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聯盟

2024-06-14 06:39:47 作者: 杏花微雨

  古慕飛還說了什麼,諸安心並沒認真去聽。

  腦子裡一直縈繞著那句,「寶寶在秦木兮手上。」而秦木兮是個精神病患者,雖然治癒,但事實上,精神病是沒辦法根治,它會隨著環境事件的刺激隨時有復發的可能。

  這一點是最讓諸安心擔心的。

  如果孩子不在費南城手上,深吸口氣,簡直就不敢往下想。

  

  拒絕古慕飛後,男人也沒再打來電話,可是,她再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好不容易入睡,卻冷汗涔涔醒來,夢裡,全是寶寶被人卡脖子閉氣的畫面。

  做母親不易,諸安心真正體會到了。

  從床上起身,就著窗外射進來的那抹光亮,她走到了窗口,向外望去,天空已泛白,路燈燈光與月光交織成最瑰麗的色彩。

  點了支煙,她找出手機,就著那串先前撥打過來的號碼打了過去。

  玲聲響了兩下,對方接起,聲音庸懶,「想通了?」

  吸了口煙,緩緩釋放出煙霧,諸安心的目光停留在樓下那一株開得最艷的一樹桃花上,「說吧,怎麼安排的?」

  她不是傻子,男人連夜給她打電話,應該早有周密計劃,她不過就是一條別人等著上鉤的魚兒罷了。

  「你出來,咱們詳談,我在井水街52號門口等你。」

  說完,男人掛了電話。

  她在心裡默念了遍地址,吸完最後一口煙,摁滅菸蒂,諸安心回身拿了件風衣穿上身,轉身打開了起居室的門,一陣冷風迎面吹來,灌入鼻腔的風,又冷又澀,讓她不自禁打了個寒蟬。

  為了找到承頤,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萬死不辭。

  費南城出差,許多事要好辦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信任她的關係,門衛設置並不森嚴,不過一兩個崗哨,為了保險起見,她也不敢明目張胆從正門出去,再次走了偏門。

  諸安心打的抵達井水街時,下車到處張望了半天,也沒見到古慕飛半片衣角,當她拿起手機想撥打電話時,一抹影子忽然就蓋住了她頭頂上方的光,揚首,女人烏黑澄明的眸子裡,出現了一張清峻邪魅男性容顏。

  回首望了望空蕩蕩的街面,諸安心罵了句,「神神秘秘的,不嚇人,你心裡不舒坦?」

  「才捨不得嚇死你呢。」男人眉眼間儘是邪氣,長指在她頰邊劃了下。

  「說正事。」

  諸安心不喜歡他這樣的動作,拉下臉子。

  「瞧你,不過摸了下,就拿臉色給我看,我就那麼讓你討厭?」

  古慕飛不滿嘀咕。

  「懶得理你。」大半夜與男人在冷清的街面匯合,並就覺著自己不太安全,當然對他輕浮的動作更為排斥。

  「哎。」男人搖了搖頭,頭傾了過來,湊到她耳邊,悄聲道,「我估計你被跟蹤了,所以,我都不太敢給你在電話里多說,只能讓你到這兒來了。」

  男人的話讓諸安心的心懸吊了起來,四處張望了好幾眼,也沒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放心,費南城出差了,不在M市,這次回來,他似乎對我放下了戒心,連門衛都設得比以前簡單了,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天怪冷的,趕緊說事,要怎麼行動?」

  古慕飛把她拉進了一條幽深的巷子,將她按壓在牆上,仿若兩人在親密一般,氣息一下下送入她嘴裡,「香山區B幢84號。」

  諸安心秀眉微擰,靜待下文。

  「這是秦木兮住的秘密地兒,葉唯昭早在兩年前就在香山區為她購置了一套房,產權是秦木兮,非但如此,葉唯昭還為她聘請了一個醫療團隊,日夜觀察著她的精神狀況,那個女人,一會兒瘋顛,一會兒精神正常,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真的挺可怕的。」

  怕諸安心不相信,古慕飛甚至遞上了幾張照片。

  照片裡,一個長髮披肩,皮膚白得過份,五官精緻秀美的女人,站在一間屋子中央,懷裡抱著個木偶娃娃,凝看著窗外的眼神呆滯,身上白色的睡裙,後方有著淡淡的血漬,諸安心有點作嘔。

  還有一張,是女人站在窗前,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喊她,然後,她回首一刻,那眼神似乎帶了點狠,面容也有些猙獰,雪白的腳趾踩在光亮的地板上,燈光把她雪白的影子映照在地板磚上。

  總得說來,這是個極度危險的女人。

  即便是殺了人,也不犯法,因為,她有精神病院診斷書。

  古慕飛的目光與她一起落到女人白裙的一點紅上,淡然解釋,「她月事來了,不自知,是被照顧她的阿姨拍的。」

  眼線勾開,輕輕笑了兩聲,諸安心問,「怎麼搞定那阿姨的?」

  男人聳了聳肩,低頭點了支煙,吸了口後,回答,「那阿姨要給丈夫搭心臟支架手術,缺錢。」

  缺錢的人最好搞定。

  英雄還為五斗米折腰,何況是個柔弱婦人。

  「你確定承頤在她手上?」

  「七成把握。」

  「來有三成呢?」

  女人的一再追問,讓古慕飛著實煩了。

  「安心,我是為你好,天地良心,七成的可能,還不足以讓你放下戒心相信我,與我一起推姓葉的下地獄?」

  「我不是箭靶子。」

  這是諸安心遲遲不願意同流合污的原因。

  聽了她的話,古慕飛的眼神忽然就變了,表情訝然,語氣受傷,「原來,在你心裡,我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我可沒這樣說。」諸安心淡然輕笑,笑容冷澀。

  「咱們別扯了,不然,你家寶寶真不知被那神經女人虐待成什麼樣了。」

  孩子是女人軟脅。

  諸安心默然不語。

  心裡那團擔憂又被古慕飛挑了起來。

  「說了半天,你到底想怎麼著,就這樣闖進香山區嗎?」

  古慕飛想了想,淡下眼瞳,抽完煙,掐了菸蒂,對她說,「不,咱們得想一個周全的計劃,你刑警出身的,相信這點難不到你。」

  「我是幹過刑警,可那並不代表我無所不能,我離職已經許久了,即然你什麼都知道,也應該知道我上司把我除了名,我已經聯繫不上他們了,古慕飛,我沒義務與責任為你報仇,我只想找我自己的孩子。請你,麻煩你,看在一個母親為尋子失魂落魄,心力交卒的份兒上,放過我。」

  「說的哪國話?」古慕飛不舒坦起來,腔調變硬,「我先申明,我並沒利用你,只是想著有共同的目的,才給你打電話的,你想要找回孩子,而我想搞姓葉的,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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