，她還會待見我這個孫子？」

  小童瞬間不想說話了。

  這都哪跟哪啊？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齊明珠也覺得有些無語，心道這墨竹就算找理由好歹也找個靠譜點的吧！

  「別亂說，我以後還是要姓李的，跟你們墨家可沒關係。」雖然這樣說似乎很不給墨竹面子，但齊明珠卻必須讓他認清這個事實。

  畢竟這種玩笑也不是那麼好開的。

  「墨家……」墨竹微微蹙了蹙眉，隨即輕聲道：「確實跟墨家沒關係。」

  可跟墨家沒關係也不代表跟他沒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